这天,原本是铁流云张洪运的儿子张却。
迎娶天机阁阁主段曦瑶的日子。
但这一天,张却死了。
属于自杀。
在柴房里服毒自尽,一命呜呼。
毕竟对一个男人而言,未婚妻在婚礼当天派人上门退聘退亲。
可说是莫大的耻辱。
而在此张却躲在暗无天日的犄角旮旯里含恨而终后。
彼张却正通过漫漫世界之外,上了他的身。
那一动不动的尸体突然狠狠抽动了两下。
同时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张却头昏脑涨,全身酸痛,仰面躺在地上,狠狠喘了几个大气。
“呼……呼……”
“怎么回事?我没死?”
他不知所措,只能躺在地上,忍受着大脑突然灌注而来的记忆和情报。
更加头疼欲裂。
不多时,这阵难耐的痛楚才终于褪去。
张却这才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
“这是……穿越。”
他原本在医院的手术台上,听到了医生的叹息声,还有生命的流逝。
想不到眼睛一闭一睁,就魂穿到这个奇怪的地方。
一个修行者遍地的奇妙大陆。
张却喘息之余,忽然乐上心头。
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奇妙的事。
他觉得蹊跷,这种毫无征兆的穿越怎会如此突如其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电视小说上常看到的。
临死前的补偿,短暂的黄粱一梦。
这么一想,原本死而复生的狂喜迅速衰退了。
即便现在空气和身体的感觉是那样清晰,还是有种不真实的心态。
想必梦醒时分。
自己还是在病床上,独自一人面临凄惨离世。
张却甩甩头,心里开始平静。
也许那些将死之人,都在短短片刻之中,经历过这种穿越也说不定。
他爬起身,给自己拍拍身上的灰,才发现自己身穿火红的新郎装扮,脚边的毒药瓶子,和满地黑血。
嘴角,指间的血迹和依稀的记忆都告诉他。
自己刚才服了毒。
略一思索,这身体原本的主人居然是因为常年被家人虐待,如今又被退亲。
一时钻了牛角尖,精神失常才会自尽。
也不怪他,从小到大的家暴是个人都要心理扭曲。
换了张却都也必扛得住,他也算是在人生的最后自己选择了死法。
“一路好走,无意冒犯。”
他合十双手心里悼念往生之人,又想起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顿觉自己有些可笑。
而在下一秒,柴房的大门被人踹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慌忙闯入,见着张却就冲外头喊。
“找到少爷了!找到少爷了!”
张却头一回见到别人身穿古装在面前晃悠,正感新鲜,谁知门口又跑来两个彪形大汉。
一照面就斥道:
“好啊,跑到这儿来了!还不跟我们走!!想让老爷丢脸不成!”
“还不利索点!废物!”
张却脑瓜子直犯迷糊,见他们说话就扑到眼巴前,把他连拉带拽,样子凶神恶煞,愣把他瘦弱的胳膊腿给扭得巨疼。
“轻点!着什么急呢!”
他皱着眉大咧咧地喊出声,倒把两个大汉喊愣了。
张却虽然是少爷,可在宅子里不受看重是人人皆知的。
因此被下人欺负这种事也不是头一回。
张洪运的不闻不问,甚至让有些胆肥的下人都敢把竹杠敲到少爷头上。
面前的两人,董三刘四便是其中最嚣张的。
见张却还生了脾气,董三抬手就往他背上扇了一巴掌,把张却拍的惨叫。
“你还敢冲我甩脸子了是吧!”
董三没修炼过,可拳脚功夫是从街头练来的,那力道可不是开玩笑的。
说着就要去拧张却的耳朵。
刚刚率先入门的老人家见张却受苦,心里不忍,忙道:
“老爷正等着呢,快别这样。”
刘四回呛道:“吴老头你少啰嗦!小心我们连你一起打!”
他毕竟是个年迈的老人家,制止不了年轻人,只能眼睁睁看着。
刘四也跟着往张却身上踹,张牙舞爪道:
“你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是吧,现在连亲都被人退了!我看你还能找谁当靠山!”
张却忍着疼,心中百感交集。
原来的张却,是觉得娶了天机阁的阁主,自己就能从这样可怕的环境里逃走吧。
天机阁,修仙联盟十大门派之一。
阁主段曦瑶,更是人人奉若神明的绝顶修炼者。
因缘际会成了她的未婚夫。
若是能共结连理,或许人生就会不一样吧。
可惜,被退亲后,他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只能继续过着这种任人侮辱的生活。
“但你是你,我是我,我绝不会过你的生活。”
张却感叹一番后,眼神闪过狠厉,突然双指插向刘四眼窝,只听刘四哀嚎着捂着眼睛胡乱挣扎。
董三还没反应过来,下体袭上一阵剧痛,张却竟是一拳朝他命根猛击。
“哇啊!!”
他弓着身子张嘴哼叫,张却抄起地上的毒药瓶,拽着董三的脑袋,整瓶塞进他的嘴里。
身后的刘四正要缓过劲,张却不慌不忙,又捡起一把柴刀,对准他的膝盖一记横扫。
仅仅数秒,吴老头瞠目结舌地看着张却把两个高他一头有余的壮汉撂倒。
董三被瓶子堵了嘴,脸涨成猪肝色,在地上抓脸挠腮,痛苦地踢腾着腿,而那刘四被柴刀砍伤关节,鲜血直流,痛哭流涕,豪横的神态已经不再,怎一个惨字得了。
张却喘着大气,果然要打倒比自己强的人是件费力的事。
加上这身体实在太过虚弱,要是不用阴招,还真搞不定。
他把柴房的一把竹椅摆好,随意坐在上面,汗流浃背地用柴刀指着他们说:
“说吧,你俩打算怎么死,才能让我这么多年的闷气下得舒心。”
董三和刘四没想到,欺负了这么多年,弱不禁风的小少爷,如今一开口就是这么狠辣的话。
张口就要他们的命。
董三好不容易吐了瓶子,怨毒地看着张却,还想爬起来给这个臭小子一点教训。
好在张却眼疾手快,先发制人,用椅子照着头就是一顿暴打,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直到董三被打得头破血流,上气不接下气,口齿不清地告饶。
“少爷……饶命啊,饶命……”
他不知道张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凶悍,气势上把他压的死死的。
张却不爽地摔掉椅子,吓得刘四惊恐地说:
“小的……小的冒犯少爷,求少爷恕罪啊。”
张却面不改色道,“你觉得我该不该恕你的罪?你是觉得我该把这些年的哑巴亏吞了,然后拍拍你们的肩膀,劝告你们好好做人,然后笑着走开,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光是看着那份记忆,张却都替另一个自己委屈。
多大仇啊?这帮人就这么欺负自个儿。
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自己以后还能挺起胸膛活着吗?
他可不是那种事过还歌颂苦难,感谢伤痛的欺人之辈。
所以,等他再出那间柴房之时,两个下人的双腿双手都被打断,躺在地上痛不欲生地扭动身子,疼的涕泪纵横。
与其杀了他们,倒不如叫他们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