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番外·一些后续(一)
1.脱轨的平行世界
“就那么走了呢。”
五条悟手搭凉棚, 遥望着乘坐虹龙远去的一行人，虽是在发出叹息，语气间却听不出太多遗憾的意味。
“是啊。”答话的是抱着手臂站在他身旁的禅院真希, “不过就这么看着他们离开真的好吗？惠和伏黑津美纪的身体还被困在狱门疆里——虽然就算把人放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宿傩和另一个家伙从他们身体里滚出去……”
“除此之外, 还有那边那一坨——”
少女抬手比了比旁边不远处杵在那里，存在感超强的一大坨人形冰块。
“那东西悟你能处理吗？”
“……要好好叫我老师啦真希酱。”
五条悟嘟嘴。
“……”禅院真希嘴角抽了抽，“是在意那种事的时候吗？”
“说的也是。”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 露出一个如常的笑容：“不过比起这个, 我们还是先去找胖达，然后再去找棘和野蔷薇他们吧！之后的事情, 就等和大家会合以后再说好啦~”
“避开了话题呢……不过算了。”禅院真希叹了口气, “你总会有办法的，对吧？”
“唔……”五条悟一脸严肃，“与其说我有办法，不如说是被人托付了‘希望和未来’吧……”
“哈？那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说——果然不愧是我啊！就算是平行世界的‘我’, 也是这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而且还交到了超级厉害的朋友……哎呀，我可真是太棒啦！”
“所以就说完全搞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懂也没关系。总之接下来有很多事情都要继续麻烦你啦, 真希酱~”
“只要你不用那种恶心的腔调和方式称呼我，帮帮你也不是不行。”
“嗯嗯~拜托你啦。”
看着一如既往笑容灿烂的某人, 禅院真希直到这个时候，才打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个混蛋“醒”来得有点晚。
虽然在此之前, 包括她自己在内，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失去了自己重要的人。
虽然那些逝去的人们已经不能挽回……
但至少，至少只要有这个人在，她也好，虎杖也好, 都不会再继续失去什么了，对吧？
2.自然灾害VS柯学灾难
“降谷先生请你帮忙？这可真是难得。”
阿纲说着放下手上的蛋糕叉。
坐在他对面的工藤新一闻言立刻露出一个“你也这么想对吧？”的表情：
“我就知道阿纲你会理解的！我的意思是说，降谷先生虽然不讨厌我，当然我也不讨厌降谷先生，但是公安嘛！你懂的，和目暮警部他们不一样，公安经手的几乎所有案件都不允许像我这样的侦探插手……”
别说是侦探了，就连警视厅也时常会被公安排除在外，这个部门的排他性可不是说说而已。
所以对于降谷零主动提出的协助邀请，工藤新一接到它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受宠若惊，而是惊悚莫名——
“总觉得降谷先生是挖好了一个大坑，在等着我跳进去_”
工藤新一小声嘀咕。
“可你并没打算拒绝他的邀请，对吧？”
阿纲一脸笃定。
工藤新一与他对视两秒，重重叹了口气：
“你说得对。”
一来他的确很好奇到底是有什么内情，能让那个降谷先生放下公安的矜持来主动向他这个侦探求助。
二来……
“这次的案件涉及到东京峰会会场之前发生的大规模爆.炸，如果不能尽快解决，不仅公安警察面上无光，也极有可能会让国际社会降低对我们的评价。”
所以就算心中其实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工藤新一还是决定接受降谷零的委托。
“这样啊。那新一你加油，”阿纲笑眯眯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
……
“——我那么说的时候可没想过你要我帮的忙，是解决一颗卫星啊！”
阿纲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
正坐在一辆高速行驶中的白色马自达副驾驶位上，眼睁睁看着身为车主兼驾驶员的降谷零将车速直接飙上了180的工藤新一，闻言不仅面色丝毫未变，对于电话另一头的友人的吐槽，也给予了与当前紧张氛围全然不符的超淡定纠正：
“准确来说那不是卫星，而是无人探测器送回地球的样本仓。”
“……谁管你那个啊！”
阿纲大声吐槽。
接着不等工藤新一回话，他在电话这边无声叹了口气：
“不管那到底是什么，你都说得太晚了，新一。”
他说着按下免提，让电话另一头的小伙伴听清自己这边嘈杂的人声，和机场广播传出的、意大利语的播报声——
“听见了吗？新一？家里突然有紧急情况叫我回去一趟，我现在人在意大利，刚下的飞机。”
工藤新一：“…………”
可恶！怎么会这么巧！
饶是如此，年轻的名侦探还是凭借着极其强大的自制力飞快压下了心底翻涌而起的无力与焦躁。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静一点：
“阿纲你不在的话，有什么认识的人可以推荐吗？”
“你说的‘推荐’，是指推荐一个和我一样，可以一击搞定无人探测器样本仓的人选吗？”
阿纲面无表情。
工藤新一：“……对。”
阿纲：“…………”
真亏他家小伙伴能干巴巴地说出这个“对”字。
他扯了扯嘴角：
“可是按新一你的说法，还有不到十分钟样本仓就会掉落到地面或者海面上了吧？这种时候无论是紧急联络悟还是老爹他们，都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说这通联络为什么没有来得更早一点！
“原本我们都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样本仓的突兀变轨是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工藤新一迅速做出解释，“我和降谷先生从警视厅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在试着联系你了，可之前电话一直打不通……”
——因为他那个时候还没从飞机上下来！
阿纲深深吸了口气。
“老爹即使乘坐直升机也赶不及在时限之内从御柱塔赶到新一你说的那座新建成的观览塔附近，这一点宗像先生和周防先生他们也是一样。至于悟……他和杰半个星期之前就因为有事情要处理一起去了非洲，留在国内的特级咒术师只剩下乙骨君一个，虽然他能力也很强，但还是同一个问题——时间上来不及。”
“可恶……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唔！”
工藤新一突然发出了一声闷哼。
“新一？！你没事吧？”
阿纲吓了一跳。
“……没事。”
工藤新一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刚刚被降谷零拿来当作路来“行驶”的轨道列车，脸色略微发白。
“所以，就连阿纲你也没有办法了吗……”
他抿紧嘴唇。
“……不，有办法哦。”
阿纲说。
“诶？”工藤新一和驾驶位上的降谷零闻言齐齐将目光落向前者手中开着免提的手机。
“真的吗？阿纲你有办法？”
“嗯，新一你提到那座观览塔之后我感觉有点耳熟，就去查了之前和狱寺君的聊天记录，结果果然发现狱寺君今天会以我的守护者的身份，代表彭格列和当地的一个组织头目在那座观览塔中新开的一家餐厅里洽谈事务——时间是在傍晚。”
“也就是说，当避难公告发布的时候，狱寺他人正在观览塔中，并且从那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对吧？”
工藤新一大喜过望。
“样本仓的事情他能处理？”
“能处理是能处理……”阿纲语带迟疑，“但如果是我的话，或许可以用更缓和的方式，努努力说不准还可以保下那个样本仓。换成狱寺君的话，就只有破坏这一个选项了。”
没关系吗？NASA……他是说NAZU不会要求岛国方面对样本仓的损毁负责吗？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考虑会不会被追责这种问题的时候了。”
降谷零斩钉截铁道。
“泽田君，请立刻请你的那位守护者出手吧。”
——和在观览塔附近避难的三万多民众的生命相比，被NAZU，甚至是被美国问责又如何？
“事情如果真的严重到那个程度，御柱塔的那位御前，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吧？”
“好狡猾的说法啊，降谷先生。”
阿纲虽然是在“吐槽”，声音里却带着挥之不去的笑意。
“我明白了，我这就联络狱寺君。”
——电话被挂断了。
降谷零的车速却并没有降低下来。
白色马自达一路飞驰，最终开进了一座未完工的大楼。
“这个位置的话，应该刚刚好。”
降谷零将车停在大楼的某层。
从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已经近在眼前的观览塔，这是岛国在东京湾填海造陆的成果之一，也是在获知这一次事件的犯人最初选定的袭击目标是警视厅大楼时，上面决定的避难场所。
所以直至此刻，四面八方仍有从都内“出逃”的车辆人员源源不断地朝这里汇聚，连通此处与陆地的大桥更是被堵得水泄不通。
“泽田君的伙伴应该没问题吧？”
虽然曾经亲眼见过阿纲和巴利安众人的本事，但当时的情况下对于他们的最高战斗力能有多高并无法直观观测的降谷零，实在拿不准除阿纲以外的人，是否能够顺利解决这次来自宇宙的袭击事件。
“一定没问题的。”
回答他的是信心满满的工藤新一。
“如果狱寺做不到，阿纲不会说得那么笃定。”
工藤新一信任阿纲，而阿纲信任狱寺隼人，那么工藤新一也选择信任狱寺隼人。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曾从阿纲哪里详细听说过后者曾经的那些“故事”。
虽然那在工藤新一听来多少有点像是天方夜谭，但比起对此一无所知的降谷零，对于阿纲的伙伴们能做到怎样的程度，工藤新一其实是更为有数的。
他从口袋里摸出阿笠博士做给自己的追踪眼镜，调出望远镜功能将倍率拉到最高，朝观览塔下方观望而去。
降谷零见状也返回车上从工具箱里找出了一架小型望远镜，才刚刚调整好焦距，他的望远镜视野里，就捕捉到了一个匆匆从观览塔某处观景平台纵身跃下的银发少年的身影。
降谷零：？
他忍不住重新确认了一下对方跳下的观景平台的高度。
那至少有六层楼那么高了吧？！
从那么高的地方徒手跳下来却毫发无伤……
这就是异能者的身体素质吗……
边在内心暗自咋舌，降谷零边和工藤新一一样，通过望远镜紧紧追逐着那名银发少年的身影。
只见他避开观览塔前方的人群，悄悄绕到了侧边的角落，接着，少年手上燃起了与阿纲相似而又让人感觉有些许微妙不同的赤色火焰……
“那是……弓？”
看着少年手中伴随着燃起的火焰一起出现的、也被赤色火焰所覆盖的武器，降谷零微微凝眉。
弓箭的威力真的足以破坏掉样本仓吗？
那东西可是航天材质……
“不，虽然看上去像是弓，但阿纲说过那是重金属枪炮，是能填充并射出子弹的。”
工藤新一面色凝重。
在追踪眼镜提供的望远镜视野下，他看到狱寺隼人不慌不忙地从腰带中取出一颗子弹，将之填充进了手上的赤色“长弓”之中。
下一秒，银发少年竖起长弓，瞄准了苍穹之上，那已经遥遥可见的、疾速下落中的样本仓——
某个瞬间，耳边似乎传来了某种尖锐的破空声。
赤色焰光从少年指尖飞射而起，然而不等在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的工藤新一和降谷零紧跟着移动望远镜镜头，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下坠中的样本仓已经在观览塔头顶不远的地方，炸成了一朵巨大而绚烂的烟花……
工藤新一：“…………”
少年侦探下意识抬起手，恰好接住了从天而降的一粒雨滴……
——下雨了。
狂风席卷着骤然飘落的雨滴，带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如字面意义一般席卷了整个东京湾的暴风雨（岚）。
而身处未完工大楼中的两人，看着观览塔下收回长弓，一脸平静地转身朝塔内走去的少年，齐齐沉默。
半晌，工藤新一才叹了口气，抬手扳了扳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有些僵硬酸痛的肩膀。
“难怪了。”他喃喃低语，“难怪阿纲要叫他的守护者们‘自然灾害’……”
从对方的破坏力和这场暴风雨的结果来看，这“称号”的确名副其实。
只是……
“柯学灾难又是个什么鬼？”
工藤新一嘴角微抽。
“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江户川柯南’了好吗。”
名侦探小声嘀咕着，抬眼望向幽邃悠远的夜空——
无论如何，总之谢啦，阿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