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番外·虎杖少年的奇妙之旅(四)
“……这就是你三更半夜火急火燎, 把我叫来高专的理由？”
阿纲捂着额头，恨不得一拳锤爆面前的白毛。
他昨晚才刚从意大利回到岛国，虽然从几年前开始他就习惯了频繁来往于两地之间门, 对于倒时差这件事已经驾轻就熟，但适应了不代表不再需要每一次经历时都调整好自己的状态——阿纲现在就处于一种因为睡眠不足而在爆发边缘的暴躁状态。
五条悟像是没看出友人眉宇间门隐隐的暴躁之色。
他笑嘻嘻凑过来搂住阿纲的肩膀——自从阿纲高中毕业、进入大学以后, 他的身高就像抽条的柳枝一样迅速拉长，短短半年的时间门，就从原本不到一米六蹿高到了超过一米八。
也幸好是这样, 五条悟这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大个子在揽住阿纲肩膀的时候，不用再像从前那么费力。
他用一种撒娇般的口吻腻腻歪歪说道：
“别生气嘛~阿纲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
阿纲：“…………”
他感觉眉心的抽痛感更重了。
“虽然但是, 有趣的确是很有趣……”
——这可是平行世界的虎子诶！超有趣的好吗！阿纲简直太好奇他是怎么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了。
“对吧对吧？简直超有趣的！”
五条悟根本不管阿纲后面还没有说出口的“但是”, 只是听阿纲承认这件事超有趣的，整个人就已经来了劲。
他眼神闪闪发亮：
“这么有趣的事我第一时间门就想到了通知你, 结果阿纲你刚刚还想凶我！”
——我好委屈哦！但我都没有闹。
五条悟用他那双美得令人窒息的苍天之瞳近距离定定注视着阿纲, 努力试图用眼神诉说自己受到的委屈。
阿纲：“…………”
他不为所动地抬手推开友人那张虽然的确帅到天怒人怨，但不管怎么说相处十多年下来, 他都对其已经完全免疫的俊脸：
“少耍宝！你叫我过来不只是为了和我分享这一件趣事吧？有话快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
“知我者阿纲~”
五条悟被怼着脸推开, 却一点都不生气, 相反地，阿纲刚把人推开，他就重新凑了回来, 将狗皮膏药一词的精髓领会了个淋漓尽致。
“我想干什么阿纲你还猜不到吗？平行世界，这不是阿纲你的老本行吗？”
什么东西就成他的老本行了？
阿纲虚起眼。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阿纲否认三连。
五条悟笑眯眯看着他：
“嗯，我知道, 你的老本行是拯救世界嘛！对吧？救·世·主·大·人？”
阿纲：“…………”
噫！
他搓了搓手上因为五条悟过于“宛转悠扬”的语调而竖起的鸡皮疙瘩。
“你好好说话！”
撒娇就撒娇好了，干什么阴阳怪气的？
都什么癖好。
“诶~~~阿纲好过分，人家明明平时也是这么说话的~”
五条悟故意拖长了语调，看阿纲闻声反射性打了个冷颤，才噗哧噗哧坏笑出声：
“好啦好啦，不闹你了，我叫你来就是想问问，阿纲你能不能找到这位虎杖少年原本的世界啊？”
……嗯？
阿纲怀疑地看着面前笑容灿烂的五条悟：
“你问这个干什么？”
想把人送回去？还是说……
“因为，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五条悟突然收起了笑容。
他本就长了张不显年纪的逆天童颜，笑容灿烂的时候更是看上去就像是在读高中生一样。
然而，当这张脸不带半点笑意，彻底冰冷起来的时候，由那双最引人注目的苍天之瞳所带来的强烈非人感，几乎瞬间门就让目睹到五条悟这一面的人理解了为什么他会被称作“五条家的神子”——这的确是只有神子才会拥有的模样。
“如果没有遇见阿纲你，杰会不会就变成了‘悠仁’世界的那个样子？”
五条悟歪着脑袋，轻声地、微带疑惑地说。
“他会离开高专，去当那什么盘星教的教主，会因为在黑暗中始终找不到出路，听了一个陌生人的胡言乱语就突然‘拥有了一个梦想’，想要杀尽普天之下所有的非术师。”
“而那个世界的‘我’会迫于无奈，亲手将杰了结，在那之后又因为愚蠢的私心而没有好好处理他的尸体，让羂索那家伙有机可乘。”
“‘我’会因此而自食恶果，会因为自己每一次都选择错误，而被封印在某个咒物里，任由曾经被自己庇护在羽翼下的孩子们猝不及防之下，贸然去承受对他们而言过于艰难的狂风暴雨，最后一切都变得无法挽回。”
“——我啊，只要一想到事情可能会变成这样，就感觉非常、非常有趣呢。”
五条悟说着说着，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
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阴森，让阿纲在与他对视半晌后，终究投降般地举起双手——
“先说好，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至于能不能做到，他可不敢保证。
……
……
“阿纲，这就是你所谓的‘只能尽力而为’？”
五条悟手搭凉棚，放眼打量远方的景色。
如果不是有“虎杖悠仁”的证实，他都不敢相信眼前这破败不堪的光景，竟会出现在昔日最繁华的东京市中心。
——是的，他们此时此刻所身处的，正是“虎杖悠仁”的世界。
也不知道阿纲怎么做的，反正在五条悟看来，他只是站在那里对着“虎杖悠仁”比划了几下，之后又和他的系统说了几句话，不久之后，一道时空之门就在他们面前被凭空具现了出来。
幸好在阿纲开始动作之前五条悟就让夏油杰派出了几只咒灵，把当时还在学校的七海建人、灰原雄、乙骨忧太和家入硝子都叫了过来，不然阿纲动作这么快，等他开了门再去叫人，大家还真未必赶得上加入这次的异世界探险小队。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入硝子一脸暴躁。
她之前为了研究一个特殊病例熬了整整三个日夜，今天入夜时分才好不容易完成一个阶段的研究，才在夜蛾正道的三催四请之下回房间门补觉，结果睡得正沉，却被冤种同期的咒灵从睡梦中唤醒，给她传信说有急事要她赶到一年级的学生宿舍。
其他几个人和她的经历也差不多，都是收到了夏油杰的咒灵捎来的传信，说是五条悟和夏油杰正在禅院惠的宿舍里等他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商量。
大家差不多同时赶到禅院惠的宿舍，还没来得及听五条悟说所谓的“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就被五条悟一个个薅起来，二话不说扔进了面前那道明显很不对劲的发着光的大门。
——总之在不做人这方面，五条悟这家伙倒是一如既往＝＝＋
“锵锵~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异世界啦！”
五条悟张开双手，快乐地对身边的同伴们介绍。
“这都要多亏了作为道标的‘悠仁’，和为我们打开了通往异世界大门的阿纲！让我们为他们献上感谢的掌声！呱唧呱唧呱唧~”
“…………”除了捧场的“虎杖悠仁”，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夏油杰和阿纲在内，没有任何人随着五条悟一起鼓掌。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可惜谁尴尬五条悟都不会尴尬。
他若无其事收回模仿小海豹的双手，在不明真相的成年人组“你最好老实交代”的目光中露出一个笑容，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突然，他神色一凝。
下一秒，不仅是五条悟，所有人都朝着某个方向凝眉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