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他们出去吃个早午饭的功夫,苏萱萱自我了断了,不知道她怎么拿到了桌上的水果刀,割了自己的大动脉,因为太害怕自己再次被救,所以她割得又深又重。等护士发现的时候,整张病床都是鲜红的血色,那么的夺目,像是盛开在暗红色的玫瑰花床里,让人窒息和绝望。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刑关张开的嘴,久久没办法闭上。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疼痛,忘记了一切,他只知道,他想要拼命地拽住苏萱萱,他想拽住他唯一的亲人,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苏萱萱的心跳,已经停止了。
她唯一留下的,是备忘录中的一段话。
“感谢两位陌生人给了我新鲜的饭菜、给了我尊严、还给了我一个美梦。我也想过,能够住在一个四季如春、花香鸟语的院子里,不必担心饥饿、不用在意羞辱,能够有人理解和终身陪伴。但是,很快,我就醒了,因为我无法挣脱仇恨的枷锁,我无法忘却那被践踏羞辱的一夜,是怎么样被禽兽撕得支离破碎。”
“更让我觉得窒息绝望的是,亲人的背叛,他就好像随时都在提醒我,我低贱、我下作,我就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连世上最亲的人都没办法替我伸张正义,还理所当然地站在了仇人的那边,这让我异常痛苦……”
“所以我选择解脱,太委屈了,太痛了,我受不了了,你们懂吗?如果真的懂,你们就祝福我吧。这一生过得这么辛苦,来世应该可以轻松一点吧,否则这也太不公平了,对吗?”
一切正如段衍行预料,苏萱萱还是选择了结束自己的一切。
“她不过是来人间历劫的,是吗?”厌秋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强行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是无论她怎么深呼吸,都没办法安抚内心的愤怒,所以她走到了门口,啪啪甩了刑关几个耳光。
“你满意了,再也不用在霍大小姐和自己妹妹之间虚伪地做选择了,她成全你了,放过你了,你能放过她了吗?”
刑关受了厌秋的巴掌,泣不成声。
“你越是站在霍子真那边,我们越是会把霍家那几个私生子撕碎,等着给霍子真买棺材吧,下一个就是霍纬辰。你这个废物不能替她办到的事,我们一定会替她做到!”说完以后,厌秋离开了医院,段衍行跟着追了上去。
小丫头经历太少,这次正好让她体会真正的人间炼狱。
不过,怎么哭得这么让人心乱呢?
……
正午十二点,游轮准时抵达霍尔斯特港。
林晚离给了客人们下船的机会,但是,似乎并没有人离开,反倒是有不少戴着面具的人上船。也不知道这些客人是什么身份,这时候上船,是不是和下午歌剧院的那场演出有关。
船上的客人也收到了面具,五颜六色,精致而又充满神秘感。
也不知道林晚离最后会上演什么样的压轴大戏。
自从霍子真两人被送回来以后,人老实了许多,就躲在房间里,不说话也不找事了。因为她们感受到了暴风雨前的宁静,这比刘夫人被扔下船,还要恐怖得多。
现在去哀求林晚离也没有任何用处了吧?当初她怎么就觉得,自己一定可以让那个贱人得到教训呢?现在想来,林晚离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不简单。
林晚离一如既往地平静,是个情绪管理的高阶者。
这是船上的客人,在经过了这几天和林晚离的接触以后,得出的最直观的一个感受,你永远都看不透她心里的想法,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心有成竹。
这样的一个女人,难怪会被霍擎枭看上做自己的儿媳。
她完全有这个能力,无视豪门的一切规矩,杀出一条,完全属于自己的血路。
……
同一时间,霍擎枭竟然在中午的时候,回了家。
云舒景见此,连忙上前迎接:“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今天霍氏不少人请假,还有几个股东都缺席,所以就把会议取消了。”霍擎枭话中有话地说道,但可惜,云舒景听不懂。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这么多人请假。”
“似乎有什么精彩的话剧上演,都去看话剧去了。”霍擎枭答道。
“话剧。”云舒景皱着眉细想了一下,还是没能明白这什么话剧这么好看,能吸引那么多的霍氏员工前往,“等他们看完回来,我们有空也去看看?”
“没机会了,就一场。”
就这一场,就可以剥了霍子真的皮。
“今晚子真和晚离回来了,厨房不做饭,我们出去吃顿好的,给她们接风洗尘。”云舒景提议道。
“你可以自由行动了吗?”霍擎枭反问。
云舒景愣住。
“我去书房办公了。”说完,霍擎枭去了书房。
虽然他并不知道游轮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从霍氿霄邀请的这个阵容上看,就是要让霍子真全无翻身的余地了,这小子,拿到证据了?
想到此,霍擎枭看了看放在书架上关于陆婠芸的照片。心里只觉得欣慰,因为他知道,霍氿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智谋和心计,都在他之上了。
按理说,云舒景在霍氏那么多眼线,不可能到这一刻都还不知道游轮上的动静,所以他回来了,其实是想替霍氿霄稳住云舒景,但是,看到云舒景的表情,他竟然觉得自己完全白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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氿霄那小子,到底怎么做到了,避开云舒景的那些棋子,邀请了合适的客人?
云舒景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往深处想。她只是去了厨房,然后吩咐几个私人厨师,好好预备晚上的晚宴,如果不出所料,今晚应该可以少个人了。
那她应该会心情很好,且胃口大开。
但是她太高估了自己,也太小瞧了霍氿霄。
家破人亡和杀母之仇,以及这些年多次的埋伏和暗杀,这些仇恨叠加在一起,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只有云舒景,从来没把这些当回事,还时常把打败了陆婠芸当做自己的战绩而沾沾自喜。
不急,报应这就来了。
……
中途上船的客人们,被安排在闲置的舱房之中。
也因为有了不少神秘人士登船,所以,船上原本的客人们,开始担忧,该不会,林晚离天真地以为,可以拆穿这几人的真面目吧?如果她这样计划,那就说明她最后的一步棋,真的走错了。
因为这个圈层的人,还有谁不知道这几人是什么货色吗?只是男人之间,为了女人之间的这点事,完全犯不上。因为女人间相互扯扯头花,远没有男人圈子里的事情肮脏。所以,即便这几个女人最不堪的一面展现在这些男人们的面前,他们顶多看个乐子,嘲笑一下女人圈子里这点不入流的敛财手段,和香艳丰富的娱乐项目。
但是,不会真的有人,把这几个女人的所作所为放在心上,后院的事,放在台面上处理,不是很丢人吗?
上船的男人们也这样想,与其说想看整几个女人的德行,倒不如说,他们更想知道,林晚离究竟想要做什么。这么个出身微末的女人,能搞出多大的场面和名堂?男人们的痛点都太高了,林晚离,根本不可能摸到。
……
游轮歌剧院的排练室里,此时林晚离坐在台下,看着游轮的工作人员,将今天下午,最后一出大戏的剧本递到几人的手上。
几人疑惑地接过台本,知道林晚离不安好心,但没想到,她会恶心人到这个地步。男人们的痛点在哪,她暂且不知道能不能击中,但是,这几位夫人的痛点,她是百分百精准命中。
知道她们厌恶贫穷、肮脏林晚离就偏要让她们去触碰,去低头,甚至于跪下去为那些底层人民服务。
“一个人,一台戏,演好这出戏,今晚六点,你们可以准时下船,否则……大海深处,就是你们的归宿。”林晚离环着手臂,看着几人说。
霍子真本想反驳,但是想到刘夫人那只枪头鸟,她又忍住了,万一林晚离这个神经病,禁不起激,把她也扔在海里,那她什么都没有了。这个贱人就是奔着鱼死网破来的,反正刘夫人已经死了,她杀一个也是杀,四个也是杀,总归只有一条命换,但是怎么算都是林晚离血赚。
“是不是只要我们演完这出戏,你就真的会放我们离开。我要怎么相信你说的话?”郑夫人早就被磨得没有脾气了,她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多呆一秒身上就痒得难受。
“我从不食言。”林晚离道。
“穷人的孩子没有看过戏吗?每天就知道逼人演戏,林晚离,你还有更高阶的玩法吗?你不嫌无聊吗?”
“做慈善,怎么能是无聊呢?下午你们卖力演出,我才能筹集到更多的善款啊,全靠你们了。”林晚离对几人寄予厚望,“今晚客人很多,能不能让他们掏钱,全看你们的本事了。”
霍子真听完林晚离的话,觉得她就是穷疯了,没办法和几个夫人一样靠作品、靠才艺,就只能借点不入流的手段来敛财了。
“林晚离,你终于暴露你的真实目的了,原来,你就是为了最后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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