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海榴初绽 > 第87页
    再一扭头,竟发觉所在的地方蓦地被一队甲胄披身的铁骑军紧紧包围。
    妙辞起身,把手对插在袖里,神情凝重,“表哥,这便是你一直想见的冀州铁骑军。”
    “妙妙,你……”
    几柄利剑虚虚架在梁裕脖前,止住他想凑近妙辞的动作。
    铁骑军把妙辞与梁裕二人隔开。
    妙辞背过身,果断道:“既然没再有遗憾,那就安心上路。”
    “表哥,你说你一直知道,其实我也一直知道。知道你接受我的试探,也知道你举一反三地反过来试探我。”
    这时她把眉头稍稍拧起,简直跟席憬一模一样。
    “自古成王败寇都是在流血中进行,谁赢了,谁就光明正大,谁输了,谁就遗臭万年。你我彼此算计,彼此利用,谁都不算是个好人。”
    妙辞深吸一口气,“表哥,我感谢你。但,你必须死。”
    梁裕这才知道,原来他早已败露。他不服输,猛地挣扎,还想再跟妙辞说几句。
    妙辞却及时摆手,“杀。”
    “慢着。”
    一道声音打断铁骑军的动作。
    “倒没想到,你竟有如此魄力,敢将人带到家里来杀。”
    席憬自暗处漫步走出,朝妙辞说道。
    妙辞撇过头,置气似的,“我还能怎样,带到家里杀是最稳妥的方式。毕竟大事当前,行事不宜张扬。”
    梁裕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原来,这竟是一出连环套!
    他自觉阴了妙辞一回,没曾想妙辞与席憬早就窥破他的诡计,联手故意在他面前演了一出戏,好叫他放松警惕,最后来个瓮中捉鳖,t将他死死逮住!
    席憬走近,揉了揉妙辞的脑袋,“这几日,妹妹做戏做得当真辛苦。”
    妙辞瞪他,“彼此彼此。”
    席憬吩咐铁骑军将梁裕带走,听候发落。梁裕那气愤的声音渐渐飘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都是在做戏。就连梁裕看到的一队“冀州铁骑军”,也都是席憬找侍卫假扮而成。真正的冀州铁骑军尚在蛰伏,且仍只听妙辞号令。
    “你从何时开始怀疑梁裕的身份?”席憬问妙辞。
    “誉王成婚那晚,我原是要与靳传祓相看,结果最后却见梁裕坐在对面。回去路上,我便觉事有不对。后来几日,慢慢查着,自然就查出来了。”
    妙辞回道:“还有那日在巷子里,你故意把小簿子撕碎,想提醒我梁裕身份有诈。碎纸片虽没飘到我脚边,可我眼力好,打老远便能瞥清纸片上的字。”
    听到前半句,席憬把嘴角拎起,欣赏妙辞的聪明劲。听到后半句,笑容又僵在脸上。
    “所以你明知真相,还是要亲梁裕,来故意气我?”
    妙辞将他推开,“明日起兵造反,作为妹妹,我为你祈福。但造反事毕,不代表你我之间的隔阂就此消失。”
    席憬道:“你明明不爱梁裕。”
    妙辞道:“同时我也不爱你。”
    席憬冷笑,笑他们才刚站在同一战线清除敌人,这会儿竟又像从前那样闹起冷战。
    “我以为你知道这个道理。”他步步紧逼,“我们兄妹俩,不爱就是不爱,要是爱了,一定会无可挽救地爱上彼此。”
    他道:“我再三询问苗疆老妪,意外得知你也在询问她同样的问题——淌水、贪恋气息、成瘾般的触碰、无时无刻的共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你不爱我,为甚还会跟我有相同的症状?”
    他道:“老妪明确告诉我,蛊效不会出错。你既出现这种情况,只可能是因:你爱我,像我爱你那样。”
    闻声,妙辞把脑袋摇得比拨浪鼓还快。
    “不、不可能……我怎会爱你……”
    席憬一手摁住她的肩膀,一手摁住她的胸膛。
    “妙妙,看着我,回答我。你所谓高尚的思想,有过哪怕一瞬间的错轨吗?”
    “你对这些开天辟地以来就有的欲念当真无动于衷吗?倘若果真如此,那么此刻,在我掌心下,你不断加速的心跳又算什么?”
    “你有对我动过情吗?”
    第38章 第38章
    四面八方的绝望不断朝她涌来。
    妙辞腿脚发软, 眼见就要瘫坐在地,却被席憬及时箍住。
    她对这些开天辟地以来就有的欲望真的无动于衷吗?
    倘若是,那在一场场绮梦里, 跨坐在他的脸上作威作福算什么?抱紧他的衣裳, 拼命汲取他的气息, 拢紧腿肚臆想又算什么?
    妙辞直打哆嗦,牙齿把唇瓣磕烂, 始终支支吾吾。
    “你在我心里,一直是顶天立地的形象。”哪怕被他抬着下巴颏, 她仍不敢看他那双黑得过分的眼睛, 索性瞥着那边的石榴树, “怎么可以……我们怎么可以……”
    “顶天立地。好个顶天立地!”席憬捧紧她发白的脸, “我这样顶天立地的人, 还会在夜里想着你进行纾解。想着你在触碰我, 像剥玉米苞叶一样,把我剥得赤.条.条, 让我在你的纾解里得到解放。”
    他掰起她的手指,让她触到他的额头、鼻梁、嘴唇,“我这样顶天立地,还会日夜肖想, 你能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 无比狂热地亲我、吻我,甚至做那种事!”
    “你有没有像我这样胡思乱想、夜不能寐过?你有没有像我渴求你那样,一直极度渴求我的气息、触碰?”席憬气她的缄默,手指撬开她的唇瓣, “看着我,回答我。说, 你爱不爱我?”
    在他一连串直白的审问下,妙辞的情绪彻底崩溃。
    明明只需回答爱或不爱,可她竟无法像从前那样,准确地告诉他:“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