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球还真是混沌的本体不成？
“它还想逃，”结界收紧成一个巴掌大的小球，伏北渚弯腰将它拿起来，塞到扶疏手中，“凡间应当没有分魂了，它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俯身在此物身上。”
扶疏想起来之前被混沌吞下去的那些小银球，若有所思地看着掌心被压缩进小空间还在坚持不懈蹦哒的球：“那这些，是它先前吞进去的又吐出来了？”
“不知，”伏北渚摇摇头，重新牵住他的手，又在不动声色地输送清气，“先离开此处吧。”
扶疏点点头，与他十指紧扣，感受到从指尖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清气，轻轻晃了晃胳膊：“我没事，消耗的也没有太多，歇几天就是了，你自己的清气也有限，全给我了等着之后我再给你传回去吗？”
“不会，”伏北渚摇摇头，“我如今神魂已经融合，可以随意调用天地间的清气，不会麻烦扶疏。”
“那就好。”扶疏放心了，不再纠结，理直气壮地享受天道偏爱，跟人从这小空间离开。
因为伏北渚跟混沌打架，这片地方一直都没有什么人，扶疏还愁着要怎么去寻九重天的神仙们，一眨眼伏北渚就已经把他们都喊过来了。
扶疏身为九重天的一员，自然也察觉到了伏北渚的召唤，偏过头，诧异开口：“你怎么知晓我想要做什么？”
再默契他也没想到能默契到这个程度。
伏北渚看向他的目光含笑，没有直接回答，反问：“扶疏现在去见他们，还是等一会儿？”
“有啥好等的，”虽然连轴转得有些疲惫，但是伏北渚在他身旁，还一直给他输送清气，扶疏如今精神得很，“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们了，现在去就是了。”
“对了，”说到这他忽然想起来还有个大事，“九重天怎么办？”
九重天整个都塌了，先不说他们这些神仙不适合长久地留在凡间，这天塌对凡间的影响也不小，至少他们得先让凡间的清浊气息恢复如常了。
“不必担忧，”伏北渚轻声安抚，“他们先前毁掉的是你月老殿，九重天余下地方未损，重建不会耗费太多力气。我将凡间生灵留在另一处，他们一时间不会察觉。待到凡间恢复如常，再将他们带回来。”
“现在唯一麻烦的还是混沌。”说话的空当，已经有不少身影聚过来，不过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都踌躇着没有上前，还是扶疏看见了抬手招呼他们一下，继续问伏北渚：“混沌的事情，还没解决？”
还是没有神仙上前，伏北渚也没有继续往下谈，只是说了句“怕是还有后招”，就前者伏北渚主动朝那些神仙走去。
九重天上没有像凡间那般的礼数，神仙们对天道敬重，但也只是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去看两人。
扶疏扫了一眼没瞧见熟人，伏北渚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差点要跟着这群神仙一起眼观鼻鼻观心，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唤：“扶疏——”
众神仙齐齐抬头，往那边看过去。
夭夭总算跑过来，身旁还牵着阿洄，扶疏眸子顿时一亮，撇开伏北渚的手就往那边跑，将她们两个给接过来。
有这一嗓子，气氛总算是活跃了些，虽然花神对上天道还是有点发怵，但好歹已经见过一面，比其他神仙放松得多——都敢主动打招呼了呢。
气氛差点又凝滞，还好她们两个的到来已经让扶疏全然放松下来，传音询问一番，知道夭夭没有将伏北渚的身份给捅出去，拍了拍一旁看到天道人形瞪大了眼的阿洄，重新跑回伏北渚身旁，挂到他胳膊上，主动介绍道：“诸位，这是我道侣。等之后安稳了我们便结契，可千万要到大典上来。”
这下不眼观鼻鼻观心的了，从扶疏说出“道侣”那两个字，几乎所有的神仙目光都盯向他，零星有几个胆子大的飞快朝伏北渚那边瞥了眼。
“天道大人……也需要道侣？”不知道是谁嘟嚷了一句。
在他们又要去寻着胆子大的是谁的时候，伏北渚轻轻“嗯”了声：“天道同样身负因果。”
“那两位，什么时候结契？”花神在一旁试探着问。
“此间事了，”伏北渚主动应声，“我会助你们重建九重天。随后凡间恢复之事，还需你们忙碌。”
扶疏在这时候伸手戳了戳伏北渚的腰侧。
他话音一顿，偏头看过来，扶疏小小声问他：“那我也要干活吗？好累的。”
伏北渚眉眼瞬间变得无奈，跟他放轻声音：“你一番忙碌，本不该让你继续辛苦。只是重建之时还有因果秩序要看顾，还是要麻烦扶疏一些。”
不是让他跑来跑去的就无妨。扶疏点点头应下，试探道：“那你先继续说着？我想歇一会儿。”
伏北渚立刻道：“我与你同去。”
话音落下，他顿了顿，抬眼看向绕在两人身旁的其他神仙，淡声道：“诸位牵制混沌也耗费许多精力，先行歇息再谈重建一事也不急。”
说完，伏北渚就直接牵着扶疏，身形一转，到了一处洞府去。
在扶疏眼里，天道这种生灵，就算是有实体的，应当也不会留在这三界哪个角落。因而看到这洞府，扶疏的第一反应便是：“……你是跑到谁洞府中来了？”
伏北渚哭笑不得，无可奈何地解释：“此处是我闭关的洞府。”
扶疏：“你还有洞府？”
他带着点怀疑松开伏北渚的手，走进去，发现这里跟伏北渚在原先世界中的洞府一模一样——一样的干净，一样的什么旁的东西都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