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儿,一片吵嚷中,柳丝丝激昂的声音传来。
    乔栗子抬起头,就见柳丝丝一手端酒一手拿话筒,在人群中发表讲话:“……说羡慕我的理想工作,说我每天近距离接触自己爱豆还能嘘寒问暖,一定很幸福吧!我今天在这里就要讲——你们说得都对!事实就是这样!……”
    她不禁头痛,拉住路过的工作人员问:“她喝了多少?”
    工作人员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挠了挠脑袋:“没多少吧。不到一杯?”
    没想到柳丝丝如此的不胜酒力,乔栗子叹了口气,也开始喝酒,打算把自己灌醉,就不会感到尴尬了。
    沈从容陪着她,其实也没喝多少,但很快就进入到了一种晕乎乎飘飘然的境界中了。有人点燃手持烟火插在酒瓶口。光焰摇晃中,乔栗子看着身边人的脸,还是上瘾般的很想吻她。
    现场气氛太过火热,陈导演也上台献艺了。
    他唱了一首上世纪的老歌,到“波浪追逐波浪,寒鸦一对对,姑娘人人有伙伴,谁和我相偎”一句,所有人疯狂起哄,也分不清是哄他,还是哄一边的乔栗子和沈从容。
    其实大家也不是真的认为她们之间有什么,只是图好玩。尤其她们两个正你侬我侬的,听到山呼海啸的尖叫和鼓掌,还一副不在状况内的样子。
    陈导演唱完,把麦克风往两人这边递。
    乔栗子从没听过沈从容当众唱歌,原本义不容辞要上场的,却见沈从容将麦接了过去。
    其他人就更稀奇了,一幅见了世面的样子激动不已。
    前奏响起乔栗子就心中一荡,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是为了什么,直到沈从容开口才回过神——她唱的是她的歌。
    沈从容唱歌倒没什么高深的技巧,但嗓音干净,音准也好,像拂过原野沙沙的风。
    “仍在人海中看见你侧影仍不免心动,仍听见你呼吸声血液仍因狂喜而沸腾。”
    这是乔栗子出道没多久时发的歌,她自己进录音室前演唱会前不知道练过多少遍,以为对旋律和歌词已经麻木不仁了。但沈从容唱出来,却像一首新歌似的那么令她新奇。
    而且,乔栗子突然想到,虽然从未和清点丝绒语音,但却是听过她发来的一首歌的。
    当时她觉得好听,还下载下来睡觉时戴着耳机听了许多遍。
    一般来说,人唱歌的声线和说话的声线会有差别。而且当时的录音效果也有些失真,以至于她后来见到沈从容真人,都没有把她们联系起来。
    她打开手机,想找之前那首歌印证一下,却发现清点丝绒的头像不再是那张剧照了。
    待沈从容唱完下来,坐回她身边,乔栗子道:“你换头像了。”
    “想换情头但女朋友又不提这事,只能这样来引起她的注意。”沈从容说,“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愿不愿意。”
    “容容。”乔栗子认真地看着她,说,“你太搞笑了。”
    沈从容一时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夸自己。
    “昨天我想起你做的事来,笑了一下午。”
    “……”沈从容说:“很高兴能取悦到你。”
    因为那些看起来很傻的行为,最终取得了一个完满的成果,曾经辗转难眠的夜晚与忧伤不安的心事,也都被赋予了甜美意义。沈从容甚至想多展开讲讲,让她再笑一个下午。
    散场后有人张罗续摊,乔栗子牵着沈从容趁乱溜了。
    凌晨仍亮着灯的水果店,靠近了就闻到清甜的香气。可以选水果让老板帮忙榨汁。
    沈从容选了保守的奇异果和雪梨,乔栗子选了草莓、西柚、青提、牛油果加薄荷,被老板说从没见过这样的搭配。
    乔栗子笑得眉眼弯弯,问沈从容要不要也换个大胆激进点的口味。
    沈从容摇头:“万一你那杯做出来很难喝,至少还有一杯是可以入口的。”
    乔栗子佯作不满地鼓了鼓脸,感到放在口袋的手机震了起来。拿出一看,打来的是乔万月,恭喜她杀青的。
    然后又讲到了养生之道:“之后记得调整作息,不要熬夜了听到没有,人要顺应自然阴阳,黑白颠倒像什么话呢?”
    乔栗子:“嗯嗯。”
    乔万月:“昨天几点睡的?”
    乔栗子:“十二点多。”
    乔万月:“多多少?”
    乔栗子:“……一百多分钟。”
    乔万月:“那还叫什么十二点多!”
    乔栗子笑了几声敷衍过去,望着站在街边的沈从容的背影——她接电话的时候沈从容礼貌性地回避了,还拎走了那两杯打好的果汁。
    “对了,记得之前我们讨论的‘不久的将来’吗——已经到来了。”
    挂掉电话,乔栗子看见还有两只装的手剥橙,又想吃橙子,买了一盒才出店,悄悄走到沈从容背后,敲了敲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