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降谷零是没有预料到莱伊会直接泄露身份而后逃离组织的,也没有预料到他居然成功了,而他在接收到短信过后,才想着要去调查一下莱伊的行踪,没准之后会派上用场,就有着一个人敲响了安全屋的房门。
    这下子降谷零可是光只要一听,就知道门外的人到底是谁了,这个时候除了松田阵平,还有谁会来找他?而且他都猜测的到,松田阵平到底是来跟他说些什么的了。于是他没好气地打开了房门,一看果然是松田阵平,他此时此刻还戴着个墨镜,乍一看倒是一副恶霸的模样,再一看那双蔚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来,还朝着他眨了眨眼,正示意着些什么。
    降谷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并且立马切换了状态,先是冷哼了一声,用波本的姿态回应道:“你这时候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莫非还是来找我打架的?”说着脸上还挂上了嘲讽和不屑的表情。
    “不,我今天是来找你询问有关莱伊的情报的。我看你平时和他的相处可是一点儿都不和睦,更何况你还是情报组的成员,想必手上一定有着他的黑料吧?”松田阵平这样说着,还笑了一下。
    倒是降谷零一下子明白了,松田阵平所在询问的到底是些什么,于是他微微眯起眼来:“要说情报的话……我这倒也的确是有一些的,但是你打算拿什么来交换呢?”
    松田阵平咧开嘴巴笑了笑:“这还不好说?先让我进去吧,我们详细说说这件事情好了。”他如是说着,还回转过身来,用警惕的眼神看了一眼附近蹲守着这里的人。
    降谷零闻言,只是耸了耸肩,脸上一如既往是带了点嘲讽与鄙夷的神色,危险冷酷而又显得恰到好处,他侧过身子来,让松田阵平走进了安全屋当中。
    而等到降谷零关上门以后,两个人身上原本的戒备也尽数卸下,降谷零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坐在了松田阵平的对面。
    “我知道你是来问有关那个家伙的情报的——明知道我讨厌他,所以你才询问我的,因为我必定会有他的情报,是吗?”降谷零挑了挑眉头,他看出来自己的同期好友来到这里其实另有目的,而他只是先提起了这个话题。
    或许是他并不愿意听见接下来的话语,才想着先用有关另一个人的话题来缓和一下气氛,反正他们都不喜欢那个家伙,也算是转移仇恨了。降谷零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地如是想到。
    “是啊,毕竟组织里的人都知道波本和莱伊相处不和睦的事情吧,这样一来,倒也不至于会怀疑你是卧底了,毕竟你这么看不惯他。”他说着,却又只是心不在焉地说着。
    “哼,我倒也的确打算再去仔细调查一下赤井秀一,所以你找来了我也不算意外。只不过你这么着急地赶过来,恐怕不只是为了这一件事情吧?”
    126.降谷零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松田阵平的神色,果不其然,松田阵平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好像是有些不自在与犹豫,最后却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将本就打算告知降谷零的话语说个清楚。
    “哈……要说真的有什么想说的,倒也并不是,只是为了通知你一件事情。”他转瞬间便决定好了接下来该如何表现这一切,并切换了自己的表情,重新变得放肆不羁与无所畏惧,脸上剩下来的,是无懈可击的傲慢,可隐约间却又能够看见他的落寞与强硬的无助。
    “我想那个家伙应该已经告诉过你,我到底做出过些什么吧?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并不为自己做出那些事情而感到后悔,也丝毫不愿意放弃这一切——如果这样做,能够让这个本让我失望无比的社会变好一些,我便不会后悔一开始的决定。”
    那副墨镜背后,蔚蓝色的眸子里,藏着的是探究,表面上却是冷漠与冷硬,好像要在那条道路上一直走到西。
    降谷零明显是怔愣了一下,很显然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原来昨天松田小姐跟自己说的那些话都是实话——原来另一个人也并不一定同意这一切。
    他总算是意识到了问题的棘手存在,如果另一个松田阵平并不能够接受这一切,又该如何是好?
    可他最后只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可是你难道认为,自己成为所谓的像是义警一样的存在,就真的是正确的吗?你难道觉得这样便一切都好吗,你只是在自我安慰着自我堕落罢了。你还记得当初进入警察学校的时候许下的誓言吗?”他越是说到后面,那语气就愈发严肃,也带上了愤怒的意味在。一想到有那么多无法彻底得到调查的来自黑衣组织的案件,也许正是这位曾经的警察做下来的,他说到底还是无法冷静。
    可最终却又只是深深的无力感——其实加入这个组织以来,自己的手上不也沾染了血腥吗?只是那是被迫沾染上的,不像是眼前的卡萨诺瓦,主动地选择了那一切。
    “我当然没有遗忘,只是啊,我十分怀疑那样做又到底有什么意义。”他看着降谷零站起身来,胸膛起起伏伏着,像是在压抑那焦躁剧烈的情感,而松田阵平只是抬高了头颅看着他,终究自己只是压抑着痛苦与迷茫。
    而松田小姐从头到尾只是双手抱胸,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她想,这一次总算是按照自己预期之中的状况发展下去了——坦白说,昨天降谷零会那么轻易地答应那一切,说到底也是件让她不明白的事情,而今天的表现却是正常的。
    没准昨天降谷零还把她的话语当做是个玩笑话,认为她说到底只是被迫加入组织的,甚至对这一切感到分外愧疚呢。她如是想到,不免是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