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还有?人在外面等?我呢!”
    “……你怎么这么任性!”
    佩斯利冷冰冰地盯着她的眼?睛:“因为我这个?年纪正好是叛逆期。”
    没人能招架叛逆期的青少年,就连维卡也?不行。她一时语塞,似乎想跟佩斯利讲点道理,又不知道讲什么好,毕竟一般情况下佩斯利才是讲道理的那一方。最后她只能强撑着大喊:“你给我等?着!”
    话音刚落,凄厉的吼叫声穿透了两人的耳膜。佩斯利一把松开?维卡,将目光投向远处焦灼的战场。两个?怪物相互纠缠着双双掉进了冰湖。特列左尔不断地哀嚎,想要重?新爬上岸,但海伦死死咬住它?,爪子?嵌进对方的胸膛,正在将它?往湖水深处拖去。血液将整个?湖面都染成了暗红色。
    “……不行!”维卡大喊一声,显然很不满意当前的战果。她猛地站起身,焦急地指挥道:“回?过头?咬它?!特列左尔!”
    佩斯利也?在一边积极地说风凉话:“你的特列左尔要被吃掉了。”
    维卡气得浑身发抖,简直比被佩斯利打?的时候还要生气:“它?太没出息了!”
    就在这时,一阵更加遥远,更加诡异的震颤从地底的最深处传来。
    几乎是一瞬间,佩斯利被一股强烈的恐惧驱使着蹲下身体,顺便把维卡也?扯了下去。她茫然地抬起头?,发现不知何时,头?顶的那颗星球变得极为黯淡,所?有?的色彩都消失不见,悄无声息地隐匿在云层间,仿佛一个?浑浊的气泡。
    湖里的怪物仍在对抗。它?们尚未察觉到湖面的水位正在缓缓下沉,一串的涟漪环绕着它?们逐渐扩大。当特列左尔终于挣脱束缚,准备游回?岸边时,一根庞大的、鲜红色的触肢从它?们身后猛地拔了出来。
    随后,越来越多的红色触手从湖面上升起,似乎是某种头?足纲动物的腕足,每一根都足有?数百米长,外表坚韧,内侧生着密密麻麻的竖直的尖牙。特列左尔和海伦与它?们比起来仿佛落进捕蝇草里的蚂蚱。似是由鲜血凝结成的触肢塞满了整个?湖面,形成了一片不断蠕动着的红杉林,随后向中间收拢,将两个?争斗不休的猎物牢牢地困在里面。
    这场捕猎没有?耗费太长的时间。触手们一层一层地交叠在一起,在湖面上生出一朵扭曲的花蕾,又缓缓沉了下去。很快,一切都恢复平静,所?有?的怪物都没了踪影,就连湖面上的血色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澄净得恍若银镜的湖泊,直到最后一缕波纹也?溶入水面之下。
    “……”
    “……”
    不知何时,佩斯利已经本能地和维卡抱在了一起,过了很久才想起来喘气。她僵硬地扭过头?,感觉声音有?些发虚:“这也?是你的宠物?”
    维卡呆滞地摇头?。她的声音比佩斯利更虚:“我都说了,这地方很危险……”
    “所?以你还想留在这儿吗?”
    “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你的钥匙已经被吃掉了。”
    佩斯利松开?维卡,眼?睛紧紧盯着湖面,腿软得有?些站不起来,只能顺势滑坐在地上,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直到这时,她才有?了一点劫后余生的实感。维卡紧贴着她坐下,发抖的手抓住佩斯利的手臂:“现在该怎么办?”
    佩斯利的大脑一片空白。有?那么几秒钟,她还以为自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无论如何,佩斯利现在什么都不想考虑,只想呆坐在这里,等?待受伤的心灵和极速下降的理智值慢慢恢复过来。
    维卡的智商下降得更为明?显,已经开?始机械地在自己的的胸前画十?字,口中还念念有?词。等?稍微缓过来后,她茫然地叹了口气,和佩斯利一起盯着湖面出神。
    佩斯利伸出手,看了眼?手心红彤彤的疤痕,突然笑了一下:“我有?一个?可以把所?有?事件概率变成百分之五十?的骰子?。”
    维卡看着她不说话。
    “临行之前,我替自己用了一下……所?以我能从裂缝里逃出去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
    “逃不出去的概率也?是百分之五十?。”维卡又叹了口气,“你怎么还笑得出来的。”
    “我叫什么来着?”
    “……你叫佩斯利!我不会?忘的!”
    佩斯利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又发了会?儿呆,没来由地说道:“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房间。”
    维卡疲倦地低下头?:“什么样的房间?”
    “就是个?普通的房间。或许你回?去之后觉得西伯利亚太冷了,偶尔也?可以搬到哥谭住。”
    “佩斯利……很久以前我就已经被放逐了。”维卡平静地说道,“即使我能回?去,也?不能在人类的领域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