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菲很爱路漫漫,她是觉醒的钟声、是平淡的真实,是方菲菲能停靠的港湾、不会带来风雨的真正港湾。她被烤了这么多年,自我挣扎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偿所愿和爱的人过上了平淡宁静的生活,才短短一年,妈妈就不请自来、跨越千里来给她安稳的生活增添风浪。
    还说是为我好,太可笑了。方菲菲不允许,她不会让任何人破坏她的生活,更不允许有人伤害路漫漫,甩脸色也不行。
    方菲菲自认这辈子没有父母缘,所以就这样吧。
    方菲菲默默梳理着情绪,两人走到绿道尽头准备回程的时候,方菲菲身上的凝重消散了,走路都轻快了些,两人牵着的手随着步伐一甩一甩的。路漫漫扭头冲她笑,方菲菲突然开始傻乐。
    “你坐在角落里,可以听到我们的谈话吗?”方菲菲开口问道。
    路漫漫微微摇头,“只听到一句‘我不同意’。”
    “她可能是觉得我的发的朋友圈是一种温水煮青蛙策略吧,但我只是想秀而已。”方菲菲无奈地笑了笑,“我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告诉她、以及她会如何······”
    路漫漫有些意外,问道:“为什么?”如果妈妈在,她一定会告知妈妈的。
    “嗯······因为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态度。”方菲菲肯定道。
    “因为性向吗?”
    方菲菲摇了摇头,“和性向无关,这些都是表面原因,根本原因其实是钱。在他们眼里我的婚姻是一笔丰厚彩礼的象征,他们以前逼我去相亲过,年纪、外貌、其他统统不重要,硬指标只有一个:给多少彩礼。”
    路漫漫有些惊愕和反感,眉头微蹙。
    “我爸说真的,说烂泥扶不上墙都抬举他了,极度自私自利,父母、兄弟、老婆、女儿······统统都只是可以吸血的对象而已。我上大学时,他看我眼神就开始变了,就像在看一个精美商品,琢磨着怎么高价卖给富老板。他第一次骗我去相亲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他死心了,和他大吵一架;那时候,我以为我妈会站我这边,结果她在我们起冲突时一声不吭,事后却打电话责怪我,说爸爸是为了我好,我不该那样对爸爸。”方菲菲至今都清晰记得她如坠冰窖、不停打寒颤的感受。“那个时候,我觉得除了赡养义务,其他的我们不会有啥交集了。”
    是呢,她真是蠢,妈妈真站她这边早就把这事扼杀在摇篮中了,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你会觉得我做得太绝了吗?”方菲菲看向路漫漫轻声问道。
    “不会,你做得很好,是他们步步紧逼让你只能这样。”路漫漫捏捏她的手心,她没法想象,如果妈妈这样做她会多心碎,境遇不同不能轻易评判别人的选择和做法。
    方菲菲闻言又开始傻乐,荡着两人的手大步往前走,“我们回去吧。”
    看着开阔的海面,方菲菲心情明亮了很多,“你今年是不是还没有和余诗晴见面?我们放假去B市找她玩吧!”
    “好,她前段时间还了我二十万,问我什么时候有空能见面。”路漫漫回道,“我们今年过年也去旅行吧,我想去爬山看猴子。”
    “好啊~我们以后每年都去旅行吧。”方菲菲兴致勃勃规划,“我们可以定个小目标,把全国各省份都去一遍。”
    “嗯好。”
    “你房子还要租吗?我的房子是买的,搬过来我那住吧。”方菲菲顺势发出同居邀请,虽然房租对路漫漫来说小意思,但她们感情稳定,这段时间同住也很和谐,这笔开销可以省下来。
    “嗯······好。”
    “那我把另一个房间改成电脑房吧,我们可以一起加班。”方菲菲规划道。
    “好,改成电脑房的话,有人来是不是没地方住了?路路呢?”
    “没关系,有朋友来全市的酒店都能竭诚为我们服务,路路住客厅就行,客厅够大。”
    海风吹起她们的长发,阳光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方菲菲希望她们以后能和海子的诗一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