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飞若立刻道:“大师伯,说什么外道话呢。咱们现在一家子师门亲人,不分彼此!”
    岁三秋也道:“她医术和蛊道上都很有天赋。你也不想你的一身传承都无人继承是不?我也不是想打击你,就你收的那俩个徒弟……”
    时间间似乎过的很快,但每一天也都是数着过完的。
    临分别的前一晚,岁三秋亲自下厨做饭,还倒满了新酿的果子酒。
    “明天你就要走了,可有什么想说的?”
    梁飞若并不在意分分合合,也不喜欢故作惆怅:“这不像你。你一个浪荡子,无国无家无朋友,谁也牵绊不住你。你要是想找我喝酒了,随时都能去找我,你就是那自由的一缕风!”
    岁三秋酝酿了半天的情绪被打断,还忍不住想笑,他确实没他表现出来的这么依依不舍,他搞出这凝重气氛实则是因为他有话要说。
    梁飞若不等他开口说正事,先扒拉菜。还挥了挥手说:“你等我吃完再说。”
    十年相处,就算是一头牲口,她也能摸清他的所有脾性了。
    岁三秋果真等她吃完了,又等她灌了半坛子果子酒,都有些晕晕乎乎了,才开口道:“其实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以命换命的邪术。”
    梁飞若漫不经心的笑容凝住。
    岁三秋恶趣味的笑了起来:“我骗了你们,你会失忆是因为中了我的蛊,你头疼的症状也是我.操纵蛊虫造成的,会假死在靳无宴怀里是我最后点的那支香。”
    梁飞若的脑袋一卡一顿的转过来:“所以靳无宴的伤?”
    岁三秋:“我找到你们俩个的时候,一个人事不省,一个濒死。我不出手,一个很有可能会死,但另一个肯定会疯。”
    梁飞若打了个酒嗝,喷出酒气:“所以,还是你和你的蛊王救了靳无宴。”
    岁三秋:“四六分吧,我出了四分力,蛊王出了六分力。如果我放任不管,靳无宴有九成会死,一成会活。”
    岁三秋等了又等,怪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拆散你们两个?”
    又等了等,回头看去,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过去了。
    **
    时间回到这天下午。
    梁飞若自醒来后一直在收拾东西,岁三秋眼睁睁看着太阳都快落山了,她才将行李收拾好搬出门外。气不打一处来:“有你这么偷家的吗?”
    梁飞若:“你也可以跟我一块走,我做主给你在太医院留个位置。”
    岁三秋:“我只会害人不会救人。”
    梁飞若:“不要妄自菲薄嘛,自古巫医蛊不分家,咱们这些年也救了不少人不是吗?”
    岁三秋冷笑:“你有闲心操心我,不若多想想你自己,十年时间,指不定靳无宴的孩子都能跑能跳张口叫你嫡母了。”
    梁飞若捂嘴笑:“不要我亲自生,那可真是太好啦!”
    岁三秋语气很重:“你最好这样想。”
    梁飞若:“我知道你为什么费尽心机的也要拆散我和靳无宴,因为你嫉妒,你不相信这世上有至死不渝的深情。可是师父呀,你还是太不了解正常人的感情了。我是很喜欢很喜欢靳无宴。可是那样的喜欢不仅是少女情怀,还有对救命稻草的执着,相依为命的彼此依靠。我们是爱侣,朋友,也是亲人。彼此信任,互相怀念,但也不会干涉对方的决定。我对他的爱情从我和他成亲那天起就圆满了。所以,我回去,如果他身边没有人,我还是他的妻子。如果已经有了旁的人,我也有我的归处,我学医这么多年,能用得到我的地方太多啦!我可以做很多有意的事,这世上的很多事可不比纠结情情爱爱要有意义的多。做不成伴侣,我们还是亲人,还有共建美好家国的共同目标。”
    岁三秋瞪着她,目光很锐利:“所以说,你也没有那么爱靳无宴。”
    梁飞若看着他,长长叹了口气,她可真是服了。纯爱战神非他莫属了。
    “我都三十好几了,你也四十了吧?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岁三秋摇头:“不明白。”
    梁飞若:“师父,你早就将我还活着的消息递给靳无宴了吧?我们与靳无宴第一次偶遇,是你想看看他在我死后过的如何,又想看我的反应,是否会信守承诺,离你而去。我没走,也没私下与他相会,你没看到好戏,你很失望。第二次靳无宴南巡,不是偶然,你告诉他,我还活着,是想试探他的反应。也许,那一次的某一天某个时刻,他躲在暗处,你甚至当着他的面,故意演一出我背叛他的戏给他看。”
    岁三秋震惊难言。
    梁飞若:“靳无宴或许会中计,以为我移情别恋,当时很难过很愤怒,但他很快会想通。因为在他心里,我也是他的亲人呀!他愿意看见我过的好。我对他的感情也一样,无论他怎么样,我都不会觉得是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