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姜尽欢挠头，“这不是看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今天表情还如此沉重，就想你开心一点嘛。所以，你怎么了？”
黎昭对上姜尽欢透亮的眼睛，目光有一瞬闪躲，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
但决定了的事他就会去做，决心要说的话也是。
他轻声道：“狼王与我有恩，我理应回报……可我除了些身外之物也没有什么，你也什么都不缺，只是对我有几分兴趣……所以我呢……便以身相许吧。”
说出来的话倒是理所应当的语气。
近距离走神欣赏着仙君美貌的姜尽欢被这突然离谱的话说愣了。
他指了指黎昭，再指了指自己：“啊？不是……你……我……这……你说……什么跟什么？”
黎昭深吸一口气，不自在地眨着眼，淡淡的红晕从耳尖弥漫到脸颊：“就是说，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红晕许是会传染，等姜尽欢理解了黎昭的意思，那红色就传到他的脸上，变成大片的火烧云。
“但……但……”不该这样。
姜尽欢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表达，腼腆又语无伦次的样子反倒缓解了黎昭的不自在。
“你不想要吗？”黎昭说着，指间划过自己的衣襟，稍稍拉开些，露出些许白皙的皮肤，“那总是趁我睡着时玩我的头发做什么，还闻味道？”
虽然那是他默许的。
虽然他还不确定那是情，还是欲。
不过没关系，都可以。
火山在识海中爆发。姜尽欢红彤着脸看他动作，眼睛勾在他的手上，嘴唇蠕动半晌，说不出来半个不字。
见姜尽欢没有反驳，黎昭的动作稍微大了些，衣袍从肩头滑落，落在臂弯，甚至还轻笑出声。
全盛时期的仙君要比战损状态下的他要有魅力得多。
特别是沐浴后的仙，刻意沾染了水汽，使皮肤更加莹白而透亮，似是无瑕的暖玉。不加整理的松散衣袍露着春意，勾勒出令人遐想万千的起伏……
姜尽欢记得这具躯体处处是伤的模样——刚把人叼回窝的那时候生死一瞬顾不得多想；也记得他渐渐恢复的样子——只是在炎泉那回顾忌着仙君面子没有多看；至于彻底养好过后的样子，委实还未见过……
尽管思绪已经在某条道疾驰，姜尽欢猛地抓住黎昭的手腕，制止了后者就要进一步的动作。
可是他还未来得及说出什么，只觉得自己的气血突然快速上涌，鼻间忽然一热……似乎有什么流出来了。
不会吧……难道是……前几天吃太补了？
伸手一抹，果然是鼻血。
四目相对，两厢沉默。
姜尽欢皱巴着一张脸夺门而出，徒留美人在榻。
黎昭闭了闭眼，扶额长叹：“……真是煞风景。”
也罢也罢，时也命也。
说不清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或是天命。
自己每每产生的那些钻牛角尖的想法，总是被他用各种方式打断，又给出不同的解决方式。
到底还是自己的想法偏激了？
静静坐了一会，黎昭站起身，走到镜子前理了理衣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等身高的镜子清晰地映照着他百年没有变化过的容貌——如今瞧上去却是没那么冷了，眉宇间的愁绪悄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平和。
他倒是想知道过一会的姜尽欢会说些什么。
是接受还是拒绝？
镜子边的窗户突然开了。
姜尽欢蹲在窗外，窗的下沿挡着他半张脸，只漏着一双眼，自下而上的看着黎昭，瞧起来委屈巴巴的。
说出来的话却那么精准直接。
“黎昭，不要勉强。我不要你因为恩情而委身于我，我想对你好，是因为我想，你若觉得亏欠，那就先欠着，划得清清楚楚那该是陌路人。”
他看起来纠结得很，话却又多又密，但很坚定。
“我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初时也许算是见色起意，后来喜欢你的坚持、你蕴含着极致的剑意——就算你一直冰着个死人脸把我打得落花流水我也喜欢……我知道我这人毛病多，修炼不努力、时常虚度光阴，以前还经常闯祸，但我也反省了，之前还勤学苦练闭关几十载，谁知道出来却没了你的消息，后来……还好我跟去了那个秘境，但还是晚到了，害你受那么多苦……”
黎昭走到床边，想说些什么，被制止。
姜尽欢捉住他伸来的手：“听我说完……我知道你不想依赖我，但你可以依赖我，我认真的，我也想以后可以依赖你……我想我对你不止喜欢，还有爱，但这是我个人的事，无论你对我什么感觉。如果你想离开，也是随时可以的。”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没忍住，亲了亲近在眼前的手。
因为在意，不愿冒犯，只是亲昵的讨好。
本来还想糊弄着当朋友，养一养再说呢，却被黎昭今天直接挑明了。
那手没有躲开，而是顺势抚上他的脸，让他微微扬起头。
“我知道了。”黎昭望着他，俯身凑近，“我没想走。我也有很多问题，我也在改，却觉得你是好极了的。”
真犯规啊……他总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姜尽欢听了夸，看起来有些雀跃：“我……”
他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因为黎昭忍不住凑近了这张能说会道的嘴，堵住它。否则让它再说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掉眼泪。
是软软的点心，碰一碰，会动，还暖暖的。
被亲了的姜尽欢瞪大了眼：“你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