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时焕抬起明亮温润的浅棕色眼眸,笑意盈盈地一边专注看着顾烆,一边耐心地帮顾烆调整墨镜位置和整理帽子边缘的黑发。
    顾烆黑眸亮得惊人,又格外安静地低着头。
    乖乖地被左时焕摆弄。
    顾烆情不自禁地眸光动容,又流露出更深更炙热的爱意感情,不自觉地翘起嘴角,眼里心里全部装着的都是眼前的人。
    同样的。
    顾烆感受到他真的被左时焕放在心里。
    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而是左时焕真真正正同样把他放在心尖上,也不是单纯地说甜言蜜语……
    虽然说左时焕肯说一句半句甜言蜜语,已经足够顾烆欣喜若狂的了。
    但是听到左时焕从一进来商场就想着他,为他找到一个合适可以躲开监控视频的地方,就可以不戴伪装器来一场真实没有伪装的约会。
    哪怕左时焕刚才还那么怕在联邦警察面前暴露身份,以左时焕性格成熟稳妥不爱冒风险的性格,当然明白戴上伪装器出来约会已经是一个冒着很大风险的行为,更别提脱下伪装器了。
    可是左时焕在看到他失望的神情时,还是愿意为他冒着风险,甚至从一进来商场就心心念念着他,连顾烆他自己都没有将这件事真正放在心上。
    左时焕却不是让他接受这个现实,而是想方设法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算要冒多一个风险也想满足顾烆这个微不足道任性的小愿望。
    或许在左时焕眼里。
    他这个任性的小愿望从来都不会小,也不会被左时焕忽视当做看不见,反而会牢牢记在心里。
    这种真正把他放在心里。
    在行动上无时无刻都在诉说左时焕是如何在乎他,关注他,爱着他的滋味。
    令顾烆感到心神荡漾,晕乎乎的。
    时不时偷瞄一眼为他耐心认真挑选的左时焕。
    哪怕被左时焕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墨镜,一个又一个的帽子,他也依旧翘起嘴角傻乐着。
    时间一长。
    顾烆逐渐静谧安静下来,专注地望着左时焕的面孔,深敛黑眸流露出的爱意,更加深沉,也更加炙热,沉醉。
    这边。
    左时焕又给顾烆换了一个银色边框的墨镜。
    显得顾烆越发的低调俊雅,又多了一份斯文败类的气质。
    已经想象得到以顾烆原本那张脸,戴上这个墨镜会是更加出众引人注目的样子了。
    就是可惜太引人注目也不行。
    还得要再挑一挑。
    左时焕沉思地拧紧眉头,又浅棕色的眼眸划过一丝亮光,先不给顾烆带什么墨镜,又换上一个黑色的男士帽子,压了压顾烆微翘的头发,遮挡起来一片阴影落在顾烆的脸上。
    唯独不变的是顾烆望着他的那一双深邃浓郁的黑眸,几乎要将他沉溺其中的浓烈爱意。
    像是一团偏执到几乎自燃的烈火。
    又落在左时焕身上时。
    耀眼炙热的烈火逐渐消融成一个个温暖的星火,顶多微烫到左时焕的指尖,又逐渐感受到一种暖进心底的动人爱意。
    再炙热的火苗也变得温柔起来,不舍得伤害左时焕一分一毫。
    令左时焕不自觉楞了一下,又逐渐望向顾烆的浅棕色眼眸变得温柔似水,仿佛流淌着一条源源不断充满着柔软温暖的爱意河流。
    他怎么可能认不出顾烆呢?
    就算顾烆换上一百张脸。
    只要顾烆的眼睛看着他时,左时焕就能第一时间知道就是顾烆,除了顾烆还有谁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让他一个从来不懂爱的人,第一次感受到一种被深深爱着的滋味。
    让他怎么能忘得掉这种触动灵魂的爱意呢?
    就像一个从小吃苦的孩子,意外第一次品尝到的糖果,从此在灵魂上就深深记住了甜的味道。
    之前左时焕不懂什么叫做爱,也没有教会他,也没有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什么叫做全然真挚的爱。
    磕磕碰碰地长大。
    连温饱和生存都成困难。
    唯一的亲人也不是会懂得爱人的人,母亲她自己也不成熟,也不懂得什么叫做爱人,连爱自己也做不到。
    曾经左时焕也不觉得是什么严重问题,比起温饱生活这种生存问题,其他都不算什么也早已经习惯。
    但是习惯归习惯,不代表不会感到失落空洞。
    特别是当左时焕看到其他正常幸福的家庭,总会有一两个瞬间停下脚步注视,又匆匆移开视线不再奢望这种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直到遇到顾烆。
    原来看到一个人的眼睛,就知道这个人是如此地爱着自己,仿佛将全部灵魂真挚的爱意都倾注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令左时焕都意想不到感到心尖发颤,又受宠若惊地小心翼翼起来,想要回报又逐渐按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