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栀脚步停住，朝着前面喊:“妈。”
等方明华转回头，游栀鼓起勇气，试探性开口:“我高考完了，手机呢？”
方明华皱眉:“你想给升远那个男同学发消息？”
游栀一愣，随后点头:“嗯。”
“游栀！他妈妈压根都看不上你！”方明华音量骤然加大，惹得周围人频频往这儿看，她皱着眉，眉眼染着微微的怒气。
游栀被这话一刺，她声线平缓，听着很冷静:“妈，我喜欢他，别人影响不到我。”
“我知道他妈妈看不起我，但这毕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方明华一时语塞，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把挎包打开，手机塞她怀里:“给你，受欺负了别来找我。”
游栀拿到手机，指腹在屏幕上擦了擦，黑着的屏幕印着她的脸，想了想还是没开机。
等回到家，游栀进了房间，把门关上，坐在床上，才把手机打开，刚开机，消息一踵接一踵的弹出来。
缓了会儿，等手机没那么卡了，才解开锁屏，点进软件。
夏姿意给她发了许多，游栀从下翻到上，大概看了一遍，基本上都是骂燕昱安的。
看着她的气泡框，脑海里自动形成少年犯贱惹得夏姿意气的咬牙的场景，游栀抱着手机，抿着唇轻笑。
她一一回了消息。
回完消息，游栀退出聊天框，点进和燕昱安的聊天框，他这一年没发什么消息，只有每次考试出成绩时，会发他的成绩单。
点进图片，放大一张一张看，少年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从年级五十名到前十，一年的时间进步了许多。
游栀知道发成绩单的言外之意就是，我没有忘记我们之前的约定，在你努力时，我也和你并肩努力着。
游栀琢磨了一下，给他发了个表情包。
燕昱安那边一直没回消息，游栀有些担忧，想问夏姿意，但看着她发来的庆祝高考结束的聚会视频，打消了这个想法。
手机放在一边，她趿拉着拖鞋，走到窗前推开窗户，风裹挟着燥热刮进来，她鼻尖冒出了点薄汗。
落地风扇吹着，吹的她碎发扬起，挡住视线。
游栀拉开椅子坐下，把散发随手扎成低马尾，碎发也被勾至耳后。
她随手拿了一本书，翻到上次看的页数。
……
夜晚，天边已经完全暗沉，小区每家每户亮着灯，增添了一分暖意。
游栀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书，直到手边手机铃声响起，几乎是下意识的接通电话，看清来电人那一刻，她松了口气。
“喂？”
“栀栀，下楼。”
电话那头，少年的声音被裹挟进来往路人的交谈声里，游栀呼吸一滞，蹭的推开椅子，跑下楼。
刚分开的时候，少年的五官还处在青涩与成熟之间，有一种矛盾感，现在，已经完全脱离稚嫩，似乎也消瘦了一些。
燕昱安朝着游栀走过去，停下。
“栀栀。”
哪怕是真真切切出现在她眼前，但她还是觉得眼前这一幕像虚构的。
游栀眨了眨眼问:“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来是有话要和你说。”燕昱安难得整个人紧绷，手垂在裤缝中，看着有些僵硬。
“栀栀，高考结束了，我们也真真切切的长大了。”
“我喜欢你，从第一眼就喜欢你，我想和你谈一段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
他垂着头，有些窘迫:“我刚从考场出来就去了机场，来得急，没有给你什么东西，我回去补给你。”
游栀还在愣神中，反应过来，思绪凌乱，她从来没想过，她一直以来不是单箭头，而是双箭头。
在她喜欢他的时候，他也喜欢着她。
这一年里，她想过许多，如果燕昱安在这期间有了喜欢的人，她就把这越界的想法收回去。
但，现在他站在她面前和她说，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喜欢着她。
游栀摇摇头，眼眶泛着点酸:“不用礼物，我愿意的，愿意的。”
燕昱安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把她抱进怀里，有些不可置信的:“我感觉我在做梦。”
他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也做好了坦荡追游栀的准备，听着少女的低语声，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太开心了，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你没有做梦。”游栀感受着他的心跳轻声说，“我喜欢你，也是第一眼就开始。”
……
燕昱安在盛南待了一段时间，游栀知道成绩是提前几天，招生办的电话以及学校老师的电话打过来。
在他们的话里，游栀知道自己考了七百分以上，是省状元。
方明华的笑脸肉眼可见的展开，在电话里不断的夸游栀，感谢老师的栽培等等，挂断电话，方明华轻咳一声:“不要以为你拿了状元就可以自视清高，低调一点，大学里比你优秀的比比皆是。”
游栀抿着唇，她对这种话已经是习惯甚至是麻木，听着心里也没什么太大的波浪。
游栀志愿填的槐北大学的摄影，在她意料之外的是，方明华同意的很果断，果断的几乎不像她。
她原话是这样的:“以后没工作别哭就行。”
燕昱安高考成绩也挺不错，709分，省内第二的榜眼。
让游栀意外的是，夏姿意和孟期辞都是在槐北的一所大学报的金融专业，而燕昱安填的心理学专业。
原因她也没有问出来。
……
开学那天，方明华想送她去槐北，但是游栀觉得有些远，来回太麻烦便拒绝了。
刚拖着行李下车，燕昱安朝着她走来，自然的接过行李箱，顺势牵着她:“我知道女生宿舍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