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方案是什么?”
    谢以辰不清楚曲陶陶和江聿州之间的纠葛,按照曲陶陶的说辞他们已经离婚了,他不知道江聿州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
    在肿瘤科,突然查出病情往往让人难以接受,所以有一些病人瞒着家属,也有一些家属担心病人无法接受,要求医生隐瞒病情。谢以辰并不认可这种所谓的善意,只有病人和家属一起配合积极治疗,康复的可能性才更大。
    况且他也不觉得能够隐瞒多久,但作为医生,他尊重病人或者家属的选择,愿意配合他们。
    但此刻他知道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所以坦诚回答。
    “两个月前,我还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无论江聿州站在什么立场,以什么身份,都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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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上没见江聿州,发了几次消息也没回,韩秘书急着团团转。眼看张总已经到楼下了,只好给江聿州打电话。
    “老板,你在哪?11点约了张总……”
    “今天行程全部取消。”
    “啊?……好,好的。”
    韩秘书听到江聿州低沉得不寻常的语气,有着不好的预感,只好应声后马上收拾起焦急的表情,独自笑着迎接张总。
    江聿州挂了电话后,在病房门口的凳子上坐了很久,回想着刚才谢以辰的回答。
    两个月前。
    他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让曲陶陶把这一漏洞百出的戏,竟然就这么演下来了。这么多次明显的破绽,他竟然每次都轻易地忽略了。
    夜色暗了下来,江聿州起身走进病房,曲陶陶见到江聿州还是下意识地转头避开。
    见他一直没说话,曲陶陶想他大概是生气了。
    “对不起。”
    江聿州坐在沙发上,抬头看向她。
    “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还有,”曲陶陶顿了顿,脸上带着抱歉的笑意,“可能要耽误你和宋小姐……”
    “曲陶陶,”江聿州打断她,“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曲陶陶看着江聿州,有些不明白他脸上的神情是生气还是失望,或者还有别的什么。从早上江聿州到医院开始,她就已经失去了对江聿州的判断力。
    见曲陶陶没有回答,江聿州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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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天江聿州从医院离开之后,曲陶陶再也没有见过江聿州。
    病房里每天有刘美娟女士的陪伴,也不算无聊。王妈每天会做好饭菜送来医院,曲陶陶胃口好了一些,但身体却还是越来越消瘦。
    “让王妈每天送饭菜,自己么人影都不见!”
    刘女士等王妈走后,忍不住抱怨着。
    “哎,你看男人的眼光,跟你妈我一样差!”
    “我记住了,下辈子不找这样的了。”
    “你瞎说什么呢!呸呸呸!哎……要是能换命就好了,你妈我也活够了……”
    “妈……”
    “我怎么了!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去公司大吵大闹,让所有人知道他江聿州的真面目!”
    “……那可能得你推着我去才行了。”
    在护工的搀扶下,曲陶陶下床坐上轮椅。那次发烧之后,病情急转直下,才短短一个星期,曲陶陶已经很难不借助工具独立行走了,为了方便做检查,护工借来了轮椅。
    “行啊,我现在就推你去!”
    刘美娟开着玩笑,推着轮椅往门口走去,却在病房门口见到了一周未见的江聿州。
    看到江聿州,原本说说笑笑的两人都愣在门口。刘美娟先反应了过来,没有好气地抱怨。
    “你来干什么!”
    “妈……”
    担心刘美娟说出更难听的话,曲陶陶急忙阻止。
    江聿州看上去有些憔悴,一直站在门边没有进来。曲陶陶没法否认,她其实很想江聿州,所以看到江聿州后,忍不住盯着他看了又看,也顾不上刚才那些话他听到了多少。
    看他一直盯着轮椅,曲陶陶只好解释:“我现在,走不了路了……”
    还试图挤出一个笑脸。
    “嗯。”
    江聿州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上前接过轮椅的握柄,推着曲陶陶往检查室走去。
    曲陶陶不知道江聿州为什么回来了,就像她也弄不明白江聿州那天离开前问的问题。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曲陶陶想不明白江聿州指的是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江聿州,宋雅曼说的说真没错,但这些已经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江聿州回来了。
    重新想治病
    从那天之后,江聿州就把工作搬到了病房,每天往返公司的任务就交给了韩秘书,曲陶陶有些担心地询问。
    “你不去公司没关系吗?
    “嗯,最近不忙。”
    韩秘书看了一眼自己电脑里那10份需要江聿州确认的方案和合同,又看了一眼老板的眼神,只好向曲陶陶微笑着点了点头。
    谢以辰进来查房,江聿州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起身走到病床边。
    “今天感觉怎么样?”
    “换了药之后感觉没那么疼了。”
    谢以辰在病历本上记录下情况后,转头看向江聿州。
    “食物还要清淡一些,然后动作尽量轻缓一些,不要大幅度的移动身体……”
    看着谢以辰自然而然交代江聿州注意事项,曲陶陶在他走后,还旁敲侧击过。
    “怎么感觉谢医生跟你,比跟我还熟的样子?”
    “你这是在吃谁的醋?”
    江聿州说完,看曲陶陶撇了撇嘴转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之前整整一周,江聿州飞了好几个城市,去了很多医院找专家,他不相信现代医学这么发达,为什么救不了曲陶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