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祖父大恩,那言希告退了。”顾言希双手撑地,强撑着双膝的疼痛,压着嗓子说道,随后拖着半麻的身体,一挪一挪出了祠堂。
    “外祖父,您这般说做什么?言希姐姐一个人留在都城只怕是”
    “难不成我还要将她带回边关?她这般心性,边关不适合她。”顾老爷子总算是睁开了眼睛,眼睛中蓄满了泪水。
    他怎么可能不知大都城里的世家子弟会怎么看待顾言希,但是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孽,倘若没有这些事情,东宫和其他世家,只要他老爷子还在,不都是顾言希随心挑选的。
    而蹲着的许长歌此时却是“扑通”跪地,语字清晰地说道:“外祖父,您不如将言希姐姐交与我,让我带回封地上。”
    “封地!何时的事情?”
    结局
    “所以陛下要将你遣出都城?封地是哪块?”顾老爷子有些不可置信地惊呼道。
    “边关附近蜀地,我决定在那处屯养私兵,一旦都城有风险,我定当杀回都城。”许长歌看向许长衡,目光坚定,语气又冷厉几分,“母后的死因,我知道你们都是知道的,医案就在我的书桌上,想必你们自是清楚。”
    “身为子女,我断不可能手残自己的父亲,但是他的走狗,母之错子无罪,我要贵妃死,没问题吧!”
    在场的三人包括许长歌自是明白的,可是许长歌如今这幅表情和言语十足十的惊到了顾老爷子和许长衡。
    一切正如许长歌所说的,不出几日,皇帝就在朝堂上公布了许长歌封于蜀地,未经传召不得回都城。
    第一次站着大殿的许长歌目光灼灼地看向那万人之上坐着的皇帝,嘴角扯出一丝不明的笑意,恭敬地行礼,应下。
    众人无不唏嘘,太子此番亲妹妹被贬蜀地,再无回来的可能,顾老将军虽池边关重兵,但是年事已高,山高水远,支持太子自是无力。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许长歌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本封面破烂的书。
    皇帝顿时如临大敌看向那本书,他断断不可能认错,那是他派人伪造医案所替换的真正的医案。
    “父皇,临走前,儿臣还有一事要汇报,事关元后面儿臣不得不说。”许长歌跪在地上,双手将医案高高举起,语气铿锵有力。
    李丞相瞧向皇帝,眸中满是疑惑,心中隐隐不安,攥紧了衣袖,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年年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孩子还这般执着,不相信你母后的去世吗?难道你连父皇都不相信了?”皇帝面上虽是慈祥,眸是寒意,紧紧盯着许长歌的眼睛,压迫之意不言于表。
    就连许长歌身旁的许长衡在心中也是捏了一把冷汗,他自是清楚妹妹的性格虽看起来娇柔做作,但是也是颇为执拗。
    “儿臣说过了,事关元后,陛下还请三思。”
    此言一出来,原是对此无感觉得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的官员,也暗地里挺直了腰板,目光纷纷转移至这个腰肩瘦弱却挺的笔直的女子身上。
    皇帝被许长歌的一句“陛下”称呼,惊得不知作何反应。
    许长歌瞧着时机成熟,开口喊道:“当年我的母后怀有我,后宫眼红的人自是不少,其中心怀鬼胎的人更是不少数,可都被母后身后的母家震慑着,只有当今李丞相之女,如今的贵妃娘娘,胆大包天,私自勾结太医院当时的太医宁氏家族悄悄在我母后安胎药中动了手脚,这才让我母后早产血崩致死。”
    声音悲鸣而又字字啼血,许长歌强忍着哭意,在皇帝的眼神警示下,继续开口道:“计划得逞后,贵妃就将宁氏御医送出了都城,路上将其谋杀,不曾想宁氏有兄弟,这才留下了线索,就在这医案之中,我还在宁家翻找到一封家书,上面清清楚楚阐释了宁氏的罪行,以及贵妃给予的报酬。”
    皇帝听到此处,这才将紧握扶手的手松开,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陛下,污蔑我,儿臣的女子断不会作出如此龌鹾之事的”李丞相从群臣的队伍中走出,跪地喊道。
    “林涛,将公主手中的医案给朕呈上来,再召太医院掌事还有宁言之来。”皇帝眸中闪过了一丝狠厉,自己女儿虽是打了自己的脸,但是李丞相在朝中行事越发嚣张,借此机会也该清剿一番了。
    宁言之原在太医院认真核对医案,只听小药童着急呼喊着,扭头就见林涛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瞧着他,随后说出一句。
    “宁御医请吧!”
    短短五字,宁言之自是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在他将书信交由许长歌时,他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了,果然许长歌还是看到那本书,看见那本医案。
    所幸,犯下的罪终究是要偿还的,宁言之将鼠疫药方细细折迭交给了满脸焦急的小药童,轻拍了他的肩膀,随着林涛离去。
    “臣叩见陛下!”宁言之缓步走到皇帝面前,珍重地叩头行礼道,他不用猜也知道,许长歌绝对在注视着自己,但是他猜不透许长歌到底心中在想什么,欣喜还是憎恨,可能憎恨才多吧!
    “朕倒是第一次知道太医院和后宫勾结着,不过你倒是真是清节高亮,朕就免了你的罪,不过死罪难免活罪难逃,离开都城吧!宁家医德不正,传令下去,宁氏此后不得从医。”皇帝瞧着宁言之,又瞧了一眼许长歌,终是闭眼下了旨意。
    “谢过陛下不杀之恩!”宁言之攥紧了衣袖下的手,此后不得从医,宁氏自先祖时就世代为医,如今不得从医,岂不是算得上灭了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