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影山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他脸上浮现出纠结的表情,似乎在想措辞。
    “……”
    但他没三秒就放弃思考了。
    “这样。”
    一个轻地可以忽略的吻落在我的嘴巴上,我愣愣地看着影山,影山的呼吸轻轻地拍在我的脸上,他充满了小心与珍视的眼睛与我的眼睛对视。
    “等,不是——”
    我猛地伸手推开影山,影山没有抗拒,被我推倒在床上。
    “不可以吗?”影山问。
    “现在还不行!!”我大声说。
    “我知道了。”
    不是,你知道啥啊!!
    我面色变得严肃,“影山,你知道这个代表什么吗?”
    影山摇头。
    “我只知道藤间和及川前辈做过。”
    “我不可以,但是及川前辈可以吗,为什么?”
    “我,我那是特殊情况啊!”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影山解释,所以干脆打马虎眼,“而且不要再提及川前辈了!!”
    影山却不打算轻易放过我,“什么样的特殊情况?”
    我把枕头盖到他的脸上,“总之就是特殊情况啊!!以后不会了!!”
    影山乖乖地去做每日保养手指运动了,我坐在椅子前,愤愤地吃着影山妈妈给的小鱼干。
    …好辣。
    我被辣的喷火,但还是坚持吃完了。
    在晚上睡觉这件事上我和影山飞速达成了一致——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盖不同的被子。
    影山的床是偏大的单人床,睡我们两个人虽然说不上宽阔,但也不拥挤。
    关上灯后我却有点睡不着,拿着已经关了一晚上机的手机,盯着黑漆漆的屏幕,有些失神。
    影山几乎是脑袋沾到枕头的瞬间就睡了过去,平稳的呼吸声在我的旁边响起。
    我摆烂地把手机丢到一边,下定决心要马上睡。
    本以为一夜无眠,但事实上是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早上一睁眼就是近在咫尺的深蓝色眼睛。
    我沉默地与影山对视。
    影山垂下眸,“我的胳膊麻掉了。”
    “噢噢噢抱歉!!”我光速从床上弹起。
    洗漱完照镜子的时候感觉嘴巴很肿,果然还是昨晚的小鱼干太辣了。
    不过我的睡姿好差,睡觉好不老实。
    被抓到了
    金曜日
    晚
    20:21
    国见英接到了来自已毕业前辈的电话。
    “及川前辈。”略带拘谨地打完招呼,国见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小国见晚上好~吃完饭了吗?”
    “吃过了。”
    “嗯呢那就好~奏酱有跟小国见在一起吗?”
    “没有。”国见保持着声音的镇定,这让他听起来和平常无异,“藤间家里有点事情,今晚的部活没看到他。”
    “嗯?是生病了吗?”
    “没有。”
    “好哦,我了解了,谢谢国见~”
    啪。
    通话被挂断了。
    瞒过及川前辈了吗?
    国见当然知道没有。
    他在接通的那一瞬间紧张了,下意识编造了谎言。按照他平时的性子,他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及川前辈当然知道。
    ……
    但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垂下眸子,指尖在通讯录上停留了三秒。
    及川前辈都打不通的电话,他打肯定也是不通的。
    -
    日曜日
    早
    9:55
    我和影山一起来到了医院。
    影山爷爷的双目不再似从前一般精神,略显浑浊的眼睛在看到我时停顿了片刻。
    “是你啊。好久没见过你了,最近怎么样?”
    我的双脚像是生了根定在了原地,我不知道说什么,所幸影山爷爷也并没有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的意思。
    “飞雄。”
    影山安静地靠近,任爷爷抚摸着他的手。
    “我有好好保养手指。”影山说。
    我应该说些什么,可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对于影山爷爷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国一的寒假,那时候的他还精神矍铄,别折寿指导我跟影山打排球。
    我不知道他的结局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否健健康康地走出了医院。
    我觉得我很失职。
    “小奏。”
    爷爷在招呼我过去,于是我走到了他的面前,影山主动侧身让出了位置。
    他枯瘦的手抚摸着我的脑袋,这让我感到陌生,因为上次见面时他的胳膊还充满了力量。
    “小奏也长大了许多啊。”
    一瞬间我想了很多,比如爷爷真的瘦了很多,比如我们上次见面已经是在一年前了,如果再具体点说的话大概是三年前。
    影山又细碎地跟爷爷聊了些日常,比如他的跳发已经渐渐成型,比如他已经是队伍的正选首发二传手了,一切都在朝好方向进行。
    走出病房时,天很蓝,阳光很刺眼。
    “爷爷见到你很高兴。”影山说,阳光在他的头顶打了一层模模糊糊的光圈。
    “我也该多跟影山来看看爷爷。”我说。
    影山点头说好,但他的头点了一半又停住了,视线在某一处停顿住。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与正嘴角含笑的及川前辈对上了眼。
    刚刚还要把我晒伤的阳光一瞬间变得无比冰冷。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吧?”
    “要一直在一起的不是吗?明明奏酱答应过前辈的。”
    “明明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的。”
    就像是穿越了一个世纪的对视。
    诅咒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它会一直缠绕着你,即使是远远地望着及川前辈,我便有一种永远也摆脱不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