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有事就先走吧，不用管我。”
但她好像似乎自动忽略了江初尧称谓上的变换，直到祁年含笑的眸子望着她，她才缓缓睁大双眼，转头看向一脸天真笑的江初尧：“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
“嫂子啊。”他回答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谌玉眼里闪过一抹不可置信，江初尧什么时候这么能接受她和祁年的关系了。
祁年已经走远，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纠正他：“我们还没在一起。”
江初尧一副“你看我信吗”的表情，一脸天真地看着谌玉：“如果你是因为忌惮江翎，那大可不必。爸爸那人纯属嘴硬心软，当时叫你过去就是想看祁年着急起来什么个样，实际上早就同意你当他儿媳妇了。”
“......”
谌玉觉得江初尧不明白她说的，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了，我们还没在......”
“诶，说起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婚前还是婚后？”江初尧兴奋的话语打断了谌玉的话，他抓了抓头顶如同海藻般的头发，“我还没准备好呢，怎么就要当叔叔了。”
“......”
对牛弹琴。
谌玉懒得再反驳，蝴蝶骨靠在座椅身后的软垫上，脑海里倒是循环起江初尧的话。
说起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婚前还是婚后......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口无遮拦呢。
订婚仪式开始，袁野和李倩蕊也走到了台上，在高朋满座的喝彩中两人讲完话，接下来就到了亲友讲话的环节。
首先讲话的是李老爷子，他一把年纪，看到自家小辈成家自然十分高兴，字里行间都是忍不住的兴奋的颤抖，说着说着就让身旁的凌云也多说几句。
一向笑脸相迎的凌云自然不会拒绝，他拿上话筒温和而得体地说了一些恭维话，哄得李家老人喜笑颜开，谌玉勾起一抹讽刺的微笑，就见祁年回到了座位上。
他出去大概有些时间了，回来的时候肩膀上还沾着些微凉的雾气，谌玉见他神色不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轻轻抚上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祁年因为谌玉的动作愣了愣，随即反客为主，深深地握住了她的手。
“计划有变。”
他眉头微蹙，简短的四个字似乎要与肩上的露珠一同汽化消散。
谌玉还没反应过来祁年话中的意思，就见凌云将话筒递还给主持人，随即叫了一声旁边一身黑色衬衫的少年。
“墨晟，你去把我给李氏准备的贺礼给李小姐。”
凌墨晟会意，手里早就准备好了一个装饰精致的礼盒，他身形俊挺，没几步就走到了李倩蕊和袁野的面前将礼盒递给他们。
袁野自然地帮李倩蕊接过礼盒，他明白凌云的意思，拿了礼，便要顺理成章地打开来在媒体面前展现凌氏对于李氏的诚意。
于是他拆开完好包装的丝带，露出里面比礼盒更为精致的八音盒。
与其说是八音盒，不如说是用金银珠宝堆砌起来的音乐盒。
炫目的绿宝石与纯净的铂金钻堆砌满了八音盒的周身，而往常放置水晶球或是雕塑的地方，赫然是八棵精致雕琢的纯银柏树，那八棵柏树的中间则放置着一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夜明珠，不知道是谁关了灯，夜明珠在黑夜中熠熠生辉，像是永恒的太阳。
大厅里不约而同地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也不知谁先起了头，不管是各家媒体还是一些好事的世家纷纷拿出摄影设备和手机，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
“中间那颗，不是上次我在云栖八千万也没拍到的夜明珠......”
“那几棵银树才别有一番意趣，看着像失传淼大师的手笔，懂行的人才知道有多难雕。”
“这些上等的祖母绿竟然就被用来嵌一只八音盒？凌总这次真是花大手笔了......”
银树圈这三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凌云正在给它下一个新的定义。
而作为这份厚礼的接受者，李倩蕊更是惊喜得一时控制不住表情。
她本就喜欢珠宝首饰一类的东西，越稀有越好，在今天这样特殊的订婚宴上，收到了一份这么称心如意的礼物，她情不自禁地用指甲片去拨八音盒的开关，想听听里面的声音。
刚打开开关，一段悠扬的古典乐就从八音盒传了出来，就在人潮渐渐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时候，音乐突兀地戛然而止，随后传来一些模糊的噪音，浓厚的男声传了出来，不同于以往的温和有礼，是不可一世的冰冷。
“戴秉志，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袁野立马意识到不对劲，抢过李倩蕊手里的八音盒就想按关闭键，那按键却像失效了似的，根本没有用。
凌云的声音还在传出。
“有缺陷又怎么样？‘零痛技术’的出现仍然能占领很长一段时间的市场，这不是你我都希望的吗。”
“那些患者？不过是小白鼠。跨世纪的医药技术总会有那么几个牺牲品。”
“我早就和医药局打点好了，你最好别多管......”
“砰”的一声，袁野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有用后，干脆用力将八音盒往地上一摔，刚刚还被夸赞是极品瑰宝的八音盒猝不及防撞到冰冷的地面，那些珍贵的宝石被砸得四分五裂，而那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滚了好几圈后到了满是灰尘的角落。
李倩蕊脸色发白，还在不知所措中，就听到“啪”的一声，刚刚还喜笑颜开的李老爷子拄着拐杖走上台就给了她一巴掌。
那巴掌干脆、狠辣、不留一点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