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上还有积雪。”玛丽安说。
“寒冬，漫长的冬季，要结束了。”他的声音微小，“远古的时代要结束了，他们看见了迷信的可笑，贵族的狼狈，还有神明的无知。”
“人最终会爱上自己的身体，或许是一百年，或许是一千年后。”法亚尔露出愉悦的神态。
他嘴角上扬。
“我会斩下你的头颅。”玛丽安说。
“你会的，你甚至会烧死我。”
“你不求饶。”玛丽安盘腿坐着，她微微的看向对方。
“我年轻的妹妹，我们都知道这只是演戏。我不需要求饶，我自有命数。我会死，也会永生。”
“你的势力我会清理干净。”玛丽安平和的说，“他们要接受审判，你们杀了太多的人。”
“没有关系，你可以去做这些，我不在意，在意的永远不是这些，你总是害怕会滥杀无辜，可是，我们又会记得踩死了多少蚂蚁。”
“蚂蚁不会被踩死。”
“是啊，所以你为什么而担忧，似乎没有我，他们的命运会更好，只要人们崇拜神明，只要我贵族存在，只要魔法时代还继续，总是有人会成为幸运的神赐之人，有人会被抛弃。我只是加速而已。是你们太慢了。”
玛丽安这才明白，他和亚伯特一样，和自己一样。我们都血脉相连，是同一种人。
“担心失去权力，靠着魔法而生。玛丽安，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个无情可耻的虚伪家族中，我最喜欢你吗。”法亚尔的声音颤抖，他的嘴角流出鲜血，“我们是一样的，你也不在意你是谁对吗？是玛丽安也好，是玛格丽特也罢，你喜欢的只是自由，感受风，体验四季变化，看尽大好河山，你渴望所有人都有饭吃，是的，我也是，我也不是真的无情，我也爱过，甚至到现在也爱着。可是，玛丽安，我最亲爱的玛丽安。”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玛丽安快要听不清了。
“我要告诉你，我们这类人最终会被抛弃，神也是，这个世界不需要压迫，我们当中没有谁是高贵的。”他伸出手，抚摸着玛丽安的脸颊。
“除了你。”他说，“我最杰出的作品。这是亚伯特和瑞文娜的棋局，也是我的。”
他说。
他的手垂落下来。
玛丽安让法亚尔睡在她的腿上。
“我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抱歉，害死无辜的人。”法亚尔说。
“你超越了神。”玛丽安道，“也比他们残忍。”
“玛格丽特女皇，天佑女皇。父亲只看见了浅层的那部分。母亲只有空有热血。奥斯顿懵懵懂懂，是个傻瓜。玛丽安，你要告诉世人，爱自己，不爱神。不爱任何压迫他们的。总一个恶魔要告诉这些人。”
“你的确是个恶魔。法亚尔。我的哥哥。”玛丽安说，她平静，冷漠，“我不会原谅你。”
“是的，你不会。”法亚尔闭上眼睛，“我听见他们赶过来了。玛丽安，砍下我的头颅吧。在城堡里，你的房间，我留了一封信给你。家族的傀儡，我的妹妹。其实你一直渴望的是自由吧，出来就是，真抱歉。你被迫的主动生活。”
法亚尔坐起来。
他跪在地上。
玛丽安慢慢的站起来。
“法亚尔，许个愿吧。”
她说。
“我希望和平可以久一点。玛丽安。我实现了。人可以靠着自己的力量变得强大，只是代价太大。”
他脱下袍子。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
“如你所愿，你成为了救世主，我是你要斩首的恶龙。”
法亚尔笑了。
“人与人之间是残忍的搏杀，而诸神坐享其成！我不会让任何人或神掌控我的命运。”玛丽安说，“你也是。”
“秘密就藏在我的研究里。玛丽安，凌驾一切之上吧。神明肆意欺辱人类，人类中的佼佼者占据资源，贪婪和谎言还是生命的全部。但，这又有什么关系，我们生生不息，得偿所愿！”
“女皇没有花不完的金币，虚无缥缈的神明从来不在意我们。”
玛丽安头戴皇冠。
“献祭了所爱的一切？”
她举起利剑。
命运给她开了个玩笑，送给她生命。
玛丽安决定忘记今天是思考，充满热情的活下去，也让所有人挨过每一个寒冬！
（正文完 2024/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