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也不必多说——污染也无法理解，李丹曦抬手，鸣鸿刀打穿了面前的肉块，下一秒她出现在鸣鸿刀旁边，将刀拔出，带出肉块。
这时的血肉聚合在一起，它无法理解人类的概念，只是依据本能组合成了类似的形态，在它攻击过来前，李丹曦早已闪开。
“我的血肉，我的孩子。”它发出和李丹曦本人如出一辙的声音，“我们应该在一起。”
“我的孩子。”它忽然又变了声线，试探地问道，“妈妈？你在吗，我好痛啊。”
它当然没有“孩子”和“母亲”的概念，这些破碎的词语来源于被吞噬的生命，有些浓厚的感情并未完全被腐坏，被灾厄利用。
“妈妈，宝宝，”李丹曦没反应，污染继续改变策略，“妈妈妈妈妈妈……孩妈孩孩孩孩孩孩子，妈宝？？&█@！……）”
“闭嘴吧你。”
大夏龙雀剑落下，污染被剁开，但很快恢复。
和当时西王母遇到的情况一样，鸣鸿刀和大夏龙雀剑都有用——甚至菜刀都能砍沙鬼，但它们总能迅速恢复，。
要怎样赋予一个没有死亡概念的东西死亡？
李丹曦短暂地迟疑了一下。
法则吗？
她看到污染生下了眷属，然后吃掉了一部分，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污染多聪明啊，它第一个攻击了西王母，让法则崩坏；然后吞噬灵力、地脉和生命，让此世无法诞生第二位能够创制法则的人。
而西王母的后手就是那些破碎的神格。
她没有选择舍弃此世，而是将自己没有被污染的部分剥离出来，寄希望于修炼有成的后人，能够突破限制。
李丹曦理解了过去的自己，反而笑了：“真是信任我啊。”
如果是法则的话——
大夏龙雀剑，鸣鸿刀，匙，虎符，还有剩下三样在唐照月那边。
原来如此。
她眼瞳中的金色愈加浓厚。
“此身执掌万千之愿，以此对抗域外之邪；于此，千秋万代，至死不休。”
再挥刀时，大地为之震动，斗转星移，山川拱月，她吐息间，也感受到了土地的悲鸣，随着她的动作，山海移动，将瑶池外的沙鬼尽数掩埋。
法则的概念太抽象了，李丹曦试着继承西王母遗留在信物中的意志，果然成功了，她很快地适应了信物真正的力量。
污染发出了悲鸣。
第64章 第 64 章
它似乎留存有部分生物的意志。而李丹曦这边, 拿回大夏龙雀剑时，她久违地感受到了之前被西王母附身的感觉。
温和柔软的力量缓缓进入身体，那些浓厚的情绪沉淀了太久，她对于“力量”的理解更进一步。
过去她驭使灵力, 但当神格复位后, 她觉得自己是灵力本身, 抬手间有风流动，随着心念所动，灵力伴随左右，这还是仅仅拥有半数神格的情况, 全盛时期的西王母，应该是非常强大的存在。
那是我自己吗？想到这里，李丹曦好像在透过自己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血肉中诞生了更多的眷属，大部分在出生的时候就化作了一滩烂肉，但有个别的, 组成了近乎于生物的形象, 这个过程中，依稀能看到梅姬和玄女的形象, 它们用东拼西凑的四肢, 无序地喷涌出力量,
李丹曦微微沉下眼。
没完没了了。
它努力发出人类的声音挑衅李丹曦：“你曾经不能战胜我, 现在也依然如此。”
“不，”李丹曦笑了，“我会吃一堑，长一智。”
目睹眼前的景象, 李丹曦反而相信胜利的天平正朝自己倾斜，既然单独的鸣鸿刀和大夏龙雀剑的杀伤效果有限, 她停下脚步，松手，两柄武器悬浮在空中。
她放松对污染的压制后，它并没有对陷阱的认知，很快汇集起来，将李丹曦包裹其中，然而杀意冲破血肉的牢笼，一时间碎屑飞溅。
两柄武器如水一样融化，灿金与墨色交织在一起，反而归因于无，她做出的挥刀的动作，手上却空无一物，然而所到之处，空间被撕裂，只余下空洞。
“此身名为【无】。”
污染没能反应过来，这是它没有见过的状况，被无形之刀砍去了约莫四分之一的的身体，吃到教训之后，它警惕着，不再贸然靠近李丹曦。
与此同时，污染本能地回补受损部位，她吟诵出了一段不明所以的东西，尖锐的，一阵一阵地刺激耳膜，如夺命一般，在它的呼唤下，四方的沙鬼朝着瑶池过来。
它们显然是不愿意的，同化了此界的生物后也继承了求生的本能，它们抗拒着无形的召唤，但无济于事，挣扎着融化成为血肉的一部分，成为灾厄的养料。
在新能力的回补下，它模仿着李丹曦外貌，成为了人形。
李丹曦这边，她偷袭得手，可表情并不轻松，手臂上凭空出现了许多伤口，是之前被玄女所伤的部位，那伤口中没有流出血，反而爬出了许多细小的蠕虫，它们朝着人形的污染移动，
李丹曦啪一巴掌打下去，掌心都是红红的一片，好像拍死了许多吸饱血的蚊子。
污染具有了人形，行动也比之前更加谨慎，它吃掉了许多沙鬼，也许是那些东西让它现在更像是活物，智能也有所提升，它一字一顿地说：“我，是，西，王，母。西王母，是我。是我？母？西？我是是我是是%#*—）*！”
西王母的法魂在影响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错。
不过李丹曦还是觉得有些意外，照理来说灾厄应该会更强一些……？毕竟它吞噬的可是西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