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雲祈不吝啬表達愛。
    只要他能确定對方的愛意,他就可以坦誠地表達自己的愛。
    親人朋友戀人之間鮮少說愛,中國社會不常把愛挂在嘴邊,就是情到深處時也難聽見一句“我愛你”,不是不允許說,是說出來總讓對方心裏格外不适。
    社會大環境如此,雲祈對餘燼以外的人沒有表達過愛,對自己的父母也沒有,可這第一次表達愛,他竟然沒有絲毫猶豫和拘謹,自然而然地就說出口了,并得到了很好的回應。
    餘燼看着他的眼睛說:“真會說。”
    他滿眼的情意,沒有遮掩地投射給雲祈,三年來的分離反而讓他們更加情深意切了,餘燼不知道以後會怎樣,會發生什麽,但是他很确定,他不可能再讓這個人從自己身邊逃掉。
    雲祈和餘燼對視了會兒,擡頭看向了書架的方向,他晃着小腿說:“你有好多的書啊,我上次來都沒注意。”
    餘燼随他看過去,問道:“要不要過去看看?”
    雲祈點點頭。
    餘燼站起身,将人抱下了飄窗,兩人來到了書架前,落地書櫃高大,每一格都自帶透明防塵蓋,中間那一層沒有蓋子,書本卻也是幹淨的,應該是有人打掃,雲祈站在中間的位置,擡手摸向精裝的書封。
    “《悉達多》,”雲祈說:“我看過這本書,沒想到你也在看。”
    “我是很久之前看的了,”餘燼把書取下來,翻了幾頁,書本裏幹幹淨淨,像是新買來的,看得出他很愛惜,“書名好像就是主人公的名字。”
    “對,”雲祈還有印象,“我是高一時在圖書館看的,裏面有很多發人深省的問題,那時候還不能理解透徹,現在全明白了。”
    圖書館裏有各種類型的課外書,雲祈當年是被書封吸引的,且從書名上猜不出內容會是什麽,就為了這個原因讀了一整本書,老師還問他能不能看懂,雲祈搖搖頭,說不是很懂,老師便拿着這本書跟大家推薦了一下,于是雲祈對這本書的印象很深刻。
    《悉達多》中關于自我認知和內在平靜的闡述是當初困惑過雲祈的,這本書告訴大家自我認知和內在平靜是不可能從理論教條中獲得的,而是需要自己親身的經歷,當年雲祈不大理解,懂了不就是懂了嗎?我都懂了為什麽還要親證才能獲得?現在他經歷多了,便明白了赫爾曼·黑塞的智慧。
    就像他知道愛是什麽,可如果他不愛一個人,僅僅是膚淺地懂得了愛是什麽,不能更深地掌握愛,學會愛,那他也只是一個空洞的教條主義者。只有他真正愛上別人,親身經歷了愛才會明白一切,才能有說服力和資格向不明白愛的人解釋愛。
    “很久沒碰了,正好,帶回去,”餘燼遞給雲祈,說:“複習一遍。”
    雲祈抱着《悉達多》這本書,沿着書櫃逛,上面那一層也是擺滿的,歷史書外文書都有,他好奇道:“這麽多書你都看過嗎?”
    餘燼說:“沒有,有些是我爸看的,都收集在這兒了。”
    “你爸爸喜歡什麽類型的啊?”
    “他看的比較雜,歷史類的看得多些,近代史那些他倒背如流。”
    “真厲害,”雲祈說:“我上學的時候最頭疼的就是近代史了,那些年份日期什麽的很難背。”
    “看不出來啊,”餘燼說:“你文科不也是經常考高分嗎?”
    “那都是我死記硬背的啊,”雲祈想來都頭疼,“學文科沒有什麽好方法,都是靠背誦,相比之下我是更喜歡理科的。”
    “那現在有沒有後悔沒好好上學?”
    “不後悔啊,”雲祈沒有絲毫猶豫,“倒是有很多人替我後悔。”
    雲祈蹲下身,他正在看最下排的書,翻開了一本心理學。
    餘燼站在他身邊,靠着櫃子,低頭看過去,他能看到雲祈濃密的頭發,目光溫柔:“這話怎麽說?”
    “我爸呀,”雲祈蔥白的指尖翻過書本,“還有我哥他們,都替我後悔,我不後悔是因為我知道好好讀書那條路是什麽樣的,拿着高學歷,去找好工作,将來可以更好的謀生,這就是應試教育的意義,可我不想要那樣的一生,那條路上沒有你,沒有我內心的渴望和追求,我就是走了也走不了多遠,用網絡上大家說的話,我可能會擺爛吧,在找到一份好工作以後。”
    他是聽話的類型,父母為他好雲祈都知道,所以他好好學習考試,在沒有找到自己的追求前他會願意聽從父母的安排,因為那樣的确對他的未來會更好,他為什麽拒絕做對自己未來好的事呢?所以餘燼出現以前,雲祈沒考慮過別的,就是做一個乖乖聽話的好學生好兒子,再沒有其他想法了。
    現在不同了,他找到了自己學習之外的所長,并且這條路需要他,也有拼搏的空間,那比學習要有挑戰性多了,他已經在學習的領域知道了自己的能力,他更想試試沒走過的這條路。
    打職業,是餘燼出現之前他就計劃過的,只是餘燼的支持讓他更堅定了去走這條路。
    餘燼看着他,雲祈蹲在書架那兒,用平靜的口吻說出了這條路上有他,他更加不後悔踏上這條路時,餘燼的內心是波動的,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也許遇見雲祈不是對的時間,但絕對是最對的事。
    “再說了,學習并不僅限于學校啊,我認為的學習是随時随地都可以開始的,我打職業也不會耽誤我學習,因為有這個,”雲祈晃了晃手裏的書,“學校裏的那些知識僅能對付考試,而這些課外書上的知識才會拓寬我的眼界提升我的思想,名牌大學什麽的會幫助我找到更好的工作,可我現在不也很好嗎?如果讓我做一個高學歷的傀儡,不如世界冠軍的挑戰來得讓我激情澎湃。”
    餘燼覺得這一刻,雲祈是特殊的,是在散發一種光芒的,不抵平日的形象,他越發讓人心動。
    “看不出來,洛神對學習有這樣深的理解。”餘燼的目光欣賞,那是除了在游戲之上,另一方面對雲祈的臣服。
    雲祈卻道:“只是我個人而言了,不是每個人都認同我的,就像我爸他們,我不可能這樣跟他們說的,他們會有很多角度來反駁我,會告訴我再怎樣沒學歷也是不行的,我認同他們的話,現在這個時代只認學歷,它決定了太多的東西,可它并不是衡量一個人的唯一準則,社會用它篩選淘汰一個人,那是他們的規矩,在我自己的心裏,它只能代表應試教育這方面你掌握得不錯,不能代表其他的。”
    餘燼挑眉:“哦?”
    雲祈擡頭說:“不是嗎?”
    他捧着書本,看着餘燼:“出了學校十年二十年以後,書本上那些東西大家還會記得嗎?所以學習是一輩子的事情,我不追求高學歷并不代表我就不會再學習,每條路都有每條路的精彩,你們不用為我惋惜,我很滿意自己現在的狀态。”
    雲祈站起來,手裏捧着三本書:“這三本我可以帶回去嗎?”
    餘燼笑了聲:“還用問嗎?”
    雲祈也跟着笑笑:“我看完了就還給你,最近基地裏太無聊了。”
    “看吧,随時,”餘燼說:“這個地方和這些書,都歡迎你。”
    雲祈抱着書本,親了下餘燼的臉蛋,暧昧地說:“謝謝餘隊。”
    正這時,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餘燼一聽,就知道是他爸回來了。
    他拍拍雲祈的胳膊,道:“走了,出去,書先放下,待會回去再拿。”
    “嗯。”雲祈放下書本。
    二人走出房間。
    晚上一家人聚在餐桌前吃飯,飯是餘勝做的,他的手藝的确沒得說,雲祈上回來就聽蘇玥說餘燼的父親手藝好,他今天也算是享用了,大廚似的,做出來的食物色香味俱全,雲祈那麽挑剔的胃都被餘父給抓住了。
    蘇玥喜歡喝酒,桌子上打聽了一圈,得知只有雲祈能陪他喝點,餘勝不喝,餘燼也不喝,一個是因為不愛,一個是今晚還有別的地方要去,得開車。
    雲祈自覺酒量比以前好了點,雖然只是一點點,但那也是進步,他一直想練酒量來着,就答應陪蘇玥喝了,蘇玥拿的酒不辛辣,酒精度數也低,雲祈能接受。
    一家人邊吃飯邊喝酒,雲祈的酒杯被餘燼控着,喝多少不能肆意。
    “晚上還要走?”餘勝聽見餘燼說要開車,問道:“這都幾點了,家裏又不是睡不下。”
    “不方便,”餘燼夾了塊色澤鮮豔的烤肉,放在雲祈的碗裏,“而且基地這兩天要辦活動,急着趕回去。”
    雲祈皺起眉頭,心裏想,餘燼在說什麽呢,基地裏的活動不是今明兩天的事,完全可以在家裏休息的,他還要開車去哪兒?真回基地嗎?
    雲祈看了看餘燼,餘燼撒謊不臉紅。
    “那依你吧,”餘勝沒有強留,轉而又問:“柏林的比賽打完了是不是就沒事了?”
    餘燼父母也關注着比賽,畢竟兒子混這一行,他們也想了解清楚。
    餘燼說:“訓練還是老樣子,總不能說今年打完了,贏了就能不練了,這行業一松懈就會被超越,基地不管你你也不能太自由。”
    蘇玥說:“那假應該給放的呀,你們那戰隊現在都是世界冠軍了……哎,是不是啊?歐洲那邊的比賽贏了算世界冠軍嗎?”
    “算,世界前十戰隊都在歐洲,歐洲的比賽贏了就等于世界第一。”
    “哦,那你們已經是了啊,”蘇玥說:“你們基地難道這麽嚴格,拿下冠軍了也不給多放幾天的假?”
    “假都是根據日歷來的,不是說你拿了什麽冠軍就能跟老板要假了,就算上頭批,你休假在家別人在基地裏訓練,你能睡得安穩?電競行業的競争激烈,沒有真正的放假。”
    “真麻煩,”蘇玥說:“不過你在這方面有獨一份的天賦,我跟你爸也不會說不支持你,就是平時你多照顧照顧雲祈,別因着自己在戰隊裏的權利欺負人家。”
    餘燼不知他老媽這話從何而來:“我欺負他什麽?”
    蘇玥看了看餘勝,不說話了。
    雲祈雖也茫然,但本能替餘燼保證道:“不會的,餘隊不欺負我……”
    “他那個性子,”蘇玥說:“說不定還記仇呢,你別跟他計較。”
    餘燼越聽越不對味,敢情他老媽覺得他被甩那事過不去了,餘燼保證道:“蘇女士,你也把我想得太小氣了,當然我承認,他剛來的時候我确實想戲弄他來着,不過你覺得我舍得嗎?我就差把他捧在手心裏了好嗎。”
    蘇玥嘁了聲:“對對對,餘隊多深情的人啊,你餘家的基因就是好,專出情種。”
    “喝醉了吧你,”餘燼奪走了蘇玥的酒杯,放在一邊,“今天就到這兒吧。”
    蘇玥也沒再要酒了,拉着雲祈吐露了好一番心事,說餘燼被甩那幾年的糗事,說他要死要活的,說的雲祈更加慚愧了。
    晚上吃完飯,餘燼帶着雲祈出了門。
    原就沒打算留在家,餘燼關上門後說:“我媽喝醉了,她那些話你別往心裏去。”
    “那可不行,”雲祈抱着書,跟着餘燼進了電梯,“我記得可清楚了,餘隊為我要死要活的。”
    餘燼出面澄清:“你信嗎?”
    雲祈仰頭說:“我信啊,你都嚴重失眠了,還影響大賽了,這不算要死要活嗎?”
    餘燼沒話說了,第一次被怼得啞口無言,他笑笑,摸了摸雲祈的腦袋道:“行,要死要活,我餘燼為雲祈要死要活的,沒他過不了日子,行了嗎?”
    “本來就是嘛。”雲祈說,電梯緩緩下降,他們走出了小區。
    吃過飯,天色已經晚了,雲祈鑽進副駕駛裏,剛拴上安全帶,便突然說道:“我想學開車了。”
    餘燼坐進來問:“為什麽?”
    “不為什麽,”雲祈說:“我開車,你就可以喝酒了。”
    餘燼扶着方向盤,車子往後倒出去,“就為這個?”
    雲祈說:“不好嗎?這樣你以後帶我出去的時候就可以放心喝酒了。”
    “我又不是酒蒙子,喝不喝都行,”餘燼道:“不過你想學我也同意,會開車方便的也是自己,過兩天我先帶你熟悉熟悉。”
    “辛苦餘隊。”雲祈低頭翻書,看了兩眼,有人給他打電話了,是融融。
    雲祈接聽電話,按了免提,融融問他們今天回不回來,雲祈看向餘燼,餘燼肯定地說:“不回去。”
    “燼哥?”
    餘燼接過雲祈的手機,說道:“有事嗎?”
    融融說:“沒什麽事,就問問你們今天的安排。”
    “事情還沒辦完,今晚不回基地。”
    “幹什麽事那麽久?”
    “很多,”餘燼把車開了出來,“我要開車了,沒事挂了。”
    “那你們注意安全,挺晚了。”
    “嗯。”餘燼把手機還給雲祈,“你跟融融挺好?他蠻關心你。”
    “對啊,”雲祈說:“融融哥人可好了,我以前在SK就想認識他,但一直沒什麽機會。”
    “他确實沒得說,很會做人,”餘燼對這幾個人十分了解,“戰隊裏幾個都不錯,老巡挑人不止看技術的。”
    “就像SK的首發卡顏嗎?”
    餘燼聽過這樣的事,他當時就覺得離譜,還以為是什麽謠傳,如今聽到雲祈一說,才知道是真的:“你老東家有意思,電競圈還卡顏呢?”
    “要不我怎麽能叫花瓶輔助呢。”雲祈到現在都記得這個稱呼,久霜跟他不對付,跟人聊天都不帶避諱他的,有時當着他的面就說出來了,雲祈只是不跟他争執,并不是不知道他的惡意。
    “不過說回來,”雲祈倒是想聽到中肯的回答,向餘燼求證,“我的輔助真的很差嗎?”
    餘燼看他一眼,沒說話。
    雲祈心裏便更不安了。
    低聲道:“你有什麽說什麽。”
    “沒有,”餘燼說:“也沒有很差,中規中矩吧只能說。”
    “那你挑首發的時候能看上我嗎?”
    餘燼想了想:“應該不會。”
    雲祈心下了然:“那就是很差了。”
    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他都認了,技術為王的圈子,他不是不能聽真話。
    雲祈自認為自己的輔助還是可以的,不過确實夠不上融融就是了。
    “技術上沒太大的不妥,”餘燼片刻後又道,“你的問題是打輔助的時候不太果斷,有些瞻前顧後了,不如你戰邊來得潇灑。”
    “戰邊我不需要顧及別人,單挑的路,優勢靠自己打出來,輔助就不一樣了,我得時刻想着給C位提供輸出環境,沒那麽自在。”
    輔助位常被忽視,雲祈一開始就沒想打輔助,那時候年輕,确實有想秀的嫌疑,事實證明他沒選錯,戰邊才是他的歸屬。
    “所以輔助位是很難的,打不好也沒什麽,吃最多的傷害挨最多的罵,還容易被忽視,多少年都這樣了,別人說了什麽,別太往心裏去。”餘燼寬慰他。
    “沒記着,”雲祈看着後視鏡,他們飄行在暢通的馬路上,“我不需要他們的認可,只需要你中肯的評價,知道自己不是很差就夠了。”
    沒有人比餘燼更有資格評價他,雲祈聽了他的話,放心了些,SK跟KRO打的那場輸了,不全是他的問題就夠了。
    車子沒開進基地,開到了另一個熟悉的地方,雲祈下車,跟着餘燼往裏走,那是他們自己的家,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家,現在要開始正式地入住了。
    來到門前,餘燼道:“開門。”
    雲祈從口袋裏拿出鑰匙,插進鎖孔裏,把門打開,二人推門而入。
    “好香。”雲祈扇了扇空氣,是一股木質香味道,新家具都已經擺上了,他看見客廳铮亮的地板和心曠神怡的裝修。
    二人走進卧室房間。
    揭開防塵罩,雲祈看到柔軟的海綿墊,餘燼從櫃子裏拎出一套被子來,打開拉鏈,把羽絨被放出來,鋪在海綿墊上,說道:“好了,可以收拾了。”
    雲祈說:“我知道四件套在哪兒,我來拿。”
    他跑到一個櫃子前,把洗幹淨浸染了香味的被套拿出來,放在床上,和餘燼一起收拾床鋪。
    “床好大。”雲祈把一個枕頭往枕套裏裝,“不過看着很舒服。”
    “特地買得大的,除了鋪整的時候有些麻煩,沒有別的缺點了,而且你睡覺不老實,大點好,免得你掉下去。”
    “我不老實?”雲祈手上頓了一下,“沒有啊,我好像不怎麽動的。”
    “是不怎麽動,就差從我左邊翻到右邊了。”
    “哪有?”
    “有沒有晚上不就知道了?”
    “那是因為你總貼着我啊……”雲祈垂着頭,低聲說:“我都習慣一個人睡了。”
    “哦,現在到手了就不稀罕了,不想我貼着了?”餘燼記得清楚,“我記得我喝醉那一次,某人偷親我,還拿着我的手幹了什麽壞事吧?那時候怎麽不說我太貼着你?”
    雲祈頓時臉色漲紅:“你不是喝醉了嗎?”
    話一出,他又察覺不對,找補道:“不是,你,你又裝醉!”
    “我沒有,”餘燼說:“确實那天喝的很多,但我不斷片,還記得。”
    雲祈站不穩腳跟了,說起這個,他的臉頰上就一抹紅色蕩漾,久久化不開。
    餘燼将手上的被子鋪上,走到雲祈身後去,将人抱住,“行了,我們還有什麽沒做過?就是你那天騎上來我都不怪你。”
    “我才沒有要騎上去,”雲祈感受到餘燼胸膛的灼熱,耳根越發紅了,越說越虛:“我才不那樣呢……”
    “是嗎?”餘燼壓在雲祈的耳邊,輕輕咬了一口他的耳珠,“是不會,還是不敢?”
    雲祈那天可是饑渴症發作了,要不是及時叫停,那天到底會把荒唐上演到什麽地步,雲祈都能想象,因為他當時……确實那麽想過。
    “你就是真的那樣做了,我也不會介意,”餘燼用手背撫過雲祈的臉,“借着酒醉的名頭睡到我喜歡的人,我并不虧本。”
    雲祈感受到餘燼體溫的變化。
    他忙轉過頭,抱住了餘燼的腰。
    埋頭在他胸膛裏,他才發現,體溫變化的……好像不是餘燼。
    “怎麽了?”餘燼低頭問。
    “不喜歡你說的話。”雲祈的聲音悶悶的,壓在餘燼胸膛裏抱怨。
    餘燼笑了一聲。
    “真的嗎?”餘燼的唇貼着雲祈的額頭,“你還說不喜歡那樣的姿勢呢,卻明顯頻繁得要命呢,我該怎麽理解你的話呢雲祈?”
    雲祈擡起頭,語塞道:“我……”
    他話沒說完,被餘燼的手指蓋住了唇。
    剩下的狡辯不得不吞回嗓子裏。
    他聽到餘燼恬不知恥地在白熾燈下說:“今晚還用那樣的姿勢操.你。”
    “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