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以戴出去。”沈迟问他,“你想出去吗?”
    苏绽一听见这种话就忍不住起反应,刚平复下来的心又“砰砰”跳起来,忍着渐渐涌起来的窒息感平复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哑着嗓子说:“那不行。”
    “出去就是你戴。”
    沈迟眯眼,“怎么成我戴了?”
    苏绽扥一下脖子,直往沈迟那边儿凑,脖子勒得有点红了,示意沈迟给他解开。
    沈迟就是陪着人玩,自己其实早就心疼了,上手两下就把choker解下来,被苏绽接过去宝贝似地收了起来。
    带着薄茧的手指在泛红的脖子上轻轻揉了揉,沈迟低眼重复问:“为什么是我戴?”
    苏绽被他按得微微呻.吟,哼哼了两句,在床上盘腿坐起来,两条腿拢住沈迟的后腰,抱着沈迟说:“我觉得我其实还挺像1的。”
    沈迟:“?”
    紧接着他觉得前胸一痒,苏绽已经将毛茸茸的头发蹭上去,湿得不行的嘴唇紧紧贴在沈迟身上,又热又黏糊。
    “要不你让我试试也行,迟哥。”
    沈迟问他:“你真的想在上面啊?”
    苏绽:“当然。”
    ……
    第二天,苏绽艰难地伸手捞过床头藏着的日记本。
    「脐橙,一次就好。」
    起来的时候快十点,躺在床上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小腹上一下又一下的痉挛,苏绽抬起酸疼的胳膊,轻轻摸了摸肚子,这才愁眉苦脸地翻身从床上爬下来。
    脚一站地险些跪下去,这才感到自己疼出天的腰正在抗议。
    实在是走不了,他扶着床蹲下,自暴自弃地叫“沈迟!”
    沈迟端着杯牛奶进来,见状单手把人从地上捞起来,苏绽废了一番力气才重新坐回到床边,“嘶”,一下脸都白了。
    沈迟冲他勾了一下嘴角,牛奶放到床头柜上,仔细给人看了一下,肿得确实有点儿厉害。
    “今天在家休息吧,我煮了粥,给你端进来。”
    苏绽接过牛奶小口小口地喝,闻言摇了摇头,顺便瞪他一眼,“阿卓这几天请假,我得过去盯着。”
    “要站吧台吗?”
    “得站。”苏绽说。
    出过黄志宇那档子事儿,沈迟一直不太喜欢苏绽亲自露面调酒,担心归担心,他却不可能干涉苏绽的自由。
    沈迟双手撑在床边想了几秒,还是不太放心,怕苏绽这个样子路都走不利索,说:“也行,那晚上我送你。粥在屋里喝?”
    “去餐厅。”苏绽喝完牛奶,张手让沈迟把自己抱出去,腰上缓过来一点儿,但还是隐隐泛着疼痛,以后真得轻点儿作。
    不知道是不是沈迟有先见之明,选家具的时候挑的都是软椅子,连餐厅也不例外。苏绽坐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还是觉得不舒服,干脆又一次盘腿坐下,一边看手机一遍等沈迟盛粥。
    刚好弹进来一条消息,苏绽点开看了一眼,紧跟着问沈迟:“明天高考了吧?”
    前段时间沈迟忙,弟弟妹妹都是苏绽一个人管,吴老师已经学会有问题找苏绽。
    苏绽冲着沈迟摇了摇手机,示意他看聊天界面,“吴老师让我去接俩小孩儿,说是学校要安排考场,明天放假。”
    “后天。”沈迟端着粥出来,“明天6月6号。”
    “哦。”
    他都有点儿忘了。
    粥很烫,苏绽一边用勺子搅动一边发呆。
    新家窗明几净,落地窗外的太阳已经开始尽情地吞吐夏日的暑意,这一年又过了一半儿。
    八年也就这样过去了。
    时间拉都拉不住,有时候静下来想一想,好像高三那一年就在眼前,他和沈迟约定了高考之后的计划,钟秀秀他爸把沈迟接回家专心待考,暂时失联,然后一直失联。
    苏绽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眼尾的位置悄悄红了一小片,瞳孔里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沈迟放下手里的勺子,忽然站起身,饶过椅子站在了苏绽身后。
    苏绽不明所以,抬头看向他,正对上沈迟垂头一吻。
    和昨晚那天或激烈或挑逗的吻不一样,这个嘴儿亲得实在太纯情了,只是蜻蜓点水似的一触即分,苏绽还没尝出味儿来就被沈迟用手轻轻捧住了脸。
    他维持着一个仰头的动作看向沈迟。
    “绽绽。”沈迟满眼都是他,说,“去读书吧。”
    苏绽被他捧着脸,头动不了,脖子也越来越酸,他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承受着沈迟的吻,被那句突如其来的话砸懵了。
    “什……什么……”
    “我看到你邮箱里的消息了。”沈迟说,“陈教授想要亲自带你。”
    “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该有自己的天地。”
    苏淮生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业界许多人陆陆续续来找过苏绽,跟他聊艺术、聊设计、聊苏淮生和林芮。
    苏绽一开始闭口不谈,次数多了也忍不住开始想别的事情,联系人里又出现了多年帮过他的那位教授,偶尔睡前的时候他也会翻一些专业网站。
    沈迟说听见他昨天晚上说梦话。
    苏绽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接上话,乐天派笑起来,“我都多大了,再说我去读书,你怎么办?”
    “我可以陪读。”
    “你怎么……”苏绽的嗓子有点儿哑,“你怎么还玩学生那一套。”
    “学生”这两个字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特殊的。
    高三一年那是他们最好的那一年,苏绽所有的张扬恣意、沈迟觉得自己最卑劣的时候都在那一年,他们把自己剖开给对方看,十七八岁定下一辈子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