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达的脚步倏然停住,一个念头蹿上祈颜心头。
    她爸妈和齐朗是有联系的,而齐朗又是知道她现在住在清风苑的。
    回望走来的路,祈颜人都傻了。
    她……好像走了冤枉路,明明在清风苑等着麻烦主动找上门就好啦。
    “这丫头在这儿呢!”
    正这么想着,一辆出租车奔驰而来,一个急剎车便停在祈颜身边。
    车上走下来三个人,正是祈颜的父母和齐朗。
    “祈颜!”祈爸爸到现在看到祈颜仍旧恨得牙痒痒,他下车后第一时间冲到祈颜身边,一把就要拽住祈颜的手腕子,“跟我回家!”
    祈颜眼疾手快,错开了身子没让祈爸爸抓住,“我已经在网上说得已经很清楚了,我要和你们断绝关系,不会和你们回去的。”
    听见祈颜这么说,祈颜妈妈直接破口大骂,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你这个白眼狼,我这么多年白养你了。”
    祈颜爸爸见没抓着她,再次伸手要去抓她。牢牢扣住了祈颜的手腕。
    祈颜却还不知畏惧的拱火。
    “你们放心,你们不怕把事情闹大,那我也不怕,不就是在网上卖惨吗,我不介意把你们家的事情好好拿出来掰扯掰扯,我看是你们丢人还是我丢人。”
    “祈颜,你!”
    祈爸爸何曾被亲生女儿当面指责过,直接抬手在祈颜的脸上重重扇了一巴掌。
    祈颜被打得偏过头,脑子嗡嗡作响。
    祈颜妈妈也在这个时候跑了过来,伸出手往祈颜的脸上招呼,长长的指甲直接在祈颜的脸上留下了许多道长长的抓痕。
    “从小到大你们只会要求我事事做到优秀,却从来没有问过我喜不喜欢,我是人并不是工具。”祈颜惨笑了一下。
    可祈家父母并没有等她再说下去,祈爸爸的第二个巴掌再次落到祈颜脸上。
    祈颜站立不稳,直接倒在地上。
    祈爸爸居高临下,占据了有利地形,一脚狠狠踩上了祈颜的手腕,巴掌像不要钱似的往祈颜身上招呼。
    祈颜除了最初一声闷哼之后,再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短短几分钟,祈颜已经奄奄一息,浑身是伤。
    手机在口袋里亮起,停留在录音的界面上。
    一直到祈家父母打够了,不知是气的还是打累了,祈爸爸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上前一把拽住祈颜的手腕,将人在地面上拖行着往车上走。
    祈颜忽视嘴里的铁锈味,咳嗽了两声,“要不是曾经偷偷做过亲子鉴定,我真不敢相信我会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你特么还敢做亲子鉴定!”祈爸爸气得头发根根竖起,喉咙中发出类似于野兽的怒吼声。
    如果说刚刚对祈颜的殴打还算有所顾忌的话,那么此刻他已然上了头。
    挥开了祈妈妈制止的动作,视线在左右梭巡一圈,一眼就看中放置在旁边垃圾桶边的破旧小推车。
    几步走过去扯住小推车,祈颜爸爸将小推车高高扬起,狠狠往躺在地上的祈颜身上砸去。
    祈颜看着父亲的动作,唇边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只有将她爸逼得无所顾忌,他才有可能失控对她下死手,祈颜才能从她爸失控的行为中找到一丝生机。
    放纵她爸做到这种程度,接下来她父母要么承诺永远不来打扰她,要么就只能进局子里蹲着去了。
    她爸作为公司高管,如果真的进去了,丢人不说,还会丢了工作。
    相信她父母知道怎么选。
    只是心中还有遗憾,祈颜慢慢闭上了眼,心想着挨了这一下,估计要养很久的伤才能回到赛场上了。
    晚上八点,远处烟火在黑色的夜空中绽开。
    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在身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过来,直接挡在祈颜身上。
    随着砰的一声落下,本就已经坏了的小推车顿时四分五裂,散落成了满地的零件。
    四下顿时一阵寂静。
    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登时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踉跄了一下重重倒在祈颜身上,粗重的呼吸声回响在祈颜耳边。
    祈颜惊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男人,“宋自茗,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自茗喘了两口粗气,伸出手想要触碰祈颜脸上的伤口,但又怕碰疼了她,“疼吗?”
    “我不疼。”祈颜摇了摇头,刚才被爸爸打成那样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此刻却止不住的流出来,沾染到脸上的伤口带着火辣辣的疼。
    “宋自茗,你伤得怎么样?我带你去医院,你怎么这么傻呀,你过来帮我挡什么呀。”
    宋自茗忍着痛意笑了一下,大手牢牢将祈颜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我担心你。”
    远处传来警笛声,惊醒了几人。
    祈颜抬头望去,只见她爸妈早已吓得停了手,齐朗也站在不远处,愣愣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还是司机从车里走下来,冲着祈家父母喊道,“我已经报警了,你们不要再动手打人了。”
    警察在新年深夜出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带走了祈颜爸妈和齐朗回警局做笔录。
    之后祈颜和宋自茗也被出租车送到了医院。
    祈颜浑身是伤,虽看着吓人但并不严重,好好上几天药就能痊愈。
    宋自茗的后背被小推车划开了一条长长的伤口,不仅要打破伤风针还要进行缝合,医生帮他处理了将近一个小时。
    碍于后背上的伤口,宋自茗只能侧躺着。
    当医生和护士端着托盘离开后,宋自茗这才看向坐在床边,红着一双眼睛的祈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