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屑,不算好人,给钱就行。
    虽然算同事但是完全不会有办公室恋情的感觉, 因为他当小白脸很敬业。只图钱。
    只是现在看起来是不行了。感觉那样做了惠会拒绝每周帮她抢超市的代金券了。
    而惠——
    其实这是藤原泉完全没考虑过的选项。未成年不能恋爱。
    然后——
    藤原泉在搜索认识的人里选一个恋爱和把自己挂相亲网上两个选择中犹豫——
    她那平时不明显的道德感就会又在此时冒出来。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觉得让自己去祸害一个无辜的普通人是个很不道德的选项。
    只有像伏黑甚尔那样的成年屑人, 或者足够烂的家伙和他在一起才不会有祸害别人的感觉,所以——
    藤原泉思考突然停止。
    她一下想起来, 禅院家的确盛产屑人,除了甚尔。好像还有个家伙。
    ————
    五条悟和夏油杰知道少女思考跳跃快,但没想到她的行动和思考一样快。
    感觉上一秒还是在心声中听到她和太宰在酒吧。
    在太宰那句【为什么不去找个没那么在意的家伙恋爱实验学习一下呢?】这样惊天动地炸裂的话之后, 少女只稍微顿了两秒就点头道,【有道理】。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腹诽,又听到少女心声中突然冒出一句, 【禅院直哉很适合。】
    两个人:......
    所以中间到底跳了多少思考过程啊!!
    等到终于捋清想法后, 便已经看到少女的坐标到了禅院家。
    五条悟:......
    夏油杰:......
    “说起来, 她之前就夸过禅院家那个家伙脸好看啊!”
    夏油杰听着五条悟的声音, 下意识幻视了白发青年咬牙切齿绞手帕的模样, 回头, 表情倒是和想象中差不多。
    夏油杰:......
    拦是肯定要去拦住少女的。
    不过。
    “悟。”
    夏油杰侧身看向身侧咬牙切齿的青年。“你是怎么想的呢。”
    空气好像静了一瞬, 静谧的风声从二人之间掠过, 入夏的蝉鸣,波动的炎炎日光。然后是青年叹出的、滞涩的嗓音。
    “我觉得......”
    被一波一波蝉鸣压过的声音。朦胧得像快化在夏光里。
    “......我觉得。”
    是已经想好的话。
    是已经做下的决定。
    为什么说出时会——
    五条悟无声地吸了口气,然后如以往一样地爽朗笑开。
    “这样就很好哦。”
    这样就很好。
    “没必要一直一直一直让那个家伙来迎合我们吧?”
    一定要做出选择吗?
    五条悟想起之前, 自己很在意她的选择,一直等待着她做出什么选择, 结果现实给他当头一棒。她其实并没有那样在意这个问题, 并不理解,也谈不上很在意做出选择。
    她只需要得出一个【这人对她很重要】的结论, 就可以了,就满足了。
    不会再进一步去分辨这种重要是什么重要,这种喜欢是什么喜欢。她本来就不会去分辨这些,这些对她并不重要。
    渴望从她一视同仁的茫然关心里分辨出不同,解释出不同含义的只有他们。
    一开始也会气愤,为什么他们在这儿纠结她却毫不在意。
    但是,她的确就是那样的人,不会去分辨喜欢的类型,在意的类型,觉得那不重要,重要的只有【在意喜欢的人能幸福就好】。
    在不在一起无所谓,喜不喜欢她也无所谓。她只需要喜欢在意的家伙过得好就可以了。有点过于没有野心了。
    看着好像和他们很不一样,看着这观念也蛮不正常的。
    但是一定要让【不正常】迎合所谓的【正常】吗?
    五条悟低头看着自己的五指,映着日光,白得像快融化了。
    “我们都还活着,”
    “没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
    背叛、
    夺舍、
    彼此厮杀、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然后轮到自己......
    “这就足够了。”
    不够。
    但是——
    五条悟强压下心底如蝉鸣一般一浪一浪从地底喑哑微末涌出的声音。
    不够。不够。不够......
    但是——
    “这就很好了。”
    “......也不是小孩子了,总不能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你说对吧,杰。”
    这简直不像是五条悟会说出的话,更像是快哭出来的小孩在最后还逞强忍住泪水,交出手心紧攥的糖果时还要安慰那要走糖果的大人。
    夏油杰很给面子地没有在这个时候回头看自己的挚友,只是低头笑了笑。
    “你说得对。”
    他倒没什么痛苦的。
    因为已经习惯了。
    笑着眯起眼时,好像能从茫茫然的夏光里又回想起那晨光白净的早上,血与少女,死亡与吻。那过于刺激了,反而更像是黄粱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