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忌口的食物,他就和殷佩兰说自己讨厌这些,殷佩兰为了他,做饭时会避开,乐初白就能吃得多一些。
    原本在这个家里,乐初白还能和他有个伴儿,他一走,乐初白就像个边缘人物,在乐剑和殷佩兰看来,怕是可有可无。
    乐里常常和他们二人说,对初白好一点儿,两人面上答应,等他一走又恢复原样。
    乐里喝了一口水,看向他,继续说:“后来他遇到你,我曾经一度以为初白会一直这样一个人,待在自己建造出来的厚厚的一堵墙后面,直到我第一次在初白口中听到你的的名字。”
    乐里自小就对别人的情绪变化很敏感,当乐初白在他面前提及秦琛的频率越高,还会带着不自知的无奈和笑意,他多多少少能猜到他们的关系不只是乐初白说的普通朋友。
    “起初我没有往这个方面去猜,只当你们是好朋友,后来冬至那天晚上,我发现初白不在家,手机也不带,于是我下楼去找他。”
    那天乐里在乐初白未关严实的房门上轻轻敲了敲,屋里亮着灯,但没等到回应,乐里推开门,里面没有人,乐初白的手机搁在桌上。
    他又在家里找了一圈,到处都不见乐初白的人影,他走到大门口,发现门栓被取了下来。
    这么晚了,又去了哪儿?
    乐里回房穿了外套,带上钥匙出门,在没多少人的楼下,一条巷子一条巷子地找。
    他的脚步很轻,骤然扭头的一瞬间,看到最后一条巷子的最里边,昏黄路灯下那个熟悉的身影。
    乐初白身上披着不属于他的羽绒服,手中抱了一个丝丝飘热气的饭盒,闭着眼,安安静静地和身旁的男生接吻。
    这个地方少有人来,乐里第一反应是退到墙后,朝四周张望,见没有人后松了一口气。
    撞破了他们的秘密,脑子突然乱成一团,他靠着墙站立,片刻后才抬脚往家走。
    他伪装成从来没有出门的样子,听到门口有插钥匙开门的声音,才慢悠悠端着一杯牛奶从厨房出来。
    “什么时候出去的?”他装作很意外地问,“外面冷不冷?”
    乐初白只穿了自己的白毛衣,眼神有些飘忽,随口道:“还好。”
    “牛奶热多了,帮忙喝一点?在厨房。”
    “好。”
    乐初白从他旁边经过,乐里喊道:“初白……”
    乐初白回头:“嗯?”
    乐里看了眼乐初白的通红的耳朵,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怎么,半晌后只道:“……没事,早点睡,别熬夜。”
    杯里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喝完了,乐里将玻璃杯放下,秦琛起身要去给他再倒一杯,乐里摇摇头:“不用了。”
    秦琛重新坐回位子上。
    乐里又望向那张合照:“多好啊,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那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秦琛随着他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初白和你说过,他高考失利是因为我妈吗?”乐里问道。
    秦琛一愣:“没有,他和我说是睡过头了。”
    “果然……”
    乐里低下头,自嘲地笑笑,又叹了一口气,将当年的事告诉秦琛。
    这件事乐里也是很晚才知道,最后一门考完,乐里回到家,发现家里只有殷佩兰一个人。
    连灯也没开,垂着头坐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还很着急地望门口望,发现是乐里后,又坐了回去。
    殷佩兰问:“你弟弟呢?”
    “不知道,他还没回来吗?”乐里想了想,“是不是和朋友出去玩了?”
    “也、也可能吧……”
    乐里感觉殷佩兰有点儿不对劲,但她又不继续了,只说等乐初白回来再聊。
    一等就是十来天,临近高考查分,殷佩兰被内心道德折磨得苦不堪言,向乐里坦白一切。
    乐里听完后直接呆在原地,这些天他和乐初白发过消息,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他有异样。
    乐初白不止一次和他说过要考去云江,高考前也和他分析过几所院校。
    他知道乐初白是想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他也想好了,到时候和他报一个地方的学校,可以继续照顾他。
    现在所有的一切,全部变得岌岌可危。
    他将乐初白约出来,把真相告诉了他,乐初白听完,整张脸霎时失去血色,好半天没有说话。
    乐初白不接受殷佩兰的道歉是应该的,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原谅自己的母亲,她的出发点是为了他,他又要怎么恨一个爱自己的母亲?
    乐里没有想到的是,那天和乐初白在奶茶店的谈话,会被坐在他们后面的沈曦听见。
    某天沈曦找上门来时,乐里刚从外头回来。
    一进门就看见沈曦朝乐剑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乐剑被惹怒,抬起胳膊就要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