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筝可不想惯着她,现在天虽然不凉,但玩水太久,也怕她着凉,强制抱着她进屋。
安安见凶巴巴不管用,小人精立刻仰头大哭出声:“哇哇哇呜呜呜……”
“谁惹我们安安了?”谢今淮刚进门,听到女儿的哭声,心头一紧。
苏挽筝哄了半天不管用,又听到谢今淮这般说,有些生气把安安塞进谢今淮的臂膀里:“我惹的,行了吧,你自个哄好你闺女吧。”
安安换了个人抱,哭得更加伤心了,一双小手努力朝苏挽筝伸啊伸。
谢今淮看着苏挽筝生气的模样,嘴角轻弯道:“闺女要哄,但我先哄哄闺女她娘?”
一句话,就让苏挽筝想起那夜,他说陪她的画面,瞬间感觉脸颊微烫。
她瞪了眼谢今淮,看安安哭得越发伤心,又心疼地从他怀里抱起闺女,“安安哭成这样,你也不上心,小心以后她不叫你爹。”
谢今淮失笑连连,见苏挽筝哄着安安走来走去。
没一会儿安安就笑了,谢今淮用温水打湿巾帕,替哭成小花猫一样的女儿擦了擦脸。
等安安睡着后,苏挽筝把她放进小床里,这才看向谢今淮,谈起正事:“是要准备上京了吗?”
谢今淮低低应了声,如今萧安诚败局已定,但上京那边还有三十万王昌军,以及那一城的百姓。
若非必要,他不愿大动干戈,但他也知道萧安诚不会投降让位。
这一战,恐怕在所难免。
苏挽筝想起宫里的谢扶楹,说:“阿砚,不管如何打如何斗,都别伤了扶楹,我们还要接她回家。”
疼她
谢扶楹是为谢家入宫的, 自她入宫后,多次不顾生命危险传递消息出来,这份恩情不单单谢家要记住, 她和谢今淮也不能忘记。
“好, 我们一起接她回家。”谢今淮没想到谢扶楹在宫中适应得这么好, 也没想到萧安诚对她这般上心, 不过这样也好,她不会有危险。
苏挽筝想着即将要上京,征讨萧安诚, 目光不舍地看向睡得香甜的安安, 上一次被抓离开,安安都哭成了泪人,她怎么舍得让女儿经历第二次?
谢今淮看出她眼中的不舍和犹豫,牵住苏挽筝的手:“阿筝,安安和我们一起回去。”
苏挽筝神色变了变, 踌躇道:“可……”
谢今淮摸了摸安安的小脸, 黑沉的目光带着势在必得的坚定:“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苏挽筝也跟着看向安安,脸上的犹豫褪去,“好, 我们一家人不分开。”
说着, 她与谢今淮十指相扣,相视而笑。
翌日,苏挽筝把要带安安随军回京的事情魏叔叔魏婶婶说了, 魏婶婶和魏叔叔对视一眼。
魏叔叔当下就说:“囡囡,既如此, 我和你魏婶婶也一起回京,我们夫妇待在北境也只会挂心你们, 不如随你们一起,路上也有个照料。”
魏婶婶附和道:“囡囡,不瞒你,我们夫妇也想和序言在一起,说句不中听的话,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死,我们也不怕。”
苏挽筝知晓魏家叔婶想陪在序言哥身边,点头应道:“好,那我们就一起回京。”
不单单是魏家夫妇,就连谢老夫人和谢泊瑞也说要回京,但谢老夫人毕竟没有魏家夫妇的身子骨硬朗,被谢允佑劝住了,而谢泊瑞留下照顾谢老夫人。
离别之际,谢老夫人拉着谢允佑的手,依依不舍又带着一丝担忧:“佑儿,万事小心。”
想起两个孙女,她叮嘱道:“照顾好嘉儿和扶楹,特别是扶楹,告诉她,什么都不用担心,祖母会接她回家。”
她不担心嘉儿,因为秦月白在谢家最艰难的时期,一直默默帮扶着谢家,对嘉儿更是一心一意。
唯独扶楹,萧安诚败了,她恐怕落不到好。
谢老夫人知道谢今淮不会对谢扶楹怎么样,她是怕谢扶楹走不出来。
谢允佑安抚地拍拍谢老夫人的手背,柔声道:“祖母放心,事成之后,我会带着嘉儿和扶楹接您回京。”
谢老夫人眼中带着一丝泪光,点点头道:“好,祖母等你们。”
苏挽筝抱着安安过来与谢老夫人辞别,萧晏和这个小胖子则乖乖窝在魏婶婶的怀里,他如今跟魏婶婶熟了,半夜都要黏着魏婶婶睡觉,这次自然也随着一同回京。
安安看到谢老夫人流眼泪,小手拽过苏挽筝的手帕,然后颤着小手要替谢老夫人擦眼泪。
谢老夫人更是感动,轻轻握住安安的小手,安安咿呀咿呀说了一通,好似在安慰她。
“安安真乖。”谢老夫人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随后看向谢允佑的目光带着几分期待。
谢允佑读懂祖母眼中的催婚催子,脑海中不断浮现那张明艳桀骜的脸,她在等他回京。
*
谢今淮带兵逼近上京的消息很快传来了行宫,此时,萧安诚正带着谢扶楹泛舟游湖。
行宫有一处湖泊,飘荡着他们的小船,小船上也只有萧安诚和谢扶楹两人。
而谢扶楹知道萧安诚不会水,看着他背对她,站在船头,她袖下的手悄悄握紧。
萧安诚回头,脸上带着淡若清风的微笑,“阿楹,过来看看。”
说完,他又回头看着湖面,好似发现什么景观一样。
谢扶楹起身,朝着背对她而站的萧安诚走去,她步伐很轻,轻到他没发现,她已经站在他身后。
谢扶楹定定地望着他的后背,只要她轻轻一推,萧安诚就会掉下去,这里离岸上很远,又有莲蓬遮挡,不会有人发现,就算发现,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