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脸上的纱布已经摘下,上面有着被胶布贴出的白印,摸上去凉丝丝的。
    松田轻轻扶着对方侧脸,打量他脸上的伤痕的愈合情况,结果意外发现这次的伤口竟然好巧不巧和萩原之前脸上被划伤的位置是一样的,不由吐槽道,“hagi,你怎么老是伤到这里啊。”
    他松开手,从打开拿出药瓶,用棉签蘸了蘸,说:“再多来几次,恐怕真要留疤了。”
    松田边说边用棉签轻轻的涂药水,虽然嘴上损着人,动作却十分温柔细致。
    萩原闻言故意瘪着嘴,作出委屈巴巴的样子,道,“小阵平,要是hagi留疤了,你会嫌弃我吗?”
    松田的手上顿了顿,眼神瞟了他一眼,然后挑起下巴,看着还有点小骄傲的样子,说:“有什么好嫌弃的,我又不是喜欢你的脸。”
    “反正不管你长怎么样,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啊。”说着,似乎是因为不好意思,松田的脸颊渐渐变红,扬起的小脑袋满满垂低,就连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到后面的“一直在一起”那里已经是小得像蚊子一样了。
    萩原本来只是习惯性的调戏松田,没想到却反过来被松田难得的直球狠狠撩了一把,瞬间心跳不已,他看着红了脸,像鸵鸟一样不好意思得埋着头,只露出一双通红的耳朵的松田,心脏像是被浸到蜜水,连呼吸都满是甜蜜的气息。
    于是萩原温柔的握住松田的掌心,声音直接柔了八个度,“小阵平,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话音刚落,一阵刺耳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没得到松田反应的萩原有些郁闷的抿了下唇,看着松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松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信息,觉得有些疑惑,他按下接听键,问道,“班长?你不是去电视台排查了吗,怎么还有空来电话。”
    伊达航的声音隔着手机有些失真,他没有回答好友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松田,萩原在你身边吧,你先开一下公放。”
    电视台展望室这边,伊达航脸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炸蛋屏幕,鲜红色的光映在他的脸上有种诡异的感觉。在等待手机对面反应的短暂的时间里,他脑海中飞速闪过近期的一系列事件。
    从最开始萩原他们逮捕的2名犯人、到犯人出狱后的银行抢jie案、早上的bao炸案,一个个片段飞速闪过,最终全部凝聚成高个犯人日记上一句句怨恨的语句。
    然后,他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他另一位好友萩原的疑问,“班长,怎么了?”
    伊达航沉凝片刻,语气沉凝道:“萩原、松田,那个犯人的目标是你们。”
    滴滴滴的倒计时声在室内响起,炸蛋屏幕上冷冰冰的数字一个个后退,但是伊达航的视线却紧紧盯着屏幕最上方不断循环的句子。
    “聪明警察们啊,想要拆掉它吗?我可以告诉你们炸蛋设定的拆除时间,但前提是必须由那两位‘英勇’的警察进行拆除。另外,请不要耍小聪明,你们不会想知道我还有多少小惊喜的。”
    电视台的炸蛋的确如暗号所言安置在展望台,甚至是正大光明设置在球体展望室和两座塔楼连接的两端,根本就没有隐藏,完全是一副生怕别人找不到的样子。
    当然,犯人的确巴不得警察们快点找到,因为这里本来就是一个他精心设置的陷阱,目的就是为了让萩原他们两人踏上这个为他们布置的死刑场。
    伊达航的脸上阴云密布,面色冰冷的向电话那边解释这里的情形,“犯人在展望室的两端设置了新型联动式炸弹,爆炸时间设置在明日下午的14时,另外炸蛋上面有犯人的留言。”他抿了抿唇,还是咬牙说了下去,“他要求由你们进行拆蛋。”
    电话那边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他听到了松田冷静的声音响起,“班长,我记得电视台周围是住宅区是吗。”
    伊达航从这句话里明白了对方的决定,忍不住劝解道,“松田,我们并不能保证犯人是否会把拆除时间告诉我们。”
    “我们知道。”萩原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还是带着些轻佻的味道,仿佛只是在和伊达航进行普通的聊天,“但是如果不去的话,一旦炸蛋爆炸,球体展望室没有了连接的地方滚落下来,会有无数居民因此丧命吧。”
    “如果过去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呢。”萩原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因为这个猜测笑出了声。
    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犯人既然设下这个局,怎么可能自己提供化解的方法。
    一时间两边同时安静了下来。
    伊达航看向还在不断闪烁着的炸蛋。
    这个炸蛋和萩原今天早上遇到的一样,是那种新式联动性炸蛋。它不仅拥有在一定范围内联动起爆的特点,拆除的方式还十分的麻烦,需要设定的拆蛋时间内将设置的炸蛋两边同时拆除,否则内置感应器发现到条件不符就会即刻引爆。
    然而,现在知道拆蛋时间的只有犯人一个。
    想到这里伊达航不禁骂了几句发明这种炸蛋的人,要不是因为对方他们何至于面对这种局面。
    现在的情况是,无论犯人提不提供那个拆蛋时间(提供也会是假的),炸蛋bao炸都是一定会发生的事实,而为了周围居民的性命,萩原和松田却不得不来赴这场鸿门宴。
    完全就是个必死之局。
    夕阳西下,倦鸟归林。
    萩原静静地坐在公寓的沙发上,他已经这么坐了有一会儿了。在窗外归巢的飞鸟雀跃的鸟鸣声里,公寓内此刻是如此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