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总录院的使者匆匆告辞，準备先将酆都大帝的神魂带回酆都城仔细温养起来。
“对了。”临走前，酆都大帝提醒阎王：“这年轻人的□□被我用幽冥之力重新炼化过，之后要麻烦你多注意一下他的命簿。”
听到这句话，阎王和孟江表情均是一怔。
阎王转头看了眼阮舒，又看了眼孟江，表情似笑非笑。之后他回过头，对着酆都大帝点了点头，爽快应下。
“没问题。”
得到回答后，酆都两人沖几人打了个招呼，回身破开结界，离开了剑树地狱。
阮舒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面前，脸上有片刻的愣神。
他转头呆呆地问孟江：“他们不坐直升机吗？”
孟江似乎还没从刚才那句话里回过神来，闻言反应慢半拍道：“……不坐。”
“鬼神可以直接破开地狱道的结界。”他解释：“这架直升机是为你準备的。”
阮舒：“？”
他转头遥遥望向停在远处的直升机，沉默两秒后问：“这是自动挡还是手动挡？”
孟江挑了下眉，疑惑地“嗯？”了一声。
阮舒解释：“我当年考的是自动挡的驾驶证，如果这是手动挡的话我可能不太会开。”
说完，他看着孟江的神情，多问了一句：“直升机应该和汽车差不多，都是油门离合加剎车吧？”
他只有汽车驾驶证，不知道直升机是不是一样的操作方法。
孟江：“嗯……”
在孟江迟疑的语气里，阮舒逐渐感到底气不足：“……不是吗？”
孟江看他一眼，果断道：“差不多。”
在旁边听了个大概的阎王：“？”
他没忍住伸手掏了掏耳朵。
接着忽然一脸嫌弃地赶人：“你们两个，要是没什麽事的话也先出去吧。”
少在这里碍他的眼。
孟江瞥他一眼：“那你呢？”
阎王的视线从阮舒身上轻飘飘扫过：“我得去把那些遭到破坏的地狱恢複原状。”
“……”
阮舒心虚地低下了头。
两人坐上直升机后，阮舒才发现，原来飞机上面配备了驾驶员。
阮舒默默扫了眼驾驶位上的操作表盘，猜测直升机应该不会像他想象的那样，安装油门离合以及剎车。
因为它首先甚至都没有安装方向盘。
阮舒：“……”
阮舒缓缓转头，幽幽地望着孟江，却看到孟江垂着眼，正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阮舒眨了眨眼，突然想到另一件事。
“重新炼化□□，对我的命簿有什麽影响吗？”
酆都大帝刚刚为什麽要让阎王注意他的命簿？
孟江一愣，不知道阮舒是怎麽看出他心里在想什麽的。
他转头盯着阮舒看了两秒，如实道：“被幽冥之力重新炼化后，你的身体就不再是人道投胎后形成的肉身，而是跳脱出六道，像大部分酆都鬼神一样，变为幽冥煞气凝聚出的实体。”
“命簿是六道衆生的具细化，你跳出六道，命簿的走向自然也不再受控，容易发生一些偏离，这时就需要有人及时发现并修正。”
阮舒疑惑地偏了下头，觑着他的表情，不明所以。
“……所以？”
孟江顿了顿，解释道：“总的来说，现在的你，已经不受轮回规则的约束，只要幽冥不灭，你就不会死。”
阮舒反应了两秒，把他的话转化为更简单易懂的例子。
“也就是说，我现在相当于一只寄生虫，幽冥就是我的宿主，只要我的宿主不死，我就能一直从他身上吸取养分活下去？”
孟江：“……”这麽说好像也没问题。
于是他点了点头。
“这样！”阮舒一脸恍然，看起来对这件事情接受良好。
下一秒，他有些奇怪地看向孟江，问道：“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不需要轮回，横亘在他和孟江之间的最大鸿沟就这麽消失了。
怎麽看都是一件好事吧？
孟江点头：“是好事。”
阮舒闻言更加奇怪。
他盯着孟江若有所思的脸色，问：“那你怎麽这副表情？”
“我只是在想，既然你已经不需要轮回，”孟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阮舒面前，“”
“那我从阎王那里偷来的焕颜丹，到底要不要还回去？”
阮舒：“？？？”
阮舒看着自己面前写有“焕颜丹”三个大字的瓷瓶，沉默下来。
片刻后，他缓缓擡头，警惕的眼神落在直升机驾驶员的身上。
驾驶员神情一凛，连忙表态：“我什麽都没听到！”
阮舒这才收回目光，一言难尽地看向孟江：“你还真去偷了……”
当时谛听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他只当是开玩笑，没想到孟江竟然当真了。
不仅当真了，还已经付诸实践了。
阮舒从他手里接过瓷瓶，擡手晃了晃。听着瓶内传出的声音，似乎里面只有一颗丹药。
目光落在瓶身上，阮舒语气唏嘘：“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阎王的心腹……”
没想到是心腹大患。
他问：“你是怎麽偷出来的？”
孟江语气自然：“这丹药就放在阎王的书房里，我带谛听去他家闻了一圈就找到了。”
阮舒：“……”
真把谛听当狗使了啊！！
阮舒有些无语。
依稀记得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院长明明是遵纪守法的标杆来着。没想到现在竟然也干起了偷鸡摸狗的事。
但归根结底，院长做这种事也是为了他。
阮舒有点感动，然后把瓷瓶塞回孟江手里，叮嘱道：“趁着阎王还没发现，赶快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