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平静道：“人醒了就好。”
“好好好！”
孟朝阳重重地点了下头，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饭后，孟朝阳急着去找人落实设计图纸上的东西，对着几人告歉后就急匆匆离开了。
当然，在出门之前，他留下了一笔不菲的报酬，还有门口的司机。
孟朝阳嘱咐司机务必把几人安全送到目的地，自己则在路边随意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
房间里，谢教授拿着支票，转头看向阮舒。
“阮老师，钱是打到你的账户上，还是……”
没等谢教授给出第二个选择，阮舒就点了点头，熟练地报出一串银行卡号。
这是疗养院的公款账户，他的工资都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不过因为他是疗养院唯一一个有身份证件的活人，所以就连这个账户也是挂在他名下的。
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阮舒比聂小倩还要更早收到银行的短信。
在某一次收到动帐提醒后，阮舒看着账户余额里数不清的零，终于忍不住去问孟江：
“院长，你把这麽多钱交给我保管，就不怕我见财起意，哪一天携款逃跑吗？”
“怕什麽？”孟江轻描淡写道：“反正除了你，疗养院也没有其他人会用到阳间的货币。”
“跑就跑了吧。”
阮舒神情巨震，一句“那我可真跑了”马上就要脱口而出，却看到孟江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况且。”
“不管你跑到哪里，几十年后总会再见。”
“……”阮舒秒怂。
刚刚被金钱沖昏头脑，忘记他早晚都要死的事情了。
***
按照原本的计划，阮舒是打算在这里逗留一天，周日下午再回宜城的。
但司机将几人送回去的路上，孟江突然出声，说要在今晚天黑前赶回去。
阮舒觑着他严肃的表情，猜测是疗养院有什麽紧急情况需要处理，于是两人临时改变计划，买了傍晚的火车票。
听到两人今晚就要离开泉城，反应最大的是张元思。
他扒着椅背回过头，急得两条眉毛都纠在了一起，拔高声音问道：“你们今晚就走？！那我的月饼怎麽办？”
太清宫离市区好远呢，他就算现在赶回去拿也来不及啊！
谢教授坐在张元思正后方的位置，被他那一嗓子震得耳膜疼。他擡手敲了下张元思的脑袋，呵斥道：“聒噪！坐好！”
张元思委屈地瘪瘪嘴，身体稍稍坐正了些，小声又重複了一遍：“月饼我还没拿给阮老师呢……”
阮舒看着叔侄两人的相处模式有些想笑。
谢教授对着他这个没脑子的师侄，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头疼道：“你就不会寄快递吗？”
“是哦！”张元思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我可以寄快递啊！”
寄快递都不用自己提回去！
他一拍手，对着阮舒道：“阮老师，那你把地址告诉我，我明天直接寄给你好了！”
看着谢教授摇头叹气的样子，阮舒没绷住笑了出来。
他急忙掩饰性地轻咳一声，点头道：“好。”
回到酒店，阮舒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除了一个行李箱外没带任何多余的东西，孟江比他更甚，只把人带了过来。
于是两人进门不到三分钟就又重新折返出来，打车去了火车站。
赶在检票的最后五分钟上了车，阮舒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长舒一口气。
等列车开动后，孟江突然出声，问：“你中秋节有安排吗？”
阮舒一怔，下意识看向周围。
还好泉城是首发站，在这里上车的人不算太多，此时他们附近的座位全都空着。
阮舒收回视线，想了想，道：“暂时没有。”
他看向对面的孟江，问道：“怎麽了？”
孟江眨了下眼：“那我们中秋节一起出门吧。”
阮舒有些惊讶，随即点点头，答应下来。
他问：“团建吗？没问题。”
“是疗养院所有人都会参加吗？”
孟江沉默，放在小桌板上的手缓缓握成拳。
“……嗯。”
阮舒对这个团建活动有点感兴趣。
疗养院的好多同事他还不怎麽熟悉呢！
他兴致勃勃地问：“我们去哪里？做什麽？这些都定好了吗？”
顿了顿，他担心道：“活动项目该不会很阴间吧？”
他记得有几个同事每次聚餐都喜欢去吃香烛，如果是这种项目，他恐怕很难融入集体啊。
“不会。”孟江语气有些生硬，道：“项目都还没定。”
“这样……”阮舒点点头，思考几秒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那我在群里问一下大家都有什麽意见吧。”
孟江：“？！”
孟江欲言又止，正纠结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
“……”
没过几秒钟，手机开始了接二连三的震动。
震得孟江大腿都有些发麻。
他认命地摸出手机，打算看一看他们都说了些什麽。
【物质决定意识：院长说中秋节去团建，大家都有什麽提议吗？】
【啊？团建？？】
【好耶！不用上班！】
【举手！我想去看新上映的恐怖片！】
【恐怖片有我恐怖吗？没有的话不去】
【我们去吃香烛吧！孽镜台新开了一家香烛店，听说味道超级好！】
【阮舒还在呢，吃什麽香烛】
【对呀对呀】
【哎呀，我忘记了，对不起哈@物质决定意识，我不是故意这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