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昀蔺艰难擡头,翘起唇角,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秦子言手起刀落。
    空气中有甜腻的血腥味在四溢,贺昀蔺咬紧牙关,没发出一丁点声音,他用尽全力想勾起手指,手指却怎麽也没动起来,只有手腕上徐徐流淌的鲜血红得刺眼。
    第 12 章
    秦子言让两个流浪汉把贺昀蔺的头扳起来,看向他,然后举起手,刷一下次打开,项链在他的手心旋转。
    贺昀蔺死盯着他,唇色苍白,眸色浓稠。
    “这本来就是我送给小晴的,你一个外人怎麽配拿。”秦子言当着贺昀蔺的地面把项链戴在脖子上,拢好衣领把项链藏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小晴亲生的。”
    贺昀蔺鄙夷的目光刺激到秦子言,他走过去,扇了贺昀蔺一巴掌。
    贺昀蔺浑身无力,被扇歪了脑袋,沉重地垂下,迷蒙间听到他们三人离开的声音。全身的力气在手腕处找到突破口,全部从手腕处逃出去,精气洩露。眼皮渐渐耷拉下去,盖住了眼球……
    这边秦子言接到消息,有人来追他了很快就到,只好赶紧逃命。秦子言换装成流浪汉在人烟稀少的路边等待接应,不一会他就看到辆牛车向这驶来。
    他迫不及待跑过去,还没对暗号就被制服倒地,他囔囔着:“我是牛马呀!”
    “我知道你是牛马。”祈凉衾从一侧的芦苇从中走出来,还有好几人跟在后面。
    秦子言擡头一看,扬起抹笑赶紧道:“祈总,是您呀?”
    祈两衾踹了他一脚。
    “操,老子又不欠你钱!”
    祈凉衾又给他了他一脚,侧首对旁边的人说,“扶起他。”
    嘟嘟——电话响起,祈两衾看着秦子言的脸肿成猪头,接通电话。
    刚接通,助理说:“祈老板,贺昀蔺手腕被割了,已经昏迷。”
    祈两衾猛地看向秦子言,给了他一个眼刀,对着电话那边说,“私人医生在吗?”
    “在的,正在抢救。”
    “嗯,你处理好,然后告诉我医院。”
    祈凉衾挂了电话,叫人递他一把刀,秦子言对上他不善的眼神,怂怂的往后躲。祈凉衾抓住他的手,狠狠往下割,血一滴滴落到土里。
    秦子言痛得大骂,祈凉衾回首,示意保镖把人驾到车里了,期间囔一次就被保镖扇巴掌一次,渐渐,秦子言的声音越来越弱,像条死鱼躺在后备箱。
    祈凉衾赶到医院,贺昀蔺还在抢救中。
    不知过了多久,贺昀蔺转到普通病房,祈凉衾找了几个信得过的人看着这里,然后离开。在一天后,接到助理电话,然后赶过去,一进去,贺昀蔺就注意到他,面无表情对他说了声谢谢。
    祈两衾嗯了声,坐到一旁。
    祈凉衾自从进来就沉默,不打算说什麽,贺昀蔺脸色还是苍白,双唇干裂,起了死皮,他一扯动就传来刺痛,发出干哑的声音,“我欠你一个人情,或者抵消。”
    “等你好后,我要看你表演谢天。”
    贺昀蔺眯起眼睛,笑笑,“原来祈总是我的粉丝呀,还是个老粉。”谢天是他第一次在外面表演,记得那时他是在无人的角落,像个傻子在雨中弹吉他,没想到被人看到了。
    祈凉衾不搭腔,站起来说,“贺先生,我先走了。”
    “等等,我的项链在秦子言身上!”贺昀蔺猛想起来。
    “等会我的助理送来。”说完,祈凉衾关上门。
    等人走后,贺昀蔺还是看着门久久不语,进入了回忆,那个夏天他差点死了,就在那天,救他的人会是祈凉衾吗。
    第 13 章
    秦子言双手无力地耷拉着,被套进银手镯时神情恍惚,像承受了天大的折磨般,贺昀蔺兴致不高地关掉手机,他是看在妈妈的面子上才没有让秦子言生不如死,就是精神折磨了几天。
    在他看来祈凉衾做的比他多得多了,把秦子言的双手废了,手筋全断。
    贺昀蔺笑了笑,撕开包装袋用吸管喝着柜子上的水,他双手受伤只能用吸管喝水,不能太重物,在短时间生活难以自理,不过至少为妈妈报仇了,也就只能放松心态了。
    贺昀蔺擡起手臂用手肘怼住按铃,隔壁传来窸窣的动静,没一会护工走隔壁房间走出来。
    “贺先生,请问有什麽吩咐?”
    贺昀蔺说,“你去买两扎啤酒,再买些好吃的,等会小赵会转你一千块。”
    护工点点头,转身离开。
    贺昀蔺目送他离去,靠在床头悠哉悠哉等人,旁边柜子上的手机时不时发出声响,却当没听见,闭上眼假寐。
    约莫一小时后玄关处发出开门的轻微咯吱声,接着是脚步声。
    贺昀蔺睁开眼,刚好对上一张黢黑的大脸,清晰到能看清这人鼻头上的黑头油渍。
    面前的人扬起浓黑的粗眉,笑着退开,贺昀蔺摇头轻笑,接着两人开始大笑,室内充斥着老友恶搞后的爽朗大笑。
    “这麽久不见,你看起来很惨,这麽多年不会就我一个朋友吧。”小鱼发现真相似得摩挲胡子,一张脸看起来老成又幼气。
    贺昀蔺啧了声,不屑地瘪嘴,“就你,谁能落魄得过你,看看你这沧桑样子,知道的人以为你是我朋友,不知道的人以为你是我大舅。行了,说说吧,你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麽?”
    小鱼哎了声,表示无奈,不过也没说什麽,从小到大,这个发小就喜欢埋汰他的形象,艺术家嘛总是有点毛病,他习惯了,身为发小的大哥,他需要宽容。
    小鱼扯过旁边的椅子到屁股下,坐下后,把包放到柜子上,这架势是要长篇大论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