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这样的表现，让卡图姆难以评价。
“果然是天生的花花公子吗？”
想起前世看过的电影和漫画，布鲁斯·韦恩身边的女朋友，换的比衣服还快。
对于这些女友，布鲁斯从未真正动心。
他对待真正喜欢的人，反而会故意躲着，将她推得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能靠近蝙蝠，会变得不幸。
“不过，现在的布鲁斯应该还没有这种觉悟。”
少年慕艾，喜欢靠近美的事物，戴安娜好看，他就忍不住想要亲近。
甚至还故意弄出这种美救狗熊的戏码。
但真要说布鲁斯别有用心，倒也算不上。
此时，布鲁斯躺在地上，头靠在戴安娜怀里，神奇女侠小姐一脸担心，哪怕布鲁斯说了自己没事，但她还是在反复确认。
看到这副场景，卡图姆甚至想要暂时离开一会，给他们留点空间。
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就在戴安娜第三次提出帮布鲁斯检查一下身体的时候，远处的废墟忽然传来了响动的声音。
然后，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里面站了起来。
克拉克。
他被布鲁斯抛出的战锤手雷炸中之后，几乎是与蝙蝠仔同步坠落。
只是他在坠落时，没有人接住他，直挺挺就掉进了废墟里。
克拉克站起身后，甩了甩头，他的脸上如今布满血痕，是被雷神之锤的三重神力所伤。
之前的战斗将乌云全部打散，如今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伤痕开始肉眼可见复原。
“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布鲁斯都快气笑了，只要照太阳就能变强，同时还能疗伤，有这种能力，他干嘛还要赖在地球上，去开发太阳系的其他星球不好吗？
戴安娜已经将手探向一旁的火神之剑。
如果布鲁斯不能战斗，那接下来的仗，就由她来打完。
“够了……”
克拉克刚说出半句话，脸部肌肉就忽然开始抽搐，那种龇牙咧嘴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钢铁之躯的超人脸上。
布鲁斯也从戴安娜怀里坐了起来。
他伸出手，雷神之锤从远处飞来，落在他的手中。
锤身上依旧是遍布裂痕，只是在正中间，少了一块细小的碎片。
“你叫布鲁斯·韦恩对吧？”
克拉克记住了布鲁斯的名字，代表着他正式将蝙蝠仔堪称了与他平等的对手。
刚才的交手，虽然一直是自己占据上风，游刃有余。
却没想到在最后的关头，却被布鲁斯阴了一下狠的。
他现在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痛，雷神之锤的一块碎片进入了他的身体，在其中不停游走。
所过之处，都会留下一阵麻痹之感，光是克拉克从废墟中走出的这几步，就好几次差点摔倒在地上。
“你的实力我认可了。”
克拉克终于来到了布鲁斯面前，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
“我们和解，你把那块碎片取出来！”
“你觉得可能吗？”
布鲁斯呲牙微笑，这是卡图姆教他的，来自于一个表情包。
虽然在笑，却可以让别人看得血压飙升。
“想到一个对付你的方法并不容易，能实现它更是难上加难。”
布鲁斯说道，“现在我终于成功了，怎么可能会取出来。”
雷神之锤的锤身，由乌鲁合金锻造，这是一种极好的魔法储存材料，不存在于DC世界。
进入克拉克身体的那块，蕴藏了阿斯加德、奥林匹斯和神速力的三种闪电，只要引动，虽然不能杀死超人，却也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在听到布鲁斯明确的拒绝后，克拉克的表情变了好几下。
布鲁斯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在某一个瞬间，他感受到了非常明显的杀意。
但最终，克拉克却只是叹了口气。
“那说说你的条件吧。”
他妥协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把那块碎片取出来？”
身体里安着一个定时炸弹，哪怕是超人也会寝食难安。
“我的要求很简单。”
布鲁斯说，“你只要离开这个世界，其他一切都好说。”
“这个我办不到。”克拉克摇头，“我还有很多疑问，只有在这个世界才能得到解答。”
不同于其他超人的起源故事，红色之子的飞行器坠落在苏联的一家农场。
那是1938年。
克拉克从小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他觉得自己身负责任，要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但具体如何去做，他却并没有想明白。
直到他来到这个世界，见到了自己的导师，困扰他多年的迷雾才有了松动的迹象。
“我要留在这个世界。”
克拉克坚定说道，“直到我找到最终的答案。”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布鲁斯叹气，“如果你不让步，我也不会让步，只要你还留在这个世界，碎片就会永远留在你体内。”
他有信心，克拉克永远没办法靠自己取出那一枚碎片。
除非他能够同时破解阿斯加德和奥林匹斯的锻造工艺，能够随心所欲驾驭神速力。
另外——
他还得懂一点霍格沃茨的魔法。
否则，战锤碎片就会不断游走于他的身躯，有时融入血液之中，有时附在骨骼之上，甚至有时还会去克拉克的大脑逛一逛。
“一定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克拉克最后尝试劝说道，“可以的话，我不想走上极端。”
“你不用吓我。”布鲁斯摇头，“事实上，我更不能理解的是，你明明不属于这个世界，为什么非要赖在这里？”
“因为我见到了曙光。”
克拉克站起身，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布鲁斯面前的阳光，阴影垂下，看不清他的眼神。
“我的一生都活在纠结之中，我到底是地球人还是外星人？我从天而降，到底带着怎样的使命？我如果想要帮助地球，要用怎样的方式？”
红色之子克拉克一股脑说出了从小就埋藏在他心中的困扰。
说到底，就是他找不到对自己的身份认同，想要成为地球人，却又找不到说服自己的证据。
不能成为人，就只能成为神。
如果说，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的伪装，那克拉克·肯特，却是超人的真身。
“你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少次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克拉克轻声说道，“我有好几次，脑中都闪过杀死你的念头，只要你不在了，那枚碎片也就不再是威胁。”
“我知道。”
听到这番很像是威胁的话语，布鲁斯却若无其事点了点头。
“我也想看看，在这种情况下，你到底会不会杀我。”
蝙蝠，是杀不死的。
布鲁斯想彻底打败克拉克很难，但想保全自己，却是再容易不过了。
如果克拉克刚才发难，布鲁斯也终于可以肯定，克拉克就是伪装成救世主的人类最大威胁。
但可惜的是，克拉克居然什么都没做。
他刚才离布鲁斯那么近，只要一伸手，就能扼住蝙蝠仔的咽喉。
真的很简单。
克拉克只要一伸手，一用力，布鲁斯的小命，就是他的了。
可他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做。
甚至还好声好气，想要和布鲁斯商量条件。
对此，布鲁斯只能说，要么克拉克是个天生的软蛋，要么他就是真的纯良。
“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能够和平解决我们之间的矛盾。”
克拉克最后说道，“你刚才看似给了我选择，但除了离开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杀死你这一条办法，两条路，我都不想走。
“布鲁斯，我相信还有第三条路，会让我们双方都满意。
“我会回去好好想一想，希望你也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之后如果是我先想到，我会来找你，如果是你先想到，可以来苏黎世找我。”
说罢，克拉克不再停留，他整个人冲上天际，在空气中留下了一层层音爆过的痕迹。
他就这么走了，让布鲁斯有些哭笑不得。
“说得好听。”他说，“最后不还是选择了逃避吗？”
克拉克既不想离开这个世界，又不想杀人，两难之下，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布鲁斯自己想通。
在此之前，他只能先不出现在布鲁斯面前。
“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布鲁斯向卡图姆问道，“如果换做是我，在这个时候就会毫不犹豫选择最正确的答案。”
“你少说几句吧。”卡图姆摇头冷笑道，“说什么最正确的答案，要是真到了那时候，你恐怕表现得也好不到哪去。”
猫头鹰算是发现了，布鲁斯总是喜欢给别人出这种两难的题目。
这也难怪小丑总是会出现在他身边。
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小丑不也喜欢弄些电车难题来考验人性吗？
“你不愿意听就算了。”
布鲁斯摇摇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经过克拉克刚才那一搅和，他想再躺会戴安娜的怀里，也没有什么好的借口了。
戴安娜还停留在刚才布鲁斯与克拉克的对话之中。
她感觉这两人像是有着相同的毛病，喜欢把问题留给别人，让别人解答。
最后事情到底会走向什么方向，戴安娜实在是看不清。
“别发呆了，戴安娜。”
布鲁斯转身看着还坐在地上的神奇女侠小姐，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我们又解决了一个降临者。”
也许是两个，布鲁斯心想，之前出现的那个紫皮猪头怪物，不知为何，总让他怀疑那就是猪面教授本人。
还是去检查一下吧。
他扭动了几下胳膊，身体的肌肉有些发酸，和克拉克的战斗，确实是他有史以来压力最大的一次。
“可惜没有分出结果。”布鲁斯在心中遗憾说道。
“瞎说。”
卡图姆啧啧摇头，“明明就是你输了，你根本没办法打败克拉克。”
“那不叫输。”
布鲁斯一脸平静，“虽然我没有打败克拉克，但却给他套上了一副绞绳，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一种赢。”
“确实，咱们永远都在赢，赢了还要赢。”
猫头鹰阴阳怪气说了一句，但看到布鲁斯没什么理会他的心思，也就没兴趣继续说下去了。
这一次交手，算是没有结果。
如果只是从自身实力出发，布鲁斯想要打败超人，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
但蝙蝠侠的战斗风格，从来就不是硬碰硬，他有自己的战斗风格。
用一些阴谋手段，在他这里，再正常不过了。
漫画里的蝙蝠侠，甚至曾经将氪石粉末藏在嘴里，然后一口唾沫吐在超人眼睛上。
对比那种手段，现在的小蝙蝠，实在是光明又磊落。
只不过是用魔法手雷呼脸而已。
……
布鲁斯在废墟中找了好几圈，根据他的记忆，黑亚当的身体就应该是掉在这里没有错。
可是，他找了好多次，最后却连影子都没有看到。
“不见了？！”
不仅是黑亚当的身体，连同之前那个紫皮猪头怪物，也跟着一起不见了。
布鲁斯忍不住看向了卡图姆。
“你那是什么鬼眼神！”
卡图姆大叫着为自己辩解。
“我就算喜欢收藏一点别人的东西，也不会收藏这种玩意啊！”
收藏尸体？那也太晦气了吧！
“那你说东西去哪了呢？”
布鲁斯面无表情说道，“刚才我和克拉克战斗的烈度，我实在不敢相信，有什么小贼敢在这种现场偷东西。”
“那你就想的太简单了。”
卡图姆说道，“我来给你分析一下，布鲁斯，如果换做是你，你敢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偷东西？”
“有什么不敢的？”
布鲁斯完全没有在意卡图姆嘴里的那个偷字，猫头鹰没有任何立场以此来指责别人。
“不就是从战争现场拿点东西嘛，只要价值够高，我也不是不能想办法。”
“那不就结了？”
猫头鹰说道，“既然你都敢，那你又凭什么认为另一个布鲁斯不敢呢？”
另一个布鲁斯。
布鲁斯猛然想到，卡图姆说的对啊，现在的世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蝙蝠侠。
无悯铁腕！
作为黑暗宇宙的蝙蝠侠，他不管怎么堕落，也都还是蝙蝠侠。
来去无影，捉摸不定。
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实在是很难说。
“他要尸体做什么？”布鲁斯反问，“难道是想吸收黑亚当的力量。”
“我不知道。”
卡图姆自然而然回答道，“不过，他的仇人只是你，肯定影响不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