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英放下流程,认真仔细地看着她额头上的疤痕,“左边。”
蒋弋握着她的腰,将她举起,放在窗前的窄长桌上,刚好与他一般高。
“右边不帅吗?”
隋英摸摸右边的疤痕,“医生说再过一两个月还会再淡一点,不仔细看看不出,你很介意吗?。”
蒋弋轻啄着她嘴唇,“那右边帅吗?”
隋英后背贴在墙上,基本没法动弹,嘴唇被堵着,只能含糊“嗯”了声。
“我要你亲口说。”
隋英想笑,又急生生忍住,这个蒋弋越来越过分,“惩罚”人的花样越来越多,又爱撒娇,又要人哄,简直与他在外形象判若两人。
隋英眨眨眼,伸出双脚勾住他的腿,男人好看的桃花眼霎时涌动,似星河迁徙,恰如烟花盛放时定格。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放肆,“帅不帅?”
隋英红着脸,勾着他的脖子,声若蚊蝇,“帅,”字只溢出一半,声音被吞噬……
婚礼前一天,两人飞钨华,住在鲁骏的凯帆国际酒店。
隋英不知道,她刚离开,顾柔嘉解除南航公司一切职务,所持有股份转到她名下。
蒋弋被孟谦几个叫去喝酒,隋英一个人在酒店待的有些无聊。
已是初秋,正是北方城市最好的季节,将将开学,天气舒爽,也不似南方潮腻,隋英换了衣服,乘坐专用电梯从顶楼下到一楼。
刚走到大厅,看到酒店保安架着一个身着保洁衣服的女人往外拖。
女人看到她突然变得激动,疯狂地挣扎,喊着她的名字,隋英蹙眉,她确定不认识这个女人。
“等等。”隋英快步走过去。
保安停止拖行,女人还在奋力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
隋英看着女人,能看出面容姣好,保养得当,只是骤然憔悴,穿着不合身的保洁服,手腕上戴着玉镯。
“隋英小姐,我是来找你的,就说几句话。”女人恳求。
“你是谁?”
女人眼睛向四处看了看,又瞥了眼保安,低声道:“我是柔嘉的妈妈,我姓郑。”
隋英觉得这麽架着也不好说话,但她对顾家人心存芥蒂,指了指酒店旁边的茶室,“去那边可以吗?”
郑女士有些为难,“我看旁边有家咖啡馆,不如,”
隋英摇头,表示拒绝。
若是没有发生过莉萨拉疫区的事,她不会拒绝,但现在,她对整个顾家都心存警惕,不可能跟他们走。
他们不但要她的命,连蒋弋也想一起解决。
所以事后,蒋弋对顾家展开打压,她从不过问。
郑女士最终同意。
两人坐在茶室休息的沙发上,中间隔着长桌。这种茶室其实是给酒店客人休息用的,并不是真正的茶室,所以中规中矩,间隔也比较大。
隋英倒了两杯茶,然后坐她对面。
郑女士踌躇许久,似是不知道该怎麽开口。
隋英不是主动的性格,本来想出去看看金家桥两边的风景。这个时候两岸杨柳垂岸,不冷不热,最是好风光。
小时候放学,她最喜欢老桥头卖小吃的小摊……
“我是来替我女儿道歉的。”
就在隋英快失去耐心,準备起身告辞时,郑女士猝不及防开口。
“……”
她不知道怎麽接话。
隋英一向嘴笨,对于一个为女儿奔波的母亲,她不想指责,但对顾柔嘉,她没什麽好说的。
一个要她命的人,还能指望她原谅?
就是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她也不想说。
郑女士说完,等着隋英开口,可几分钟过去了,隋英没有开口的意思。
她也算是纵横商场多年,阅人无数,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女孩是个心软,且不会咄咄逼人的人。
原本以为一句话就可以击破隋英内心防线,再步步引导,现在她不接话?
郑女士哀哀戚戚地哭起来,隋英更加坐立难安,默默将纸巾放在她面前。
“柔嘉性格执拗,整件事都是她自己钻牛角尖,错的离谱,”郑女士哭诉,“隋英小姐,南航的股份都已经转到你名下了,就请你放我们一家一条活路吧。”
隋英:?
顾家在南航的股份转到她名下,她怎麽不知道?
蒋弋一直派人打压收购顾家企业,至于顾柔嘉在南航的股份,双方明明还在胶着,怎麽突然就到她名下了?
顾柔嘉愿意放弃?
郑女士一眼就看出南航股份的事蒋弋是瞒着隋英做的,当下更有信心。
“我们已经被逼的变卖家産,股份也转让出去了,日后只想安稳度日,求你们收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郑女士说的声泪俱下,模样可怜凄惨。
隋英一时默然。
顾家原本在蒋弋的打压下濒临破産,但那个时候只要壮士断腕,其实还是可以保全大部分资産,再加上南航股份,假以时日,完全能够东山再起。
可偏偏矿山开发权卖出天价。
顾家一时得意忘形,不仅盘活公司,更是铺排开发,四处投资,生意遍地生花,一时繁花似锦,声势浩大,令人眼花缭乱。
恰恰此时,蒋弋再次出手。
按理来说,蒋弋没有贺明霁和蒋君沅出手帮助,他的资金链是比不过整个顾家的,再加上贺兰琛,可以说是没有赢面。
蒋弋手段淩厉,反应迅捷,全面围剿,更兼人脉广泛,许多与贺家、蒋家并无交集的企业或家族默契地选择了蒋弋。
就在贺明霁还在分析,蒋君沅犹豫之时,顾家生意突然出问题,并迅速委顿,最后那些项目全砸手里,还欠下大笔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