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闭了闭眼,哑声说道,「那麽这几年过去了,你为何都不曾来找过我,只暗地里关注我的消息?」
    织田作却摇了摇头,低声说,「太宰,我是一个违背常理意外重生的已死之人,所以我顾虑的事情比常人複杂,就连跟蝶子结婚前也考虑了很久。我不希望自己的出现打乱你的生活,看到你结婚生子,像个一般人一样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我相当放心。」
    太宰治垂下眼帘,目光微怔地盯着半空中某处虚无的一点出神,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想过眼前的男人可能只是假扮成织田作的男人,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无论怎麽胡思乱想,织田作给出的理由远比他想的两种可能性还贴近现实,这并非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连中原中也那家伙都不是人了,凭什麽织田作不能重生複活?
    太宰治轻轻吐出一口气,直视着织田作硬生生道,「行吧,我相信你,但是我倒想问问,现在你怎麽会愿意出现在我面前?」
    织田作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我总觉得你好像对我闺女图谋不轨,所以才愿意现身的,如果我的出现确实打乱了你的生活,我向你道歉。」
    太宰治愣了愣,终于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这织田作还是没什麽变啊,总是这麽正经把他的玩笑话当真,给他最真实不做作的答案,确实是他对织田作的闺女图谋不轨啊。
    罢了,虽然刚开始是有点生气,但他还能怎麽办?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
    荻野真在客厅里等了许久才等到太宰治回来,这之前她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他都没人接,后来太宰治发了短信,简短地告诉她自己遇上了重生的织田作之助,荻野真挑了挑眉,决定先不睡了,等太宰治回家后再说。
    太宰治一回到家后便喜孜孜地坐到她身边,像是个孩子一样叨叨絮絮地分享今天发生的事情,他的嘴唇还红豔豔的,说是跟织田作一起去餐厅吃了极辣的咖哩饭,荻野真凑近一嗅,果然真的满嘴咖哩味。
    太宰治以为荻野真要亲他,还不满地看她一眼,「哎,我还没说完呢,别勾引我。」
    荻野真冷笑,「谁勾引你,浑身咖哩味像是刚从印度回来的,还满身酒气熏得我难受,你真当自己是香饽饽了?待会儿没洗澡别上我的床。」
    太宰治:「……」
    荻野真侧过身子,姿态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双腿架在太宰治的膝上让他给她捏捏腿,「所以你是怎麽遇上织田作之助的?」
    太宰治老老实实地给怀孕的妻子捏腿,嘴里道,「也没什麽,我寻思着要给正树找个小媳妇呢,正好就碰上了织田作的闺女,我觉得他女儿挺适合的,然后就意外碰上织田作了。」
    荻野真一愣,「你给正树找媳妇?先不说正树接不接受,织田他同意吗?」
    太宰治神神秘秘地笑了,「我可没说那麽直白,我只说希望他女儿能作为我儿子的玩伴来我们家住几天,织田作同意啦。」
    荻野真神情木然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摆了摆手,「随便你怎麽折腾吧,如果你觉得那孩子适合,那就让她试试吧。」
    ***
    隔天假日,荻野真去了一趟发廊把长发剪短,修至耳下肩上的长度,并把短发稍微烫卷了,看起来软和蓬松,整个人焕然一新,以前怀着正树时就相当清楚地感受到留着长发很不好打理,于是便赶在産前三个月先把长发给剪了。
    太宰治牵着儿子去发廊接人时还恍惚了一下,因为他免不了想起当初在港口Mafia两人共事的时期,荻野真也是这种短发造型,不过那时的发型相较起来俐落干净许多,现在倒是偏向柔和气质的风格,是特别减龄的发型,看着像是小了几岁。
    跟织田作约定把小夏实接到家里是下午的时间,于是夫妻俩带着正树在外头逛了一会儿,太宰治毫不手软的买了一堆女婴适合的衣服鞋子,原本他还想去下一间逛的,结果被荻野真拦住了。
    太宰治可怜巴巴地表示还买不够,荻野真只是捏着他的下巴轻轻摇了摇,微笑说道,「你再乱买东西,我就让这肚里的孩子知道什麽叫丧父之痛。」
    太宰治气极:「……行行行!妳胸大有理!」
    荻野真的视线往他身下一瞟,「别只夸我,你那儿也不错,就是不讲理了点。」
    太宰治:「……」
    正树望着父母的眼神麻木:「……」
    说实话正树挺习惯父母俩一言不合就开车的老司机行为了,就是觉得很无语,只能当作什麽也没听见。
    一家人去咖啡馆喝下午茶消磨时间后,太宰治开车载妻儿到织田家去,那时候正树单纯以为是去父母的朋友家拜访,没想到太宰治这便宜爹地一进屋就逮住一个抱着兔娃娃的软萌女孩子,笑眯眯地说,「小夏实,準备好到叔叔家里住了吗?」
    被称作夏实的小女孩握住太宰治的手,笑容甜甜的,「嗯,爸爸跟我说了,让我去叔叔家住上一个礼拜,还说假日的时候会跟妈妈一起来看我喔。」
    什麽?这个女孩子要来家里住?正树忍不住望向站在夏实身后的陌生男人,红发蓝眸,应该就是这女孩子的父亲了。
    织田作自然也察觉到了正树的视线,眸光淡淡地朝正树看去,微微向他颔首,「我的女儿就麻烦你照顾了。」
    正树愕然地张了张嘴,仰头又望向自己的母亲,没想到荻野真只对他笑道,「要好好照顾人家,知道吗?」
    正树:「……好。」
    连母亲都发话了,他没理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