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皇上就最疼二阿哥,大阿哥占了长子,三阿哥有个得宠的额娘!我的孩子也就能占一个后宫久未有人有孕…但现在!慧妃!纯嫔!都有孕了!我的孩子可怎么办?”愉贵人眼神透着绝望。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宫女生怕她动了胎气,只能不停的劝,“主儿,孩子还没落地,阿哥还是公主,谁也不知,若您是个阿哥,她们都是公主…”
    虽说这话特别自欺欺人,但愉贵人还是抓住了稻草似的,深吸了一口气,摸着小腹:“这样也好…至少,就不会有人盯着我这胎了。”
    “今儿贵妃那脸色,可是不好看呢。”
    宫女点头:“贵妃心情只怕十分不好,还有皇后娘娘…”
    “主儿这般不显眼,定能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愉贵人点头,又喝了水,方疲倦的去歇着了。
    午后,除了愉贵人,后宫众人齐聚漱芳斋看戏。
    戏排的别出心裁,吸引了众人的心神,就在关键时候,后头突然传来动静,气氛就被打乱了。
    太后不悦的蹙眉:“何人如此没有规矩?”
    皇后示意人去后面看看,她也有些不悦,方才看的正上心呢,被打断了,再看,总觉得失了些味道。
    不一会儿彩柳回来,回话道:“太后皇上,是黄常在腹中疼痛。”
    皇后瞥了彩柳一眼,对弘历道:“皇上,不如让黄常在先出宫安置?”
    今儿是弘历的生辰,若请太医,十分晦气。但彩柳的话如此简短让她心中明白,黄氏,恐怕也是有孕了,对此皇后心有准备,旁人察觉不到,她是看的出来的,弘历让太医诊脉还有太医院熬制的坐胎药,迟早后宫要添子嗣的。
    既然事关皇嗣,不能掉以轻心,送出宫找太医诊脉就是。
    “找个寺庙,送去罢。”弘历道。
    “李玉。”
    皇后点头,示意彩柳跟李玉一起去安排。
    太后听了,脸色缓和了许多,“让黄常在不必忧心,好好养身。”
    “是!”李玉躬身应下。
    后面的慧妃隐约听到了,似乎猜到了什么,垂眸不语。
    一场好戏,因为这么一打岔,听的算是虎头蛇尾,不过后宫这么多人有孕,弥补了太后的失望。
    她照例由温晚陪着回了慈宁宫,却一直没有松开手,甚至没有更衣,就携温晚坐在一处,仔细的看温晚的神色。
    温晚噗嗤笑了:“您这般看我,我都装不出难过了。”
    太后略微放了心,但依旧不松手:“不许打落牙齿活血吞!”
    “你戏里写的人儿都十分通透,你也要如那些人一般才是!”
    “自然!我写的,自然是心中所想,所以您放心。”温晚笑的毫无悲伤。
    她不介意后宫众人生子,最好多生点,大家为了子嗣去斗,也就没人搭理她这个无子的贵妃了。
    “你的身子,还要再等等,你切不可以着急。”
    温晚调皮的笑:“您都说许多回了!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真是讨打!”太后气笑了。
    “不过后宫出了这么多喜信儿,对前头也是个交代,朝堂对弘历偏宠你,总是有些微词的。”
    温晚点头,想了想,在太后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
    太后诧异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也不知是不是好事儿…”
    “也就您真心疼我,才会如此想了。”温晚也叹了口气。
    “这心意…太重了!我…其实有些惶恐…”
    “但…拒绝不得…也不容我拒绝…”
    “皇上从头至尾,都没有管我愿不愿意,他只是给了他能给的一切。”
    温晚神情哀伤:“以爱之名,束我于牢笼,我是恨不得怨不得…”
    也爱不得。
    太后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却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半响,她道:“你好好同哀家伺候佛祖,来生,定能自由自在,不必依附旁人。”
    温晚写的戏本子,终究一点点改变了太后的想法,但太后心里,还是只能寄托于来生。
    “嗯。”温晚点头。
    两人方各自更衣,又歇了半个时辰,就得准备赴晚上的宴了。
    而挪出宫的黄常在那里,在晚膳前也传来了喜信儿,果然是有孕了。
    一下子四位后嫔有孕,这个消息让群臣也跟着大喜,纷纷敬酒恭贺弘历。
    等宴席散了,弘历难得沾了醉意,他拨开李玉试图搀扶的手:“去永寿宫。”
    李玉赶紧让人抬了龙撵来,又嘱咐不可速度太快,又让人去永寿宫问问,担心温晚已经睡下了,若是睡了,也是要叫起来的。
    永寿宫里,温晚并没睡,弘历早就说了夜里要来,她只能等着,提前喝了茶,倒也不难熬。
    弘历一个人走了进来,春然便退下了。
    温晚看了看他,已经换过衣裳了,想必也喝了醒酒汤了。
    “礼物呢?”弘历开口道。
    “哪有自己开口要的?”温晚轻哼,不过还是把那盏走马灯拿了出来,每一个部位都是她亲手做的。
    弘历拿着灯,有些爱不释手。
    “你怎么也不画一对鸳鸯?”他终于找出了一点不满意的地儿。
    “鸳鸯难画。”
    “花草多简单。”温晚非常实诚。
    “这有什么难画的?我教你。”
    “李玉…”
    “这都什么时辰了?”温晚打断了他。
    “哪有让人大半夜画画的?”
    弘历看了眼时辰,皱了眉:“这时辰不对。”
    “李玉——”这次声音有些大,李玉很快进来了,躬身:“皇上,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