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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這場雨停(6)
    夏莛說完沒關系後, 盛闖的眼神變得更直白赤-裸了。
    就在夏莛慌張到要避開他的視線之際,咳嗽來得很及時。
    她咳了幾聲,然後起身去到了兩杯水過來。
    夏莛坐回沙發時将其中一杯遞給盛闖。
    盛闖接過來, 喝了幾口,然後問她:“你還想知道什麽?”
    夏莛搖搖腦袋, “沒了。”
    “不想知道我為什麽能當上盛氏總裁嗎?”他開玩笑。
    夏莛說:“盛越死了。”
    盛闖驚訝,“你知道?”
    “燕燕告訴我的。”她如實道。
    “燕燕?”盛闖一時沒反應過來夏莛口中的“燕燕”是誰。
    “魏靜燕。”夏莛告訴他:“高中的時候我在班上最好的朋友。”
    “哦想起來了,”盛闖說:“進娛樂圈的那個。”
    夏莛點點頭,“嗯,是她。”
    她怕他追問魏靜燕還告訴了她什麽, 立馬換了話題問他:“你還記得你在幼兒園裏的那個朋友叫什麽嗎?”
    盛闖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李岱深,岱宗的岱, 深淺的深。”
    “李岱深?”夏莛有些狐疑。
    不會這麽巧吧?
    她剛好認識一個叫李岱深的人。
    盛闖問:“怎麽了?”
    夏莛搖頭, “沒事。”
    “夏莛,”盛闖有點沒底地問她:“我們兩個之間的事……”
    夏莛咬住嘴唇沉默了片刻, 才開口說:“我覺得, 就到這兒吧。”
    “盛闖,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看向他, 很理智地說:“不會有結果的。”
    “你指什麽?”盛闖抿唇問:“職業嗎?”
    “工作職業、生活圈子、經濟能力,所有一切, 統統都不在一個階層。”夏莛回答。
    “那你喜歡我嗎?”他突然問道。
    夏莛說:“這不僅僅是喜不喜歡的問題了……”
    “對我來說,是。”盛闖根本不等夏莛的話音落地就斬釘截鐵地回了她。
    他的語氣緩和了點,又對她說了一遍:“對我來說, 就僅僅是喜不喜歡的問題。”
    “你喜歡我嗎?”他不甘心地想求一個她親口告訴他的答案。
    夏莛很無奈, 最終還是講了實話:“是喜歡的。”
    “那我去卸任盛氏總裁這個職位。”盛闖說着真的起身作勢要走。
    “啊?你幹嘛啊?”夏莛被他唬住,急忙拉他的手把他拽住, “你要卸任???”
    盛闖回過頭來,表情格外正經,語氣也特別認真,說:“盛氏總裁的職位和你,二選一,我肯定選你。”
    “不管是什麽人什麽事,只要是和你二選一,我永遠都只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你。”他垂眸盯着夏莛,眼睛一眨不眨,低聲問她:“你明白嗎夏莛?”
    夏莛無意識地咬住唇,努力跟他解釋:“我沒有要你二選一,我就是覺得我們……”
    “我不當這個總裁了,我們就是一個世界的人了。”他說:“那樣我就有資格站到你身邊了。”
    “不是,”夏莛也不知道怎麽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她皺着眉苦惱地告訴他:“我沒有說過你沒資格站在我身邊……”
    “那你想讓我怎麽做?”還在被她拉着手的盛闖順勢坐回來,溫柔地對她低喃:“夏莛,原來是我不夠強大,所以我只能忍着疼把你推遠,那三年我一直在關注你,在學校裏的每一天我都能看到你,可是我卻無法靠近你一步,我怕我會帶給你災難,我怕你會因為我受到傷害,所以我寧願你誤會我讨厭你,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
    “但是現在我有能力了,我不想再錯過你,真的不想。”盛闖在夏莛想把手抽回去時牢牢地反握住了她的手,“這幾年我在盛家站穩腳跟,看似風光無限,好像想要的都擁有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我眼紅我,可沒有人知道,我還有個遺憾,我心裏藏着一個我還沒找到的人。”
    “我從15歲那年在高一教室裏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對她充滿了好奇,後來我知道她叫夏莛,發現她喜歡吃冰淇淋,文科成績更好,回家要坐10路公交車,生日在10月21號,想去北京念大學,最喜歡的歌是《雨的秘密》……”
    夏莛讷讷地望着盛闖,腦袋裏有一些事正在逐漸變得明朗。
    難道他都說他喜歡北京是因為……她寫了她想去北京?
    還有《雨的秘密》這首歌,他當時說的是:“因為有一個人喜歡,而我喜歡那個人喜歡的一切。”
    那個人,是她。
    “那個時候,我可以出現在你的視野中,但卻不能光明磊落地看你一眼。”他停頓了下,又說:“可現在不一樣了,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愛你。”
    “夏莛,”盛闖懇求道:“至少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跟我交往試試,好不好?”
    夏莛無法不心動。
    她十幾歲暗戀的少年,現在就在她的眼前跟她告白,說——
    跟我交往試試,好不好?
    夏莛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沒辦法放下他了。
    可她還是缺點往前走的勇氣。
    畢竟現實就是他們生活的圈層之間隔着很遠很遠的距離。
    她無法不顧慮。
    她身後沒有其他人,父親去世了,母親有了新的家庭。
    她只能靠她自己。
    夏莛沒有試錯的資本。
    她要往前走,就得先确定這一步踏出去,她會面臨什麽。
    所有的情況都要算進去,最壞的結果她仍然能接受的話,她才敢往前邁這一步。
    她不能不權衡利弊。
    夏莛把手從盛闖的掌心抽回來。
    她的臉頰微微泛着紅,聲音很小地告訴他:“你讓我想想。”
    并不是直接的拒絕。
    盛闖便放了心。
    他點頭應:“好。”
    “那在你考慮的期間,別拒絕我,別躲着我,好嗎?”盛闖有點得寸進尺地問夏莛。
    夏莛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他,“嗯。”
    後來夏莛連連打哈欠,眼看是困了,盛闖也就沒再賴着不走。
    他起身要走時跟夏莛說:“回屋睡一覺吧。”
    夏莛“嗯”了聲,提醒他:“保溫桶在那兒,已經洗幹淨了,別忘了拿。”
    “知道,”盛闖有些無奈,“你這話說的怎麽像是生怕我落下保溫桶呢?”
    “怕我再過來找你?”他拎了保溫桶後回身問她。
    已經站起來走到了他身後的夏莛被他的突然轉身給弄的猝不及防,本能地往後退了一小步。
    她強撐着鎮定回她:“沒有啊。”
    盛闖趁機說:“那我明天再過來!”
    “過來幹嘛?”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聊了太多事情,還是這會兒她真的很困了,夏莛腦子木木沒轉過彎來,不懂他明天來幹嘛。
    盛闖一本正t經道:“給你送飯。”
    夏莛想要拒絕:“不……”
    “就這麽定了,”盛闖直接奪了她的話,“明天中午別做飯,等我給你送過來。”
    他說完,就立刻離開了她家。
    完全不給夏莛拒絕他的機會。
    夏莛嘆了口氣,轉身回屋去睡覺了。
    等她再醒來,外面的天都黑了。
    夏莛拿起手機,看到了好多未讀消息。
    她點進微信,先回複了魏靜燕的消息。
    魏靜燕發來的是:【莛莛你怎麽啦?怎麽感覺你情緒不對啊?】
    夏莛在從沈城回來那晚就給魏靜燕發了好幾條微信消息,只不過魏靜燕當時在錄綜藝,手機這幾天根本沒在她身邊。
    她是剛剛拿到手機後才看到夏莛三天前給她發的微信。
    夏莛發的是:【燕燕,你什麽時候有空回梧城?】
    夏莛:【等你回來後我們就立刻見面吧。】
    夏莛:【我好想你。】
    魏靜燕在看到夏莛主動發來的這三條消息後就察覺到了夏莛情緒不對勁,所以才問她怎麽了。
    夏莛回魏靜燕:【我沒事,就是想你了。】
    魏靜燕立刻回了她:【沒事就好,吓我一跳。】
    緊接着魏靜燕又發來:【我可能下個月能回去,但還不确定。】
    魏靜燕:【不過你放心,只要我回去了一定回跟你見面的。】
    夏莛笑着應:【好。】
    随後,夏莛退出和魏靜燕的聊天框,開始回複盛闖。
    他半個小時前給她發來的微信,問她有沒有吃晚飯。
    夏莛回他:【正要做。】
    盛闖秒回:【做什麽?】
    夏莛也不知道自己要吃什麽,她思考了下,想起家裏還有面,便回他:【清湯面。】
    盛闖說:【好。】
    盛闖:【你的嗓子目前确實适合吃點清淡的。】
    盛闖:【你記得吃飯就行。】
    夏莛好笑地說:【不吃飯怎麽吃藥啊。】
    夏莛:【不跟你聊了,我去做飯了。】
    盛闖應道:【好,去吧。】
    夏莛給自己做了碗清湯面吃,吃過晚飯,她靠在客廳的沙發裏看綜藝時,腦子裏的思緒卻飄回了今天下午。
    他們今天聊的太多了。
    每一件事都很重要。
    過了會兒,夏莛的記憶停在了一個名字上。
    李岱深。
    她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用搜索功能在自己的聯系人列表找到了備注為“李岱深律師”的微信。
    夏莛打開和對方的聊天框,對着一片空白開始輸入文字。
    斟酌猶豫良久後,夏莛把第一條微信發了過去。
    夏莛:【李律你好,我是夏莛,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我曾經在京科實習工作過一段時間。這次冒昧打擾你,其實是因為一點私事,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做“盛闖”的人?】
    這條消息并沒有收到對方的回複。
    直到夏莛打算關了投影儀回房間睡覺時,她的手機忽而響了一聲。
    夏莛打開微信,看到了李岱深的回複。
    他說:【我上幼兒園的時候确實認識一個叫盛闖的男孩,我們是朋友。】
    夏莛的心髒撲通撲通地跳起來。
    她有點緊張地咬住嘴巴,正在思索要怎麽說對方才有可能答應和盛闖見面,李岱深就又發來一句:【你認識他,是嗎?】
    夏莛承認:【是的,我認識他。】
    夏莛告訴李岱深:【他跟我講了你們小時候的遭遇,告訴我你叫李岱深,他一直都記着你,你走後的十多年他都沒再交過任何朋友,他說他怕還會有無辜的人因為他受到傷害,所以那些年他一直都把自己封閉了起來。】
    夏莛說:【我這次聯系你是想确認一下你是不是他牽挂的那個人,現在已經确定了你就是,所以想再問一下你,願不願意和盛闖重新取得聯系?】
    李岱深問:【你是他什麽人?】
    夏莛忽地被問住。
    她猶豫了片刻才回:【是他朋友。】
    李岱深說:【看到他現在有這麽關心他的朋友,我挺開心的。】
    然後又跟夏莛發來:【我現在不在國內,手頭事兒也挺多的最近,就先不聯系他了,等過了這陣子,我回國後,有時間的話我會過去一趟。】
    李岱深:【但我現在還不能保證一定會過去,到時候如果我到梧城去,會提前聯系你,你幫我們安排見面可以嗎?】
    夏莛頓時欣喜不已,連忙打字回複:【好的!】
    夏莛:【謝謝你願意和他見面!真的很感謝!】
    李岱深卻說:【不用,我也挺想和他見上一面的。】
    雖然已經差不多談妥了,但因為現在李岱深還不确定到時候會不會過來,所以夏莛就沒有把這件事透露給盛闖。
    怕到頭來讓他空歡喜一場。
    五一假期這幾天,盛闖天天來給夏莛送午飯。
    要不是夏莛不準,他恨不得一天三頓都給她送。
    為了能讓夏莛高興些,他甚至還帶了Rainbow過來陪夏莛玩。
    值得欣慰的是,夏莛的病終于在假期結束的前一天完全好了。
    嗓音回複了正常,也不再咳嗽了。
    盛闖今天又帶了Rainbow過來。
    夏莛抱着小狗窩在沙發上,盛闖就坐在旁邊,看她和小狗玩鬧。
    “它幾歲啦?”夏莛眉眼彎彎地逗着小狗,問盛闖。
    盛闖想了下,不太确定道:“三四歲了吧。”
    夏莛有點驚訝盛闖居然不清楚這小狗多大,“你不知道它具體多大啊?”
    盛闖好笑道:“這是我姐的狗,又不是我的,我不清楚不是很正常嗎?”
    “況且,這是她在國外時開始養的,那會兒我們不在同一個地方念書。”
    夏莛這才了然。
    盛闖不知想了什麽,忽而很好奇地問夏莛:“夏莛,要是你有小狗的話,你打算給你的小狗取什麽名字?”
    夏莛很認真地思考起來。
    但是她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想好給小狗起什麽名字。
    畢竟名字這個東西還是挺重要的。
    然後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傻。
    夏莛突然被自己給氣笑,跟盛闖說:“我又沒有小狗,為什麽要這麽認真地想你随口問的假設性問題啊?”
    “我是傻吧?”
    盛闖不禁低笑出聲。
    “你是真迷糊,”他眉宇疏朗地笑望着她,話語溫柔清潤:“也太可愛了。”
    夏莛:“……”
    忽然被喜歡的人誇了可愛,她的心髒瞬間變得好雀躍。
    心裏好像有一只小鳥正在興奮快活的叽叽喳喳。
    “喂,”夏莛強撐着淡定故作從容地告訴盛闖:“不要随便誇人可愛。”
    “為什麽?”盛闖不明所以。
    夏莛煞有介事地說:“一般沒得誇了才會誇人可愛。”
    盛闖一臉疑問不解。
    “不是啊。”他說:“在我這裏,可愛是至高無上的最美贊詞。”
    “我只誇過你可愛。”他笑着告訴她。
    所以你懂嗎夏莛?
    我在說,你是我至高無上的最美贊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