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谋士系统在三国 > 第 48 章
    都说新年新气象,大汉这些年来却几乎没出现过什么新气象,一直都是一如既往的以天灾人祸开头。

    可今年确实是有了新气象,中平六年春一月,左将军皇甫嵩大破王国于陈仓。【1】

    各地复起的黄巾出现了些许平复,陆离也终于再一次参与到了春耕之中。

    虽然这次不是他去巡视了,但是刘宏在他的劝说下专门选了作风正派且强硬的官员去巡视。

    搭配上年前陆离搞出来的动静,下面的人应该会相对以往更加重视一些的。

    三月,再次传来好消息,幽州牧刘虞斩渔阳贼张纯。【1】

    这位刘虞同样字伯安,正是当初被选定的三位初始州牧之一。

    刘虞的成功似乎在无声证明着设州牧的正确性,虽然陆离本人半点不曾这样认为,而朝中参与廷议的人也没准备拿这种事情找天子爱臣不痛快。

    就算真的拿这件事情针对陆离,其实也没什么好针对的,陆离当初虽然坚决反对,但说的也都是前事的例子,希望陛下慎重,人家说的是恐有割据之祸,又不是说设立了州牧就绝对会有割据之祸。

    这能拿来攻击对方什么。

    你难道要说那些记载于史册的前事是假,还是要当着陛下这个参与者的面弯曲当时的实际情况。

    都不行的话,还乱想什么呢。

    有的时候陆离觉得古人说皇帝是天子虽然是假的,但是有些玄乎的气运只说却极有可能是真的,刘宏跟大汉之间的运气就有那么点能量守恒的架势。

    大汉新一年的开头好了,刘宏却不太好了。

    最熬人的冬日,对方没有任何问题,到了捷报频传的春日,却有问题了。

    自三月起,刘宏某日夜里吹了点凉风后就咳嗽了起来。

    这种情况对于陆离而言,可真的有点旧日重现的样子。

    想当初陆乔的死,不就是从简简单单的咳嗽开始的吗。

    那时的陆离不曾知晓伴随着咳嗽随之而来的会是死亡,可现在的陆离却是知道刘宏死期将至的。

    拿着答案看过程的感觉,对于此刻的陆离而言绝对称不上是好。

    之前看着刘宏荒唐,陆离总忍不住想要劝对方去处理政务,可现在便是荒唐,又还能看几眼呢?

    看到对方拿起政务,陆离忍不住劝了一句:“陛下既身有不适,当妥善休息,保重自己才是。”

    刘宏不曾将这点小咳嗽放在心上,但对于陆离对自己的关心是受用的。

    “伯安勿忧,小咳几声而已,无妨。”

    看着对方还是愁眉不展,刘宏索性跟对方说起了对方往日最爱说,自己却不怎么爱听的话题。

    “伯安常言百姓甚苦,以伯安之见,苦从何来?”

    这实在是有些敏感的问题,若不是刘宏在问之前先挥退了其他人,陆离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看自己不顺眼了。

    陆离:“恕臣直言,

    臣以为来处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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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离的视线扫过一处帘子后面露出的衣角:“一为陛下,一为戚宦,三为……”

    他失礼的直视刘宏的眼睛,掷地有声道:“三为世家豪强!”

    刘宏突然笑了,笑的似乎陆离说的甚合他心,又好似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说的真好,伯安见事之分析向来一针见血。”

    刘宏停下笑容后看向陆离,不再是那种君主看爱臣的眼神,反而像是他们最开始相遇时的那种喜欢却又带着冷意的审视。

    “伯安总说民生之多艰,言语之中怜惜甚矣,却不知若有机会,可愿为黎庶而挥刀?”

    他看向陆离的眼神中带着笃定,好似在说我早就预料到了,你一定会拒绝的。

    可陆离今天恐怕注定要让他失望了:“若陛下有意,臣无不可,愿为陛下之刃,为大汉、为黎庶……”

    是知道了刘宏命不久矣才如此说,想要演戏给后面藏着的皇子看,还是真心有了对方若要做孝公,自己愿为商鞅的想法呢?

    陆离自己也辨不清楚,此刻他不想分辨,而刘宏也没有让他有继续分辨的机会。

    刘宏厉声打断了陆离未尽的话语:“够了!”

    与陆离约定年年岁岁的君主,此刻怒不可遏的好似陆离犯了天大的忌讳。

    可这怒火并未转变为实质性的惩罚,他只神色不明的看着陆离,称呼再次变回了初见之时:“卿说的对,朕是该好好休息,今日卿且先退下吧。”

    陆离带着点不甘,却也没有追着不放,他只说:“臣今日之所言,皆发自肺腑,若陛下有意,臣志无改。”

    说完,他依礼退下。

    是真心还是假意,是表演还是……

    都不重要了,陆离清楚知道,刘宏永远不会是孝公,也没人能够在他手下做商君之事。

    可不能也忍不住要想,再想却也注定不能。

    陛下,我也有那么一瞬间的真心相付,是否对得起你的偏爱呢。

    刘宏看着陆离走出宫殿,直至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侧头看向旁边:“我儿出来吧。”

    刘协从帘内走出,脸上还带着点惊疑。

    “父皇,刚刚陆侍中所言……”

    “一为陛下,呵,万方有罪,罪在朕躬,他们这群人一向喜欢搞这一套。”刘宏看向自己的小儿子:“在你没有任何能力之前,忘掉今日听到的这些话吧。”

    就算以后记起来,也莫想着用朕的侍中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刘协闻言却有几分惊愕,生在皇室的他对于这方面的内容向来敏感。

    之前刘宏对于储位一直没有什么明确的表示,但今天这话中藏着的意思,分明就是属意自己,不然何来“在没有能力之前”一说呢。

    刘协看着自己的父皇,对方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继续看向陆离刚刚离开的方向,他也顺着对

    () 方的视线看了过去:“父皇(),?赏????≈ap;rdqu;

    ≈ap;ldqu;?≈ap;rdqu;?轛?????()?『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也不曾说不是,他说:“他是美人。”

    况且这世上哪来的所谓忠臣奸臣,全在皇帝的能力。

    皇帝有能力,便是奸臣也得按照他的喜好好好当个忠臣。

    而若是皇帝能力不济,便是人们眼中所谓的忠臣也会强势压人,嚣张跋扈起来半点不比奸臣差到哪里去。

    所以何必去想忠奸,对方是让自己喜欢的美人就足够了。

    不过侍中就侍中,为什么非要添个“陆”字,难不成自己这里还有第一个得自己信重的侍中吗,竟还需要以姓氏区分。

    刘宏突然想到了那几个交了钱在侍中寺喝茶占名额的家伙,侍中啊,其实也没有必要有那么多,有一个就够了。

    自己的爱臣,难道配不上一个独一无一吗。

    有关忠奸的那番话刘宏不曾与刘协说,就如同他今日暗示对方自己心中有意于他,却也没有正式册封储君。

    这种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操作的,他认为时间还多,也没有将现在这点小小的咳嗽放在心上。

    事实上咳嗽也确实没过几天便好了,可他以为的时间还多却错了。

    一入四月,朝会之后刘宏政务处理到一半,起身时突然踉跄了一下,紧接着整个人直接陷入昏迷之中。

    这日正巧陆离休沐,这一情况可将当时随侍之人吓了个半死,急忙将宫内所有医者都找了过来。

    万幸的是,在医者们的努力下,刘宏很快就醒了过来。

    可醒来不代表痊愈,自那一日起,对方开始缠绵病榻,难以起身。

    尽管宦官们努力在封锁消息,可这种事情是锁不住的。

    皇帝这一病,让整个洛阳都难安起来。

    大家不确定这到底会是虚惊一场,还是……

    虽然刘宏如今才三十出头,可实际上东汉皇帝们的寿命从第三位开始就拉胯起来了,第三位31岁就狗带,后面不少小皇帝甚至都没有活过弱冠之年。

    哪怕里面有的涉及到了权力斗争,但命不长久也是真的。

    远了不说,先帝死时也未及不惑之年,对方甚至连个皇子都不曾留下。

    当时为了选择继任之君,朝中也是闹了一波的。

    没有皇子选择宗室需要闹,当今陛下有着两位皇子同样少不了要闹。

    虽说不论立嫡立长,刘辩都是毫无争议的人选。

    可问题就在于这些年来,不论是陛下表现出来的做派,还是宫中流露出来的风声,显然陛下更倾向于让皇子协继承大统。

    在这个情况未明的时刻,不少人一边将视线放在宫中陛下的情况上,一边也不免要关注大将军府的动静。

    有人闭门欲要静观其变,有人则是蠢蠢欲动妄图从龙之功。

    还有不少人将视线放在了陆离的身上,谁不知道陆侍中的备受宠信,可世事变化就是如此无常,若是陛下有个万一…

    () …

    不少人哪怕不思考自己的未来,都要帮陆离将未来设想一把,好像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一般。

    被他们关心不已的陆离自那日陛下的昏迷醒来被召入宫中后,在刘宏清醒时的特意要求下,这些天几乎日夜都待在宫中,随侍对方身侧。

    虽因此避开了来自其他人的旁敲侧击,也不免要陷入储位之争的风险之中。

    那日昏迷后被救醒的刘宏并未维持长久的清醒,这些日子昏睡的时间长久,断断续续的在一些碎片时间中醒来,交代几句就迷迷糊糊的再次睡去。

    曾经就立储问题与陆离讨论过的刘宏,这次却一反常态的不曾对他提及分毫,反而是趁着某次清醒时将陆离遣出去,跟蹇硕单独吩咐了些什么。

    如果陆离没有猜错,那应该就是储君相关的事情了,毕竟蹇硕手中是有军权在的,在这个时候显然还是兵刃更有说服力与保障力。

    四月十日,之前还行动自如的天子不过十日时间已然形销骨瘦,这日他一改之前的昏睡状态,一早就精神奕奕的睁开了眼睛。

    陆离见到这个情况,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词——回光返照。

    他念了一声“陛下”,上前扶起对方,看到对方要更衣就伸手帮忙。

    往日刘宏总是会挥手让宫人来做这些事,从不让陆离沾染半分这类伺候人的活。

    但今天他没有拒绝,他只是看着陆离,配合着对方生疏的动作换上了一身常服。

    陆离:“陛下可要传唤……”

    刘宏轻轻摆了摆手:“不用。”

    与之前自信的认为天命在我、时间还有很长相比,这次的“不用”则是因为没有必要,也真的不差这一会儿,找他们来干什么呢,宣布继任人选,交代后事?

    等他死后,这些话恐怕就都是屁话!

    反正有两个人选在那里呢,让他们争去好了,连这个都争不赢,还能指望他们能够坐稳这个位置吗,他又不是什么男妈妈,还要事事都帮他们处理好。

    借着陆离的力站稳后,刘宏笑道:“伯安今日是想要与朕共赏歌舞,还是欣赏一下朕料理天下的英姿呢?”

    没有得到回答,刘宏说:“看来是都不想,那就陪着朕出去走走吧。”

    陆离眼睛都红了,不再是那种琼瑶哭戏的泪如珍珠,更似是夹杂着狼狈的真情流露:“陛下……”

    刘宏挥手制止道:“今日便不要说扫兴的话了。”

    说着,他又挥退了那些想要围上来的中常侍与宫人们。

    躺了许久的身体根本没有多少力气行走,借着陆离的搀扶走了两步后,刘宏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传了帝辇。

    等待的时候,刘宏指了指旁边架子上的一个木盒:“伯安帮我取下来吧。”

    陆离上前取下木盒,盒子只有巴掌大小,不像是能够藏下遗诏的样子,但是如果只是一块布、一张纸也是能够放下的。

    刘宏没有从陆离手中接过盒子,只说:“伯安先帮我拿着吧。”

    陆离拿着盒子,似是捧着重逾千斤的传世之宝。

    刘宏见此笑道:“不过是一个小盒子而已,何能及朕的侍中万分之一,委实不必如此在意它。”

    陆离反驳道:“臣不在意盒子,臣在意陛下交给臣的盒子。”

    刘宏沉默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