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我靠马甲碾压修真界 > 第 17 章 过去的她
    第17章过去的她

    从外表上看,黑塔壮汉憨厚朴实,看起来是个不爱多言的煞星。

    但一提起梅拥雪和晏涟如的往事,他的情绪就明显上扬起来,说话时还不忘配以各种活灵活现的手势。

    每说半句话,黑塔壮汉手掌就有力地在空中挥舞几下,仿佛在打什么神秘的拍子节奏。

    梅拥雪见状,刻意诱着他多说了些话。

    很快,她就从对方口中,拼凑出了自己和晏涟如之间过往旧事的模样。

    ——在遇到梅拥雪之前,晏涟如曾经有一份工作。

    天门第一宫势力庞大,在蓬莱处处都有分宫驻扎。晏涟如本人,就是天门第一宫某个分宫里的记名弟子。

    他的日常工作内容,就是在藏书阁登记台值守,给每一个要借阅藏书的弟子做登记。

    这份工作朝九晚五,旱涝保收,没有KPI指标要求,上班期间还可以摸鱼、睡觉、吃东西,是当代不少年轻人梦寐以求的铁饭碗模样。

    直到某一天,藏书阁的大门被推开,迎面走进来一个身穿白裙,容貌瑰艳的外门弟子。

    这位弟子上了二楼,在那里只呆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就带着一本黑色封皮的书册下楼,将那本书推到晏涟如眼前。

    “借这本。”她毫无感情起伏地说。

    身为天衍道修士,晏涟如对于事情的吉凶,是有本能性预感的。

    在梅拥雪推来那本书的瞬间,他的直觉就已经发出示警信号,后颈的寒毛微微竖起,传来汗水蛰过般的细微刺痛感。

    但低头看看那本书,晏涟如又着实想不通,危险究竟源于何处。

    毕竟,那只是一本平平无奇的志怪。

    像这种用来充库的杂书,藏书阁内还有很多。至于这个叫做《三人行,必有我尸焉》的书名,也透露出一股地摊物装神弄鬼的廉价感。

    听到这里的梅拥雪:“……”

    意味深长地摩挲了一下手指。

    嗯,黑色书册啊。

    配上这个细品之下很有深意的书名,她好像有个猜想。

    或许,可能,大概,那本书其实是本伪装很好的单行道功法,至今还躺在她的储物袋里?

    晏涟如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

    当年的他,虽然不解其中危机之感从何而来,但也恪尽职守地提醒了梅拥雪两句。

    “你是外门弟子,借阅走书本以后,要在一旬之内归还。”

    “若是期间不慎丢失书册,按规定要赔偿……”

    晏涟如看了一眼书本后面的标价:“四千灵石。”

    这本书放在外面的书铺里,可能连四个灵石都卖不到。

    但天门第一宫戒律森严,弟子之间的等级差距犹如天谴。外门弟子倘若丢失书本,就要按原价的一千倍赔偿。

    因为这个过于苛刻的规定,往年还闹出过几起“有人故意偷走室友书本,想要借此逼室友背负巨债”之类的事故来。

    这次最多也就是类似的事故。晏涟如很有闲心地想道。

    反正他是个天衍道修士,算卦寻物的本事还不错。大不了在书籍弄丢后,自己帮忙算一卦找找,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事呢?

    ……是他太天真了!

    晏涟如从来没想过,世上竟然会有梅拥雪这种疯批。

    她不小心把书弄丢了,这也可以理解。接下来赔款也好,请人算卦寻找也好,这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嘛。

    ——结果你为了平账,竟然把整个藏书阁给烧了?!

    梅拥雪:“……”

    好了,不用再说了。

    她只是没有节操,不是没有脑子。为了一本书烧掉藏书阁这种事,怎么听都觉得蹊跷。

    当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起码现在,梅拥雪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确定,这本《三人行,必有我尸焉》,多半就是加了障眼法的化身道功法要诀。

    藏书阁被烧的当天,值班的弟子并非晏涟如。

    他当时正要去拜见某个长老。

    正是由于这位长老的引荐,他才得到这份钱多事少离家近的清闲工作。

    所以按照天门第一宫内从上到下默认的潜规则,晏涟如每月所得月俸,必须上交三分之一给长老当回扣。晏涟如那天就是去上门送钱的。

    谁知房门还没敲响,背后忽然有喧哗声袭来。晏涟如回头一看,只见一座在熊熊大火中燃烧的藏书阁轮廓。

    晏涟如:“……”

    耳边响起的叮呤咣啷声是什么呢?

    原来是他饭碗被砸碎的清脆声响啊!

    梅拥雪点着藏书阁时,用了某种材质特殊的火焰,普通的法诀清水无法熄灭火灾。火势越来越旺,更多的弟子纷纷前来救火。

    半个分宫的弟子都被这场大火所惊动,大家注意力都放在藏书阁上面。

    于是,无人在意的长老寝居里,梅拥雪完成了一场凶猛而迅捷的谋杀。

    她把长老的尸体挂在墙上,对着这幅作品欣赏了一会儿,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推门而出——

    跟正操纵着轮椅翻过门槛的晏涟如撞了个正着。

    梅拥雪:“……”

    晏涟如:“……”

    四目相对之间,气氛一触即发。

    屋里飘出一阵浓浓的铁锈气味,粘稠的鲜红色液体从门槛缝隙里淌出,一直流到晏涟如的轮椅轱辘下面。

    关键时刻,晏涟如果断装瞎。

    他表情都没变一下,镇定地滚着轮椅继续往前走,哪怕即将撞到梅拥雪都没有停下。

    梅拥雪盯着晏涟如看了一会儿,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她不紧不慢地抬起手来,仿佛闲庭信步一般,很随意地握住了他的轮椅扶手。

    “这位师兄,你不是藏书阁的登记弟子吗。这才几天不见,眼睛就不好使了?”

    晏涟如:“……”

    ……你居然还记得啊。

    晏涟如是个天衍道。

    修他们这门道

    统的人,小可占卜吉凶,大可叩问天命。

    (s)?()

    自那天以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要一想到梅拥雪那张灼灼生光的明艳面庞,想起梅拥雪那个似笑非笑,却锋芒暗藏的危险表情,晏涟如就充满了修炼的动力。

    ()?()

    ——等他有能力了,非得占卜算上一卦,问问老天爷:

    ?本作者暮寒公子提醒您最全的《我靠马甲碾压修真界》尽在[??],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

    人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可以以意想不到的姿势跌倒两次,每次都是不同的姿势?

    ()?()

    晏涟如的手指眼花缭乱地拨动起来,已经做好了跟梅拥雪同归于尽的战斗准备。

    拨动星盘的卦象已经被他按在指尖,一触即发,只等接下来梅拥雪稍有动作,他就……

    梅拥雪噗嗤一声笑了。

    她素白的衣角上还泼溅着未曾干涸的鲜血,有一滴染上她的眼角,为她增添了几分险恶的凶戾。

    但她的声音却懒洋洋的,听起来让人感到放松,像是在饱餐一顿之后,因餍足而变得宽容的狮王。

    “师兄不用这么紧张。冤有头债有主,我又不会为这事灭你的口。”

    梅拥雪笑吟吟地说道:“别怕,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为了防止他们不知道这事是谁干的,我还特意留了名呢。”

    说完这句话,在晏涟如浑身紧绷的视线里,梅拥雪淡然地同他擦肩而去。

    “……”

    一片柔软的雪白衣角,不经意地拂过晏涟如蓄势待发的指掌,又毫不在乎地飘然而过。像是在芭蕉细雨里,同一朵芬芳的花朵无心间邂逅。

    晏涟如鬼迷心窍一般,真的摇动轮椅越过门槛,进去看了一眼长老的尸体。

    说实话,长老的尸体很不好看。他死前似乎遭遇了不少折磨,浑身血液都被放干,一柄长剑穿过胸口,把他牢牢地钉死在墙面上。

    但墙上蘸血留下的那笔字迹,张狂轻肆,当真好看极了。

    就是在看见书写内容时,晏涟如不免沉默下来。

    “……”

    只见梅拥雪随心所欲地写道:杀人放火者乃我一人,今以血债报血仇,不必多问。

    落款则是:哈哈哈哈梅想到吧你们!

    晏涟如:“……”

    这他大爷的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就在这时,属于天衍道的示警预感,又仿佛磐钟般在晏涟如脑内示警。

    晏涟如浑身一颤,忽然想到什么,动作有些僵硬地缓缓回头。

    然后,他就和另一位也是来找长老上供的倒霉弟子,对上了视线。

    倒霉弟子当场倒吸一口冷气,一扭头如吃到坏瓜的猹一般跑了出去,同时不忘大喊:“救命啊,晏师兄杀人啦!晏师兄杀人啦!”

    晏涟如:“……”

    啊,好熟悉的场景,好熟悉的人物关系。

    ——好陌生的罪名!

    所以说,人为什么可以倒霉成他这个样子,有人能告诉他答案吗!

    故事讲到这里,好比一幕剧集正演在引人入胜处。

    然而随着晏涟如一个抬手的动作,那黑塔壮汉就像收到什么信号般,戛然敛口,竟不在往下

    讲了。

    “?”

    梅拥雪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晏涟如曲起手指()?(),

    用关节轻轻地叩了叩轮椅把手。

    故事里?()?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年轻的晏涟如好似一朵小白花般纯洁无辜。

    而故事之外()?(),

    已经长成的晏涟如仍然像朵白花()?(),

    但却已是皮肉下隐约包着一把锋利骨头,令人不容忽视的雍容病菊。

    “你过去听到这事,可不会津津有味。”晏涟如掩着唇咳嗽了两声,“你虽然并不在意,也象征性地赔罪。”

    晏涟如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捉梅拥雪的手腕。

    “说起来,今天看你,就觉得不对。你到底怎么了?”

    晏涟如的这一下握了个空。

    之前黑塔壮汉讲故事的时候,梅拥雪面带笑容,时不时地附和凑趣两句,引着他往下继续分说,像是一个最好的倾听者。

    但现在梅拥雪收敛微笑,眼中含着淡淡的防备之意,如同结了一层轻薄的霜。

    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样,和故事中那个骄矜恣意的梅拥雪截然相反,可晏涟如并不觉得奇怪。

    要让他来评价,现在的梅拥雪,不过是烧了去那层浮于表面的金漆锦绘,露出冰雪般的瓷胚本色。

    梅拥雪挑起眉头:“少问关于我的问题,不如多聊聊你的事。”

    “就比如说,你刚刚在枫林里,念我的名字干嘛?”

    关于过去的自己,梅拥雪确实很想了解;黑塔壮汉讲的这桩旧事,听起来也确实动人心弦。

    但梅拥雪可没忘记,自己最初停驻脚步,是被一声叫破本名的沉吟给留住的。

    晏涟如愣了一下,似是没料到梅拥雪会这么直白地问出问题。

    片刻以后,他苍白的病容上浮现出一丝恼怒,不做声地从怀中取出一张保存得很精心的画纸,在膝上展开,压平折痕。

    在那张标准的通缉令简笔画上,梅拥雪的容貌历历在目。

    画像之下,还标注着一行说明性文字:

    “捉此狗男女之一,速带其去见左护法。”

    没看到姜横云的画像,估计在另一张纸上。

    晏涟如哼了一声,似乎想发出一声冷笑。只是他身体太差,发音的气流不对,当即又引发了一场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

    “我还想问你,你做了什么,就被通缉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