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救命,被病弱医仙逼婚了! > 第 65 章 拨雪寻春
    宁若缺沿着碧落川的方向驭剑,然而紧赶慢赶,居然一艘飞舟都没看见。

    等她到了碧落川,才从守卫的弟子口中得知,殷不染早就已经回到素问峰了。

    宁若缺愣了一下。

    这飞舟估计全程用的都是最快速度,烧着上品灵石赶回来的。

    负责守山门的小姑娘不认识她。

    宁若缺无法,只能以一纸传音符联系上清桐,这才被放进了碧落川。

    素问峰下,清桐和切玉正在分拣药材。

    甫一见翻窗进来的黑衣剑修,吓得差点把忘忧果捏碎。

    宁若缺潜行的功夫着实了得,倘若不是她主动出现,清桐根本发现不了她。

    清桐凑到切玉耳边说悄悄话:“很早之前就想说了,她的师门秘传怎么是潜行和易容啊,是正经剑修吗?”

    宁若缺无奈地叹了口气。

    “清桐姑娘,你用这种音量说话我是听得见的。”

    清桐吐了吐舌头,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她继续低头拣药:“你找我小师姐?”

    “嗯。”

    迟疑数秒后,宁若缺轻声问:“殷不染的伤很严重吗?”

    其实早先她就发现了,殷不染身上有血、脸色还很差。

    但那时情况复杂,她先是恢复了一部分记忆,后又试图杀九尾、渡雷劫,没来得及确认殷不染的伤势。

    要知道哪怕是在古战场,她都会时刻注意队友们的情况。

    宁若缺有些懊恼,为自己这本不该存在的失误。

    切玉接过话:“我们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师尊发了很大的脾气,药王前辈现在都还没哄好呢。”

    听这描述,宁若缺越发担心殷不染的身体状况。

    她急着去探望,朝清桐和切玉道了声谢,就直接跳窗走了、头都不回。

    清桐本来还想提醒她一句,没能来得及。

    眼瞅着那抹黑色的背影消失在山路上,清桐忿忿地折断一根灵草。

    “算了,让呆头剑修碰壁去吧!”

    *

    冬日已经悄然降临,哪怕是碧落川,也不复往常那般繁华似锦、生机勃勃。

    唯有素问峰依旧温暖如春,就连鸟雀和小动物也偏爱往这里去。

    殷不染喜静,素问峰向来不设岗哨。然而宁若缺还没到山脚,就远远的发现了好几个暗哨。

    奇怪,这是在防什

    么?

    她虽然疑惑,却没怎么放心上,继续光明正大地往前走。

    电光石火之间,有一道不同寻常的风擦过草叶,被宁若缺所捕捉到。

    她反应极快地后撤一步,十几枚细如发丝的银针从她面前飞过。

    又尽数没入一旁的树干中,连针尾都看不见了!

    随后一道颀长的人影慢悠悠地从一旁走出,是宁若缺熟悉的、端正严肃的面孔。

    秦将离抬手,指尖有银光一闪,银针势如破竹、又将宁若缺逼退好几步。

    宁若缺整个人都是懵的,还没有想明白秦将离突然发难的原因。

    她的手搭在剑柄上,警惕且生疏地喊:“少虞君这是何意?”

    秦将离反问道:“你可知我师尊为何会生气?”

    宁若缺皱起眉,心里隐约有了些猜测。

    见此,秦将离嘴角牵了牵,眼中却并没有笑意。

    她平静地陈述道:“三次了,我师妹每次和你一起出去,都会带着伤病回来。”

    “按照药王的说法,‘辛苦教养出来的乖徒儿成天和一个打打杀杀的剑修厮混,换做谁都忍不了,想把剑修抓起来教训一顿。’”

    秦将离转述这句话时平铺直叙,不带任何情绪。

    可宁若缺就是能想象到药王的神态和语气。药王若是站在她面前,搞不好真的会出手教训她。

    宁若缺一声不吭,只听秦将离冷冰冰地开口:“恕我直言。剑尊或许能护好染染,但宁若缺还不行。”

    对方毫不客气地说完,一甩袖,从地上划出一道墨痕,将她和宁若缺隔离开来。

    “师尊要求染染静养,除了她和药王,任何人都不准探视。”

    “阁下请回吧。”

    不给宁若缺追问的机会,秦将离飞身离去。

    而不远处的暗哨都围拢过来,时刻关注宁若缺的动向。

    某剑修这时才明白,原来碧落川防的人是她自己!

    她默默地原路返回,垂着细密的睫毛,眼眸黯淡无光,瞧着竟有几分魂不守舍。

    直到走出素问峰的范围,宁若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拿出一个馒头慢慢啃。

    她认为秦将离说得有道理,也能理解对方生气的原由,所以并不觉得委屈。

    她只是忧心殷不染的情况。

    看不到人,心里总是没底。

    还在人间时,宁若缺偶尔也会如此,一颗心悬着吊着,落不下来

    。

    殷家小姐挑食、娇气,肉要吃最嫩的部位,晚上睡觉得点一盏小灯,天冷了,会把衣服丢给宁若缺洗。

    但身边没有宁若缺,她就会默默藏好所有的小脾气。

    有次宁若缺在外领军一个月,等她回来时,殷不染又瘦了好多,手上生了冻疮、鼻尖都冻红了。

    饶是如此,殷不染也会提着盏灯,站在风雪里迎接她。

    那个冬天,宁若缺临行前溜出去猎了只鹿。鹿皮做成手套和小皮靴,送给了殷不染。

    殷不染朝她道谢,然后在信里问她,什么时候归家。

    数九寒天,风刀霜剑。

    宁若缺捏着那一页薄薄的纸,却像捏着一朵来自桃源的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那时候殷不染最大的愿望,是开一间医馆,然后和她一起在冬天里吃烤柿饼。

    临近傍晚,天色阴沉。

    等宁若缺回忆完,她已经叼着馒头,悄无声息地绕到了素问峰的背面。

    这里也有暗哨,但因为山峰陡峭、几乎是直上云霄,秦将离便没有留下多少人。

    宁若缺自树林间穿过,轻盈得像一只雀鸟。

    守卫的女子察觉到了些许情况,警惕地回头:“有人!”

    可身后只有一只胖胖的山雀,正在枝丫间蹦跶。

    枝叶轻微的晃动,除此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异常了。

    她的同伴轻嗤道:“哪有人,那是只山雀。”

    女子挠了挠头,满脸不解:“奇怪,我明明看到一个人影蹿过去了。”

    “你看花眼了吧。”

    在不远处的树梢上,宁若缺屏息凝神,脚下细细的树枝甚至没有被压塌。

    圆滚滚的山雀立在枝头打瞌睡,完全没注意到身边有人。

    她落地时还下意识地揪了一朵长势正好、只是有点小毒的蘑菇,塞进储物袋里。

    随后就踩着陡峭的岩壁,如履平地般蹿上去了。

    宁若缺默默地想,秦将离对她的道德评价还是太高了些。

    熟悉的小院近在咫尺,宁若缺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先掉头去了厨房。

    半个时辰后,她才匆匆翻进院墙。

    海棠花树随风摇曳,房间里有光,看上去里面的人尚未睡下。

    宁若缺顶着夜风,在门前足足站了一刻钟,想好了要说的话,才敲敲门。

    “进。”

    得了回应,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以极快地速度闪身进去,做贼似的。

    转过屏风,一眼就望见了斜倚着枕头的殷不染。

    白发如雪,眸如秋水,懒洋洋地陷在柔软的枕头和棉被里,像一朵半开半睡的莲花。

    或许轻轻一用力,就能折断了。

    她放下手里的话本,语气有几分不满:“怎么才来?”

    宁若缺有一瞬间的心跳过速。

    但她很快就低下头,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干巴巴地解释:“你需要静养,我不能来探视。”

    殷不染歪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仿佛木头一般剑修。

    “哦?那你这是在——”

    宁若缺安静了一霎,随后若无其事地拿出一个食盒。

    “我给你带了点柿饼。”

    她觉得翻墙这种事不太道德,打扰病人休息也很不好。但她想给殷不染带柿饼,所以就来了。

    食盒打开,里面是金灿灿、铺了糖霜的柿饼。

    要不是怕动静太大容易被秦将离发现,宁若缺高低得支个小泥炉。

    或许是补偿意味太过明显,她心里有点忐忑,偏过头去看窗外的棠花。

    耳朵则竖着,听殷不染这边的动静。

    殷不染面无表情:“你好像忘记了,当初你我重逢后,你给我寄了一个冬天的柿饼。”

    三天一寄,吃都吃不完。宁若缺本人还不来,问就是在外面杀妖怪。

    但她若是回信说柿饼太甜了,这人居然还能抽出空、改良一下柿饼的口味。

    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能把殷不染气得笑出声。

    宁若缺:“……”

    原来还有这回事吗?

    宁若缺尴尬地揪了一下衣摆:“那你还吃吗?”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了小口小口的咀嚼声。

    然后声音停了一会儿,殷不染垂眸、闷声道:“不是很甜,对我来说刚刚好。”

    是记忆里,经由宁若缺改良后的味道。

    宁若缺听罢松了口气,僵硬地起身道别:“那我走了。”

    她虽然想看着殷不染吃柿饼,但怕再不走就会被秦将离抓住,然后防得更严。

    殷不染目不转睛:“你要去哪儿?”

    “修炼,你好好休息。”

    宁若缺正要翻窗,就听身后传来殷不染的声音:“你以前离开之前都会抱我好久。”

    某剑修愣住了,左脚绊右脚,差点平地摔倒。

    她不敢置信地转身:“……我以前、是这样的吗?

    殷不染面不改色:“嗯。

    ⒐)

    宁若缺轻嘶了一声。

    她感觉这完全不是自己的作风,更像是殷不染唬她的。

    可她又确实丢失了一大段记忆,万一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呢?又或者,其实是她本性如此?

    一想到其实自己还有这样一面,宁若缺无所适从地捂住脸,余光不经意间掠过殷不染的眼神。

    那人把自己埋在被窝里,也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她,专注极了。

    或许把手伸过去,她就会十分可爱地仰头。

    迟疑的间隙里,殷不染轻声开口:“来抱我。

    分明是命令,可她说得好委屈、像撒娇。抱不到就会一整晚睡不着,然后把瘦瘦的自己蜷缩成团。

    就和当年,问宁若缺什么时候归家一样。

    宁若缺喉咙滚了滚,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三两步回到殷不染面前,不怎么熟练地将她揽入怀里。

    起初动作还有些僵硬,可听着怀里人的呼吸,她也渐渐地学会了摸摸殷不染的头。

    发丝像绸缎一样,光滑细腻,手感特别好。

    殷不染回应一般地蹭了蹭,眯起眼睛提要求:“你低下来点。

    于是宁若缺乖乖倾身,然后猝不及防地被后者捉住衣领、一口咬住了她的脖颈。

    湿漉漉带着点刺痛的触感传来,身体随之一麻。

    她竟然失去了平衡,被对方轻易地带倒在柔软的床铺之间。

    眼看就要压殷不染身上了,宁若缺慌忙撑起身,一手还捂着被咬过的地方。

    烫的。

    不知是她手心烫、还是她脸上的热度蔓延到了脖颈。

    她下意识地想要逃走。

    殷不染却仰头,眼巴巴地望着她:“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