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满城春色 > 第一百三十四章 番外篇
    宝慈殿里,今日竟是封了宫门。

    崇政殿的伍中官伸头在外面瞧了半天,却不得一点要领,便是守门的寺人,根本不假辞色,见伍中官来问,只回一句:“圣人不虞,下得令来,谁都不见!”

    伍中官直咋舌,这谁都不见,可不是把官家也括在了里头。

    一个时辰前,伍中官可是领了圣命前来,借着官家赏给宝慈殿的西域香果,只为给人打通关,不可为了帝后和睦,总不能好几日不得相见吧!

    到底灰溜溜地回到崇政殿,伍中官踌躇半天,就是不敢进去回禀。

    直到……官家在御书房里,点了伍中官的名.

    “禀官家,奴无能……进不得宝慈殿。”伍中官垂头丧气地道。

    官家咳了一声,倒没有责怪,只挥了挥手,将伍中官打发了下去。

    出到殿外廊下,伍中官缩着脖子,只蹲在地上那叹气。

    一只脚伸过来,直接朝伍中官屁股上踢了过去。

    伍中官中了招,顿觉老虎屁股被人摸了,跳起来大骂:“谁!”

    “本官!”有人在旁边呵呵乐道。

    抬头瞧清楚来人,伍中官立时变了脸,上前笑道:“哎哟,陈太医怎得来了?”

    “官家在忙?”陈子良往御书房瞅了眼,只见官家坐在御案之后,埋头伏笔,只是细瞧着,脸色却是不好。

    “可不,您便请进。”伍中官乐得将官家这位表弟给请进去,免得官家愁容满面,尽不得解。

    陈子良抬脚跨进御书房,上前见过礼,瞧着官家停了笑,便道:“给官家贺喜,圣人这肚子又大了些,肚中胎儿竟是极好的。”

    官家眉眼一挑,问:“她可还生着气?”

    “生气,未见得呀,圣人这几日脾气极好,臣过去,只见她有说有笑。”陈子良笑道。

    官家一脸怅然,倒是不肯追问了。

    陈子良想了想,道:“官家,南乡侯之事,可是已有定数?”

    “此事……”官家一脸无奈,可不是为了南乡侯李延的下处,圣人在跟自己闹着吗?

    “皇太后……一直不允。”官家叹一口气。

    陈子良“哦”了一声,颇为同情地道:“官家夹在两个女人当中,着实不容易。”

    话说如今满荥阳城都知道,皇太后与圣人不睦,确切一些说,乃是皇太后死活瞧不上官家“从头带回来”的媳妇。

    话说当年官家正值盛年,相貌英俊,还素有多

    情倜傥之美誉,去年从辽东回到荥阳城,头日先帝驾崩,次日他便荣登大宝,于国事之上甚为勤力,对皇太后更是极孝顺,只一条,这位居然是个惧内的。

    皇太后虽为养母,却是比亲儿子还疼官家,自是期盼着他后宫热闹,子嗣绵长,且官家回来之前,也算是成亲数载,却未得一男,因着这一点,皇太后到底十分介意。

    但得皇太后提及选妃之事,官家竟是一个劲摇头,只说圣人不允。

    说来可不是笑话,官家想得个女人,居然要圣人点头,此事传到外头,少不得朝中上下皆是叹息,官家可谓明君,却是夫纲不振。

    教众人纳罕的是,这位杨圣人虽是出身将门之后,且还有一位极是精明厉害,当年敢陪着张庶人远走北疆的外祖母威宁大长公主,可接触过杨圣人的人都瞧得出来,这位圣人性子绵软,不像是个喜欢拿捏的。

    “子良,无事代我去劝劝她吧!”御案之后,官家大叹一声。

    说来官家心里亏得慌,本来针眼大点的事,结果皇太后却拿来刺圣人,圣人向来惧着皇太后,转过头,便拿官家出起气来。

    陈子良嘿嘿一笑,倒是凑近了问:“官家,要不要下官给您搭条路?”

    宝慈殿暖阁里,此时正燃着弥合香,屋里尽是温润之味。

    袁嬷嬷打屋外进来,见圣人斜靠在罗汉床上,竟是在想心事,不免上前劝道:“圣人有身,可不该没事置着气玩儿,不怕伤着皇子吗?”

    “谁置气了……”圣人嘟囔一声。

    袁嬷嬷无奈地笑笑:“伍中官又被挡了驾,方才我隔着门缝瞧着,一脸的委屈,倒是像极他侍候的那位。”

    “他不委屈,皇太后那日可是替他出了口恶气,什么我宠擅专房,失了贤德,想来官家如今正痛快着,说不得没几日,这后宫便要热闹了。”圣人说着,竟眼眶湿了起来。

    “哎哟,我的天哪,怎得说着就哭起来了,”袁嬷嬷大叫:“官家可是那等人吗,还不是外头那些人挑唆着。”

    圣人自是将头扭到了一旁。

    袁嬷嬷摇了摇头,寻了一个软枕给圣人放在腰后,道:“官家为人,圣人心里竟是没数,当初先帝登基,他本该得着储君之位,结果人家竟是一弃了之,携了圣人远赴辽东,这份心意,可是难得。”

    圣人叹了一声:“早知如此,我便不随他回荥阳城,就是辽东守着,只等着他时不时来看一眼,便已是安慰。”

    “圣人胡说,既为夫妻,自当生生

    世世在一起,何来分居两处,”袁嬷嬷不赞成地道,随后又劝:“话说回来,皇太后心里一直怨怼,觉得若非南乡侯当年闹那一出,先帝也不会匆忙登位,兹后积劳成疾,未过几年便驾崩,听得说官家要将圈禁在荥阳城的南乡候放走,可不心里作气。”

    便在这时,外头有人禀报:“回圣人,陈太医求见。”

    “定是陈太医来请平安脉的,还不赶紧去请。”袁嬷嬷笑道。

    没一会,暖阁里有人进来,只是圣人同袁嬷嬷看去,现身的却非陈子良。

    “你来做甚?”圣人心里委屈,紧着掉过头去。

    “若不是见圣人,何需我还得扮成太医模样。”官家无奈地瞧着圣人。

    “奴家参见官家。”这边袁嬷嬷已然省悟出过来,紧着上前见礼,思忖一时,又忙退了出去。

    “日后便不劳官家操心,奴家心胸狭窄,德不配位,又霸着官家不放,想来这宝慈殿,该要换人来住了。”圣人终是置着气道。

    一时官家倒笑起来,走到罗汉床边,脱了鞋,干脆挨着圣人坐下:“若你有好举荐,我听着便是。”

    圣人故意往床里里侧了侧:“奴家管不得这么多,但求官家行行好,送我回辽东的秦王府,日后奴家守着肚中这孩儿过下去,倒也得宜。”

    官家瞧着圣人:“听你之意,竟是要带着咱们皇儿抛下我不成?岂有此理!”

    “日后有得是女人替官家生孩子,奴家这个,自是官家瞧不上眼的。”圣人说着,便嘟起嘴来。

    “你呀!”官家无奈的又往里坐坐,直接便要去揽过圣人。

    圣人直接一推:“不麻烦官家来哄,我再不管行那蛊惑之事了。”

    “你我乃夫妻,这蛊惑一词用得过了些,不过,”官家一笑,颇有些谄媚地道:“我这些年来,倒是只被一人蛊惑。”

    “可是那位柳奉仪?”圣人立时拿住话柄。

    官家愣住,随后便有些哭笑不得:“柳奉仪早已伏了法,你如果还提她。”

    “那是还有别人!”圣人有些不依不饶。

    “算了,知道你这丫头难缠,我并不该来。”官家倒是突然翻身,从罗汉床上站起。

    显是未料到人家就要走,圣人气急,眼泪已然扑簌簌落下:“你若走了,回头我便叫过我那兄弟从辽东过来,反正婆婆就在辽东,日后总有人照应我。”

    “你说五郎,我已然下旨,让他携老带幼,统统给我回荥阳。”官家故意板上脸

    。

    圣人这下惊了,居然从罗汉床上跪起:“你们母子不肯放过南乡侯,可是连婆婆同五郎也……”

    “知道便好!”官家返身要往外走。

    “不许走!”圣上大叫一声,随即哭了起来。

    官家倒是停下脚步,返回身来,坐回床边道:“快要做娘的人,还在耍小性儿,何时你成这般要强,倒是对着我,专会颐指气使。”

    “你放过……他们。”圣人哭得倒闭官家怀里,抽抽噎噎地道。

    官家从床边取过一条帕子,低头叹道:“且等你放过我呀!”

    “在皇太后,拿着南乡侯的事,将我叫过去大骂一顿,那意思自是清楚,说我只会碍着你……”圣人哭得极伤心。

    “先帝骤逝,皇太后伤心欲绝,到如果没缓过劲来,我们既为子媳,听着便是,不许跟她老人家生气。”官家不免教训一句。

    “我没跟她生气,可心里委屈,”圣人夺过官家手中帕子,竟是哭起来。

    官家抚了抚额头,又打量圣人半天,问:“所以就把气撒到我头上,真是何苦,我怎得就该着你了。”

    听到官家这么一说,圣人思忖一下,倒是不哭了,只偎在官家怀里:“官家,我觉得心里好多了。”

    官家到底叹一了声,耐心地道:“日后不可总如此,伤着孩子竟是不好,南乡侯那边,朕昨日去见过,他自己的意思,其母已然没了,心思到底落下,只是不想在城内待着,我想着,赐了他一座庄院,让他安心住下便是。”

    “皇太后何意?”

    “她老人家不过心里堵着一口气,只要南乡侯还在眼皮底下,未必会说什么。”

    圣人听了半天,果然也不哭了,抱住官家的腰,道:“那便好吧,倒是我任性了。”

    官家摸摸圣人头发,还在解释:“五郎回荥阳城之事,绝非我的意思。是五郎来了书信,说大长公主惦记着你,且故土难离,到底还是想回来,你且放心,好歹五郎是皇太后侄女婿,只需六娘回来在皇太后跟前说上几句,也未必就是为难。”

    圣人“嗯”了一声,似在静静地听着。

    官家将怀中之人搂紧了些,半求半劝地道:“日后不许再跟我置气,谁知道我何时堆在心里,你竟不想想,若是把我气坏,如先帝一般英年早逝,你还能得着好!”

    话说到这一句,官家竟是未得回应,低头看时,原来圣人已经睡着。

    官家无奈地摇头,再瞧瞧窗外,已经是一轮圆月高高挂起。

    见圣人睡得香甜,官家倒有些不舍得惊动她,不免抱着她,一块躺在罗汉床上,一人沉眠,而另一人,眼望着窗外夜色,又低头吻吻身边人,竟自微笑了起来。!

    绛河清浅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希望你也喜欢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