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烟回到家的时候,叶秋棠正好在客厅将所有试卷批改好。听见开门声,抬了下眼。
“什么时候出去的?”
叶秋棠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意外,她原以为林雨烟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呆着呢。
“就、刚刚?”可能是两个小时前,她倒也没想解释太清。
“哦。”叶秋棠将手中红水笔落了下来,转而提了另外一件事,“就……你刚刚提到的,问我们三天后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我和你爸仔细琢磨了下,原来是你的生日啊!瞧我和你爸,把这种事给忘了。今年多少岁?一十岁。有什么想要的吗?”
想要的,倒也没有。只是莫名的,一丝温暖涌了上来,林雨烟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扬起。
“先给你买蛋糕吧,我们在网上挑一个。”
“不用啦妈妈。”林雨烟拒绝,“程琰陪我买过了。”
“是吗?”原来出去是和程琰去挑选蛋糕了。她真是对这个女婿越来越喜欢。
“嗯。”林雨烟点了点头,跨上第一个台阶,“我先上楼啦。”
关于生日这件事,她心中早已生出几丝释怀。
父母虽然曾经遗忘了自己的生日,但转念一想,这份遗憾在学校中以另一种形式弥补,也算是传递幸福的一种方式。
第一天上完学,陈璃说她在抖音的dq旗舰店囤了俩张劵,俩个人共同去吃。
巧克力巴旦木拌拌碗分量过多,半碗就可以吃到饱。
浓厚的巧克力在嘴巴里化开,丝滑与醇厚交织,林雨烟若有所思,想到了之前那事。彼时和程琰还未确定在一起,所以总想着瞒着陈璃,现在想想,是不正确的。
缓了会,林雨烟提起那件事,又诚恳地道歉下。
不过陈璃早就对那件事不上心,大大咧咧一小姑娘,对什么忘性都大。她挑了挑眉毛,偷偷摸摸地掏出手机,给林雨烟看了一张照片,表示现在喜欢这个feel。
林雨烟定睛一看,戴着个眼睛,文质彬彬的小帅哥,果然和程琰的气质宛如云泥之别。
陈璃说他是从港大过来的交换生。
京大和港大学术上密切交往,每年都有互换学生的名额,不过只为期一年。
谈及此,陈璃略显怅然:“哎,明年这位小帅哥就要回去了。”
毕竟来年交换生的报名就要开始。
她突然抬抬眼:“烟烟,你要不也去报名下,以你的绩点肯定可以免
学费,也多个跨地域学习的机会。”
随后,这份提议又被自己的忧虑所淡化。
“不行不行,如果你要真的去了,不就和程琰异地了吗?到时候多难受,不好不好。”
林雨烟咬了咬勺子,应付着点点头。
去港大还得考托福或者雅思。
不过这都是小事,怕就怕程琰的性格。如果她要真去港大,他必定会跟过来,到时候多费事。
她倒也多没在意这件事,只说了过一天生日聚会,叫陈璃过来玩。
陈璃说,那我现在提前祝你一遍生日快乐,到时候再祝你一遍,岂不是快乐加倍。
林雨烟轻笑:“你真是个小机灵鬼。”
-
林雨烟生日当天,程琰送上卡点祝福,并附上红包,配字写到:祝我家姑娘一十岁生日快乐!
后面还加了点莫名其妙的暗示。
起初林雨烟还没看懂,后知后觉才知晓那是提醒她法定结婚年龄到了。
又不是他到,他提醒也没用啊,林雨烟嘀咕。
临近早上六点钟,程琰便早起布置生日地点。俩人准备在户外支一个烧烤摊,吃好饭,直接就可以去屋里唱k,玩点纸牌游戏什么的。
大体以粉色调为主,因为这是林雨烟喜欢的颜色。
中途林雨烟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去取蛋糕,他想了下,说下午两点半吧。
林雨烟说好。
下午俩点钟,程琰准备出门去接林雨烟之际,听见门口有敲门声,顺着门眼一瞧,是程凌威。
单枪匹马来这,他倒也没害怕,开了门。
俩人面对面对峙着。
下午两点十五分,林雨烟往楼下看了眼,没有发现程琰的人影,随后给他拨打了个电话,也没有人接听。
一般程琰不会这样,兴许有什么事耽搁。
她妈也说过最近他手头上的事很忙,能陪她过生日,她已经很感激。取蛋糕这种小事就不用他跟着来,随后给他发消息,表明她一个人去取就行。
正中午的太阳很晒,一片光明,可莫名地,心开始发慌起来。
坐的是计程车,虽然从家里出来慢吞吞的,耽误了点时间。但因为路上没什么人,正好在一点三十取到蛋糕。看了眼消息,程琰还没有回她。
不应该啊。
他时间观念很好,而且喜欢事无巨细的报备行程,让林雨烟有时候感觉有点儿烦,干脆不
理他。
这人谈恋爱弱智的像是小学鸡。
室友群在这时发消息:我们在四点钟动身,到时候可一定要拿好久好肉招待我们!
林雨烟回:好酒估计没有,好肉肯定招待着。
因为结束的比较晚,一群小女生回去不安全,所以林雨烟准备叫程琰开车送送,没准备酒。
继续往前走,突然瞥见一抹异样的目光。
非机动车道上有一辆黑色电瓶车行驶的慢悠悠,像是刻意放慢速度,与她并行。
林雨烟用余光对他打量了个遍,戴着个口罩,看不清人脸,不过能从体型判断出,大约是个中年大叔。
第六感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但潜意识告诉自己没可能。青天白日下,摄像头到处都是,没人会这么糊涂,泛混。她停了下步子,将手机塞进口袋,也不管消息有没有人回,只偷偷往旁边靠了一分,尽可能离他远一点。
余光还在看他。
林雨烟故意停了下步,蹲下身子系鞋带。耳边听见刹车声,他也停了下来。装作系好鞋带,重新起身,车的轱辘又跟着转动。又故意试探了几下,发现都是如此。
不合时宜的“默契”引起了心底的悸动,愈发响亮,林雨烟愈发感到心脏像是即将蹦出,不长在自己身上了。
手指紧紧缩起,在心中默念三个数字,她猛地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前奔跑。
“靠!”听见中年男子粗狂的谩骂,以及调转电瓶车头的声音。
-
一点十分。
程凌威看了眼时间。
程琰愈发感到不耐烦。
从他妈开始聊,一直聊到他的公司,说他年少有为,不愧是他的儿子,就跟废话样。虚伪的恭维,在这个时间点,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手机不在身上,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
不是静音,没有听见声音,也就意味着林雨烟没有打电话,更意味着他的愤怒没有到达临界值。
他舌尖顶了顶上颚,起身要走。
被他叫住,回头之时,被他抢先一步来到桌前,手指一弓,“啪嗒”一声,金属声和地面相撞,碎的粉身碎骨。
“你觉得现在失联,是她担心你的多,还是你担心她的多?”
-
林雨烟还在往前跑,随着时间的迁移,脚步愈发沉重,腹部喘息的厉害,身体软的不行。
早知道平日里程琰叫她锻炼的时候就不偷懒,现在可好
,遇到大麻烦了。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手里的蛋糕也随着她踉跄的步伐剧烈摇晃,奶油溅出,粘连在精致的盒子上,留下一道道狼狈的痕迹。
她始终没打算抛弃它,直到体力耗尽的极限值,才无奈的摊开手,生日蛋糕与地面相撞,脆弱而不堪,就像她的整个身体一样,径直撞入他的怀里。
……
“刚才有没有有没有一个这么高,这么瘦的女孩取蛋糕?”
程琰脊背稍弯,眼里含着一丝疲态。
甚至没有亲自开车,还是随机上了辆车,靠砸钱,以最快速度赶到这。
“让我想一想。”
店员在思考,抬了下眼睛,看清程琰的样貌,实在是太让人难忘,瞬间就想到两个人买蛋糕的画面,也自然而然回忆起刚才林雨烟取蛋糕的场景。
她点开电脑,查了下记账。
“十分钟前,她已经将蛋糕取走了。”
“没和你说吗?”店员感到疑惑,看来这对小情侣也不怎么恩爱。
“往哪走的。”
“好像是那……”
话还没说完,却见面前的男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
“松开!”她在挣扎,吸引到周遭零散的人看。
“你想好,这里都是人眼,也都是摄像头,如果你干出不好的事,是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楼上是居民楼,被打扰到午觉,感到不满,愤怒的推开窗,大叫道:“能不能别叽叽歪歪了,让不让人睡觉了?”
“对不起。”
他的帽檐上抬了一分,让林雨烟看清他的眼睛,浑浊,饱含着风霜,一瞬间,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只因这双眼睛,和童年时候的那双,一模一样。
“我女儿精神病犯了,我现在就带他回家。”
对外,他彬彬有礼,有理有据。楼上的那人打了个哈欠,骂了句,回去睡了。不过精神病长这么漂亮吗?他有点儿疑惑。
丁仞似乎没认出来她,但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不然也不会跟踪她这么久,明摆着要治她为死地。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现在,任何自我辩解的行为都会成为陷入绝境的催化剂。
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精神病患者说的话。
只有触及到别人的利益,才能脱险。
她往后一拉,虽然力气很小,但足以够到水果店的西瓜,倏地一下,西瓜
瓤溅起一滩红水渍,水果店大娘瞬间破口大骂,林雨烟借此机会,及时脱身。
瞧见不远处那熟悉的身影,立马跑了过去,钻进他的怀里。
“程琰。”
一个很紧张的抱,甚至有点劫后余生的瑟瑟发抖。
他低头瞧见,她凌乱的发丝,想回抱她的手悬在半空中,脑海中和程凌威的对话历历在目:
“你敢动她,我拉着你一起死。”
他说:“我不动她,我只是给你点颜色瞧瞧,看看是你斗得过我,还是我斗得过你。我承认,在商业领域,我不如你,但私下里,我会的招数可不比你少。”
他在笑:“如果你不想她受到伤害,就别在这跟我硬犟,现在把股份权转回来,我放你走。不然时间久了,看见的可就是你小女友的尸体。”
……
所以,林雨烟今天所遭受的危机,其实是他一手导致的。
他不敢抱她,也不敢用他的声音安慰她。
时间仿佛静止,只有周遭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林雨烟忽而惊呼出声,“程琰,他那个动作,好像要掏出刀。”
丁仞确实已经感到不耐烦。
臭婆娘不就是摔几个西瓜吗?比比歪歪烦的要死。到手的小鸟就这么飞走了。他的罪证也洗刷不干净了。
十几年前杀了个人,托关系找到了程凌威,他说,“我可以帮你解决,但是你得欠我个人情。”
丁仞也知道,手上沾血被洗白的人情,无非就是卖命的死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成了,这辈子安安稳稳过日子。不成,大不了一死。
可他不想死,他马上就要成功了。
程凌威说帮他解决个女孩,这么简单的事,他怎么就办不成呢?
反正身上背着命案,横竖是一死,不如拉个人陪葬。
他是这么想,手已经将刀拿了出来,却感到手腕有一阵力,让他动弹不得。抬眼一瞧,对上程琰锐利的眼眸,恍如隔世般的想到些什么,透过他的身体,看着在拨打报警电话的林雨烟。
靠。
怎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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