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只有沈燕在冷笑：
“妈！！你对他做了什么？”卫敬远扑过去想拉开卫雨，却被卫雨身上渐渐聚拢的金色弹了出去。
沈燕依旧在笑，笑得前俯后仰褶子满布容颜老去……
看着银发一丝丝地爬了她的满头，严森心中唯有叹息。
不杀生便成仁……
她定是在之前便埋下了这个伏笔，一旦失败，便用仪器吸了自己的生命去利用卫雨同归于尽……
凌子卿意识到事情不对而想定住卫雨时，卫雨已经吞了大半的金蟒。
他虽然体内承载着若斯的灵魂，但身子仍然是人类的，吞那么多灵力，必死无疑……然而凌子卿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因为吞噬太多灵力而倒在地上抽搐的卫雨，忽地全身鼓出了六个大大小小的包，他的身子也随着体内的生出的包而不断膨胀变形，直到那一个个包渐渐化为一颗颗表情狰狞的人头……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些扭曲的面容太过熟悉，凌子臣怀里的唐唐瞪大了眼：
“爸……妈……”
夏峰和滚滚也僵在那儿。
凌子卿看了眼卫雨肩上长出的双亲那熟悉的脸，随后目光移向白发苍苍却依然笑得不可遏止的沈燕。
沈燕挑衅地瞥他一眼，用嘶哑的声音对卫雨命令道：
“杀！”
掷地有声的一字后，不成人形的卫雨便带着满身哀嚎的人头冲向众人。
高远举枪，兄弟们也纷纷瞄准，却在射击的瞬间被滚滚推开：
“不要！”那可是一直疼爱自己的父母啊！！
只那么一刹那的分神，卫雨胸前倒置的人头便朝着若斯咬来。
千钧一发之际，胡骏挡在了若斯身前，若斯眼看着自己父亲张嘴咬上胡骏，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滞了。
“哈哈哈！下不了手了吧？”
沈燕话音刚落，那紧咬着胡骏不放的脑袋便被切成两半然后划着长长的弧线跌进海里。
沈燕瞪大了眼看着凌子卿踱到痛得跪倒在地的卫雨跟前，然后并指一划，其余五个人头便咕噜噜地滚了一地。
在众人呆愣的目光中，凌子卿抹了抹脸上溅到的血道：
“亵渎死者，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即使面貌相同，也绝不会认错，因为他们始终活在独一无二的地方……”随后走到痛得发狂的卫雨跟前。
卫雨浑身上下六个碗大的血口，粘稠的血流了满地，却仍怒睁着血红的眼盯着凌子卿，仿佛要将他拆骨入腹。
凌子卿轻叹一声，举手想给卫雨来个痛快，却被猛地扑过来的卫敬远抱住了脚。
“不！不要杀他！！”随后转身将不成人形的卫雨护在怀里。
“要杀就杀我吧！是我听了我妈的话偷偷给他下了药……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我不知道……”溜-达-整-理
看着泪流满面的卫敬远，凌子卿缓缓放下了手：
“即使我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你母亲给他植入的，是众妖死前的怨念……他的灵魂早已被吞噬大半，你留着这具空壳，也是徒增痛苦……”
卫敬远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卫雨泣不成声。
而此时，严森和彭达已经控制住了沈燕和卫家所有的人手，将他们分批装上车押送回去。
沈燕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凌子卿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凌子卿道：
“人首鲵身。”
沈燕一愣。
人首鲵身——女娲、伏羲的后人。
之前抓了凌子卿父母研究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当小妖处理了。但没想到，蛇妖真有这种传说中的隐性基因……
沈燕自嘲一笑：
“我千算万算竟然漏算了你！”
凌子卿摇头：
“即使算到了，你也赢不了，我们拥有你所没有的东西。”
不是灵力，而是心……
彭达走前对凌子卿道：
“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以后……”
凌子卿摆摆手打断他：
“暂时的立场统一并不代表什么，而且这次你们所谓的营救也是完全从自己的立场考虑，有很多次你们可以出手相救，却只是冷眼旁观。我是冷血动物，但并不代表我就喜欢冷血之人！”说着走过去替若斯扶起刚被翁玲施了治愈术的胡骏。
“人生就是茶几——不长但满是杯具。知足不是得到得多了，而是计较得少了……我活了千年才明白，活着不过八个字——‘忠于自己’与‘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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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凌子臣牵着唐唐去医院。
唐唐抱着花束出现在门口时，浑身包着纱布躺在床上的卫雨正吃力地对滚滚道：
“我当时没有让卫风给你下咒，是想让哥亲眼看着你为他而死……”
胡骏低了头不说话，只是紧紧握着滚滚的手。
滚滚用另一只手轻轻握住卫雨包裹着纱布的手道：
“我明白，那种谁也看不见我、听不见我的恐惧……我取代了你的一切，你恨我是应该的，但我不会因为这个而放弃我对你哥哥的感情……”
卫雨手颤了颤，随即苦笑道：
“我知道……”然后将头扭向身旁病床上躺着的卫敬远：
“是我不知足，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一直以来叫他“哥”，却没有一次是真心的。总认为他的好是给卫雨的，所以从不在意。但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却仍毅然决然地恳求凌子卿，将一半的生命给了自己……
等他醒来，自己想对他说的，恐怕扑克脸的他听了都会脸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