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站在教堂的门口，打量了一下前方的神官，将他的长相记录在脑海之中，不过由于特殊光晕的加持，倒是不太容易辨认出他的实力年龄。
根据记忆中的教堂的结构，他迅速锁定了主教办公室所在的位置，于是便转身向着左边的侧门走去。
进门之后便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阳光透过一旁的窗户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倾斜的田字格，通道的另一头是两名守卫驻立着长剑站在那里。
余烬在守卫审视的目光中来到他们跟前从外套内侧掏出一张印有维京公爵印象的白纸抵了上去。
“我奉命来见普里斯大人。”
守卫接过纸张，认真核实了一下印章的真伪，然后对着身旁的同伴递出一个颜色，便转身向后方走去。
另一位守卫则是向前一步，示意余烬抬起双手。
余烬配合对方完成了搜身的工作，虽然这种事情对于朝圣者，尤其是混沌途径的朝圣者没有任何意义，但规矩还是需要遵从的。
只不过这里的规矩倒是挺严格，要知道他见过的主教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了，就算是见过莱纳多和西奥多这样的红衣主教，也没被人搜过身。
这边的守卫刚示意他可以放下手臂，另一位已经走了过来。
“主教大人正在接待客人，您可能需要稍等片刻，请先跟我到旁边的休息一会儿。”
骑士的声音因为头盔的阻隔显得有些失真，不过倒是不影响别人听清楚。
余烬立刻点了点头，然后跟随对方的身影来到了一处单独的隔间。
这里完全是由一个大房间隔离出来的，通道的两旁各被隔离出3份，也就是说这样的等待区一共有6个，看来这位普里斯老先生的日常的业务也是比较繁琐的。
而且这里的隔音效果还相当不错，当守卫关上门后，隔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外部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传进来。
余烬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特殊的地方，便坐了下来。沙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倒是挺有弹性，让人忍不住想要躺下去。
没想到这一等就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要不是这里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他都想直接回到空冥之塔了。
终于，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以及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原本漫不经心的余烬在隐约听到索琳二字后立刻睁开眼睛出现在门口，透过不怎么透明的窗户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只见三个身影正好从房门前经过，当先的一人明显是教堂的
神职人员，走在前方为身后的两个女人带路。
在两人低声的交谈中，余烬听到了“乔里克”“仆人”“暗杀”“三个人”等关键字眼。
特纳这么快就动手了？
余烬知道乔里克正是索琳的大儿子，也是他们家族长位置的继承人。索琳据说在之前的暴乱中受了不轻的伤，以他的年龄估计很难撑得过去，因此已经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了乔里克处理。
这特纳要是顺手把人家的继承人解决了，那侯爵府可就要热闹起来了。
当门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的时候，余烬早已回到沙发上坐好，果然，脚步声径直停留在他的门口。
“先生，请跟我来，主教大人正在等您。”
……
在神官的带领下，余烬终于见到了这位闻名已久的主教普里斯，只见他头顶着黑色礼冠，饱经风霜的脸上却有着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正带着温和的笑容看向门口方向。
当他看到余烬的长相时，目光突然一凝，同时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住了，不过他反应也是极快，立刻右手捂住嘴边，借着一声咳嗽掩盖住了自己的失态。
之前在东城外的献祭法阵中，余烬带着的面具被腐蚀损坏，自那之后一直以真面目示人。
而普里斯的表情他也看在眼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也以为是老人因为咳嗽才露出了那样不自然的神态。
“大公让你来是有什么吩咐吗？”等到带路的神官退出房间后，普里斯才开口问道。
余烬颔首致意后才说明来意，“大公听说教廷的候选人有新的进展，想听听您的意见。”
“先坐下吧。”普里斯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木椅，等对方坐下之后才说道：“陛下与大公所求的目前也只有莱纳多有决心和魄力去达成，所以无论教廷有什么样的变化，奥匈都没有别的选择。”
余烬点了点头，他注意到普里斯在提到莱纳多时也并没有太多敬意，虽然后者的地位更好，但从资历上来看显然普里斯更有优势。
他知道对方的话不可能只说到这里，因此也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果然，普里斯将水杯放下之后，又继续道:“其实旧派那些人也知道，以目前的教廷来看，在声望和实力上能够压过莱纳多的人根本没有，所以他的继任只是时间问题。”
“除非……”
余烬没想到此处还有转折，立刻挑了挑眉头，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能刺杀莱纳
多，不过我并不认为阿古斯大陆有人能够办到。”普里斯淡淡一笑。
余烬刚提起的兴趣立刻就沉了下去，这个玩笑毫无营养，莱纳多的强大他可是有过体验，虽然并不清楚与阿尔斯兰究竟孰强孰弱，但他肯定这个等级的人物除非被逼到绝路，否则绝不会与同一级别的对手生死相搏。
不对！
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圣灵族必然存在终极的朝圣者，如果他们想要控制整个阿古斯大陆，为什么不亲自出手？
而且阿尔萨隆似乎也从未担心过这种问题。
感觉这应该又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余烬瞥了一眼微笑着看着他的普里斯。不知为何，从他进来开始就觉得这个老头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总有那么几分难以琢磨的意思。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尴尬，他想了想便提出了一个比较有深度的问题。
“您对西奥多怎么看？”
“西奥多？”普里斯抬起左手揉了揉了太阳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片刻之后才回应道：“实话实说，他是唯一一个我完全看不透的红衣主教。”
“哦？”没想到老人家憋了半天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余烬都感到有些意外，毕竟作为负责整个北大陆的红衣主教，西奥多名义上也算是普里斯的上级，相比与其它的红衣主教，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流应该是相对较多的。
“是的，你没听说，我不了解他。”普里斯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是在脑海中努力构建那个人的模样，“他曾经参与过西大陆的战争，甚至直接对抗过那位搅乱西大陆的祸乱之龙，虽然我并不了解那场战争的残酷，但3名红衣主教加上7名序列3的朝圣者，最终只有他与赫拉迪活下来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听说他就是在那场战斗中被毁去了面容，因此才带上面具。自9年前他晋升为红衣主教，我只见过他两次，表面上来看，他与别的红衣主教没有什么不同，但面对他时，我总是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被窥视？”余烬回忆了一下当时面对西奥多的场景，似乎没有这种感觉。
普里斯点了点头，“是的，被窥视，虽然他就在我的面前，房间里也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甚至能看清他瞳孔，但是总能感觉到似乎还有一双眼睛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在窥视着我。”
“会不会是错觉？”余烬皱眉问道。
“错觉？不。”似乎是精力有些不济，普里斯不再保持端正的坐姿，靠向椅背上的软垫，继续道：“看来大公并没有告诉你我
的途径，否则你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好吧，小看您老人家了。
余烬心中暗道，还好他此时的角色并不需要了解这些额外的东西，因此他便重新将话题拉了回去。
“大公想要知道西奥多真是坚定的旧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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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之前还知无不言的普里斯突然又改变了自己态度，他并没有去余烬所想的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我回答过你几个问题了，现在也想问你两个问题。
余烬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位看似和蔼的老人家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不过对方的话也很有道理，只不过他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楚自己这个普通的军士身份有什么值得让这位主教大人关注的。
“当然，您请问。
“如果大公真的这么担心西奥多，问什么不亲自来问我？
第一个问题就显得非常犀利，这让余烬突然有些弄不明白阿尔萨隆与普里斯的关系。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位由阿尔斯兰亲自任命的主教与奥匈皇族之间应该是上下级关系，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这么直接。
那为什么在之前阿尔萨隆与哈里克都没有刻意嘱咐他这方面的注意点。
还是说普里斯是在故意为难他？
“或许这个问题您应该亲自问问大公，我只是奉命而来。
暂时没有想到更好的理由，余烬也只能以公事公办的语气回答。
“好吧，那第二个问题，你的名字……
“是叫莱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