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还好,可习惯了进入各种场合收集情报的降谷零显得颇为不适应。也就是他入职的是可以使用一定非法手段的公安部,不然早晚得被队友列为危险人物。
    于是就这样坚持着,勉强平衡着工作、调查与不知道算不算健康的生活, 直到某一天, 他们突然在某个联合会议的参与席上见到彼此, 才突然发觉, 警方要对组织动真格的了。
    站在主持位置的是失踪了许久,让人一度怀疑是不是已经殉职了的黑田兵卫。他行走中有明显的不自然, 不知是受伤了还未完全康复还是留下了后遗症。
    松田阵平撑着脑袋,自认为自己更适合面对炸弹的人实在听不进公安的那套,只在脑子里猜想萩原研二见到黑田兵卫会是怎样的反应。
    【也许会立刻让黑田忍去认亲戚也说不定。】卷发的青年有些坏心眼地在脑海中瞎猜, 但主题却是以生死相隔的好友再度相见为中心的感人场景。
    这会儿开着非常重要的会议,松田阵平不可能转头去找还没说过几次话的同事们聊天,也没法三言两语说清楚他好友的保镖与台上那个侃侃而谈的警察厅高管到底有什么关系,只能憋着一脑门的想法。
    松田阵平的右手边是警察厅公安部的人, 因为他看到了降谷零。公安部是少数可以穿便服的部门,降谷零为了遮掩自己显眼的金发, 特地戴了棒球帽,但在全场没有第二个戴帽子的人的情况下, 反而更加显眼了。
    诸伏景光在松田阵平与降谷零之间的位置,被几个年纪颇大的老前辈包围着,猫眼的青年一遍遍给他们解释台上究竟说了什么重点。
    【日本的未来真的没问题吗?】看到设备维护与管理的部门居然大半都是头发花白,要不就是整个白了头的老头儿,松田阵平不由产生了这样的质疑。
    联想到经济命脉的设备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产物,而很多部门甚至还在使用容量以Mb为单位的软盘,在另一层面上负责设备——拆卸敌方设备的人恨铁不成钢,都想用自己研发的产品把整个部门更新一遍。
    在这样的胡思乱想间,整个会议结束。松田阵平能分心二用的大脑精准记住了他应该做的和整个部门的工作任务,与还在忙着给老领导解释的诸伏景光使了个眼色算是打了招呼,当作不认识降谷零就这么离开了会议室。
    至于伊达航,作为一线直接相关人员,他在这次任务中的工作从头持续到尾,一直都非常忙碌,连分心和他们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早在会议结束的第一时间就冲出了房间,手上还不忘发信息与部门同事沟通工作安排。
    这种会议由于保密性要求,是不可能随便分享出去的。
    松田阵平看了看手机,随即又放下,心安理得地忽略远在美国的某位小朋友。
    谁让萩原研二还没有成为警察呢,等他高中毕业读完大学再经过警校培训,估计他们这次的任务早就成为教科书般的存在了。要么是成功的案例,让众人敬仰,要么是失败的案例,让他们吸取教训。
    现在就让它作为一个惊喜,等待事后揭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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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萩原研二已经很久没有接收到与黑衣组织有关的实质性消息了,不过他并不感到奇怪。自从乌丸财团再度分割自己的经营范围,并宣布裁员60%之后,这个非法组织的活动就彻底从人前淡去了。
    虽然萩原研二坚信它并非不存在了,而是潜伏在暗中,以更加谨小慎微的方式进行着活动。毕竟当年诸伏景光提供的必须着重注意的人员名单,至今还有十数名排在前列的未能归案。
    有一些是警方特意留着没有抓捕的,目的自然是放长线钓大鱼,只等着哪天有重量级的人物咬了钩,说不定本次任务就能立刻宣告圆满完成了。
    另有一些则是因为蝴蝶效应,就像宫野一家那样,因为在某个晚上发生了小小的变化,使得整个生命的走向都发生了改变。他们或许没有成为非法武装组织的成员,或许早早逝去,或许一念之间坚守了本性。
    为了防止某些意外,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都在公安的监视之下。也许等组织彻底消亡,他们人性中的恶没有一个明确的引导方向,被永远压制在善念之下,才能彻底获得自由吧。
    被监视的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被警方监视了,所做的一切都源于本心,并不影响正常生活。被蒙在鼓里也是一种幸福。
    为了消灭组织而努力的人才是真的辛苦呢,比如刚刚来到美国的宫野志保。她终于说服了父母,成功办理了留学手续,前往了美国。
    因为是未成年人,无法使用工作签证,虽然前往接待的人员是萩原株式会社的员工,但给宫野志保办理的是留学签证。要不是她的父母在Z国有着稳定的工作和大量的财富,女孩儿的签证差点儿就没能办得下来。
    仔细捋一捋,宫野志保可是一出生就拥有着三重国籍的,只不过按照Z国的规定,当她成年后必须固定下来,究竟是选择Z国国籍或者持有日本和英国的双重国籍。她要留学的目标国家却不是这三个国家中的任何一个,也算是让人啼笑皆非了。
    萩原研二特地抽了时间去机场接人。
    看着女孩儿还没领着她的工作人员一半高,面无表情地随着人流走到自己面前,男孩儿忍不住展现了他被西式化的招待礼仪,给了小家伙一个大大的拥抱。
    宫野志保露出个无奈的倒三角眼,忍不住吐槽,“我以为你是个日本人。”
    “我是在美国生活了三年多的日本人!”萩原研二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被同化了,至少用拥抱来表示对伙伴的热情这点是同化得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