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野家的死亡真相已确认,梦野爱丽丝目前已无术式。
    另外,可以将前述五条先生那些满是主观情绪的记录删除掉吗?看着很奇怪。
    ——记录者:梦野爱丽丝
    【2015年3月6日】
    不行哦~
    ——记录者:五条悟
    【2015年7月6日】
    更名手续已全部完成,现在我叫有栖爱丽丝。可以念成拗口的Arisu Alice,也可以念作Yuuzu Alice,全看个人喜好吧。
    所以,我认为这份《梦野爱丽丝的观察报告》应该到此结束了
    ——记录者:有栖爱丽丝
    【2015年7月14日】
    虽然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过还是在这里写一下。
    我要和爱丽丝结婚啦!
    啊,倒不是我求婚成功了。实说实说,我感觉是我被爱丽丝求婚了。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总之就是,Happy Ending!
    ——记录者:五条悟、有栖爱丽丝
    第92章 纸箱子里装着什么
    【记录——2016年11月11日,东京都港区,公寓内】
    闹钟响了三次,有栖爱丽丝还没有醒过来。
    她正懒懒地躺在床上,被揉得乱七八糟的枕头盖着头顶,选择的睡姿则是不算太惬意的面朝下平趴式。从窗帘未合拢的缝隙间漏入的一线日光就落在她的脑袋上,恰好照亮了耳边那缕金发,但她依旧浑然不觉。
    她是否正沉在梦境里呢?说不好。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梦。
    总之,这确实是分外香甜的睡眠,香甜到就算被五条悟推推肩膀戳戳肚子,爱丽丝仍旧自在地安睡着,简直可以称作是奇迹了。
    “醒醒啦。”
    五条悟不算温柔的戳戳变成了更加不留情面的挠痒痒,动来动去的手指揪住她的侧腰,毫不留情捏了好几下。
    “有人要迟到了哟!”
    可能是“迟到”这个词足够吓人,也可能是从腰上传来的这类似于毛毛虫爬过般的感觉太过叫人胆寒——小概率的可能性是爱丽丝正好在这个时间点醒来了——总之她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
    肌肉记忆让她下意识地伸长了手,用力一拍床边的闹钟,然后侧身抱了抱一旁的五条悟,动作快到连体温都还来不及同化,她就已经换上衬衫跑出房间了。
    由此可见,或许这么个短暂的拥抱也是她的肌肉记忆?
    现在五条悟后悔了。早知道她醒来之后的早晨会是这般忙碌,他干脆别叫她起床了。
    “这样一来,就能在你的背上搭一整排多米诺骨牌了。”他从爱丽丝的手中夺走她刚刚抹上黄油的吐司面包,顺便说了一句谢谢,这才接着说,“然后再把多米诺骨牌推倒。你睡得那么死,肯定发现不了。”
    “请不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五条先生!”
    爱丽丝赶紧伸手抢回她的早饭,可惜只抢回来了一半——还是小小的、约莫只有百分之三十体积的一半。她气呼呼地冲五条悟做了个鬼脸,把剩下的面包全都塞进了嘴里,一边打上领带,一边把垂过肩头的发丝全部拢起,扎成乱糟糟的发包。
    “有玩多米诺骨牌的闲空,不如收拾一下你的家当。”爱丽丝指着霸占了大半个客厅的纸箱子,“都搬家两个月了,你带来的行李怎么还是一动不动呀!”
    既然说到了这个话题,五条悟当然也不甘示弱:“还说我呢,你带来的东西也完全没整理过嘛!”
    他用眼神示意着堆在走廊里的那几个纸箱子,于是她的锐气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
    是的没错,搬到新家已经两个月了,无论是五条悟还是爱丽丝,他们谁都还没有整理过自己从上一个家里带来的家当。没有整理的理由倒是很简单,自然是因为工作繁忙。
    五条老师的连轴转工作是早已知晓的常态,而爱丽丝小姐的每日加班则全都是因为练马区支部的整日繁忙。
    明明在练马区支部当咒术师的时候还能过上九点上班六点下班极少加班的正常社畜作息,怎么转职到辅助监督之后就只能天天加班了?爱丽丝真的想不通。
    得益于此,本该新婚气息满满的这个家看起来更像是搬家搬到一半的半成品产物——或者透出一种即将人去楼空的凄惨感。
    最麻烦的是,经常会出现急需什么物品却不得不从一个又一个的纸箱子里掏出来的窘迫场景。这样下去可不行!
    “我们果然还是要腾出时间来收拾一下家当才好!”关上家门时,爱丽丝一本正经如是说,“你今晚是不是没什么工作?”
    “我啊?”五条悟像模像样地琢磨了一会儿,而后才点点头,“大概率是有空的。要是你今天开车送我去上班的话,我绝对能准点回家!”
    “……不要。”
    五条先生的完美交易被拒绝了。
    “为什么不啊!”他开始嚷嚷起来了,“辅助监督开车送咒术师抵达指定地点,这不是你的工作职责吗!”
    歪理,百分之一百的歪理。
    爱丽丝装作没听到,掏出钥匙锁上门,在咔嗒咔哒的声响中飞快丢出一句:“我是练马区支部的辅助监督,才不是你的辅助监督!”
    “可恶——要是现在还是在梦里就好了!这样你就还是我的辅助监督了!”
    “啊哈哈哈没法让您如愿真的太抱歉咯。”
    说着抱歉的爱丽丝的脸上半点歉意都找不到,甚至还扬起了得意的笑。五条悟看得来气,抬手去搓她的脑袋,恰好挂在门边的“有栖·五条家”的门牌也漏入余光一角,他莫名觉得更不爽了。
    “还有门牌啦,门牌!”他一本正经说起任性的抱怨,“为什么不是‘五条·有栖家’,非要是‘有栖·五条家’?在我们之间,我才是年长的那个才对,所以应该把我的姓氏放在前面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