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得补上。”
    最后,江烟枚只是笑吟吟地配合陆炊桉,装作一无所知。
    陆炊桉杀青那天的戏,是场雨天中情感爆发的戏份,在陈导喊“卡”后他仍久久没回过神来。
    他抹了把脸,不知为何,负责降雨的洒水车还没停。长时间工作让思维迟缓,陆炊桉疑惑地皱眉:难道是这条没过?
    “陆哥!”对戏的周晋轩打断了想要扭头的陆炊桉,“能帮我看看这儿吗。”
    陆炊桉定了定神,说:“刚刚你表现挺好的……”
    “恭喜陆炊桉杀青!”
    降雨骤停,陆炊桉讶然回首,看见剧组众人捧着花束与礼炮涌上前。
    “砰——!”
    礼花绽开,飘扬的彩带纷纷扬扬地落在浑身湿透了的陆炊桉身上。
    “哎哟,搞这么隆重呢。”陆炊桉接过捧花,捻下几片贴在面颊的纸花,“这是大BOSS退场礼遇吗?”
    周晋轩此时也从地上站起身,说:“是江哥张罗准备的。”
    人群远处,陆炊桉注意到江烟枚微微笑着,手上拿着一枝红玫瑰。
    配合拍了几条宣传视频,陆炊桉迫不及待地走到江烟枚身边,还没开口说点什么,头上就被盖上了一块毛巾。
    隔着布料,陆炊桉感觉到江烟枚温柔的为他擦拭着头发,说:“恭喜杀青,炊桉。”
    身上的戏服还没更换下来,里三层外三层,沉重地压着他,陆炊桉今天六点开机,到下午四点,此刻享受着江烟枚的揉按,难免有些昏昏沉沉起来。
    陆炊桉动了动手指,想抱一抱江烟枚。
    “先去换衣服。”江烟枚握住他的手腕,“然后我们回酒店休息。”
    陆炊桉长长地叹气,听话照办。
    虽然叶一萱这个生活助理没跟来,但陆炊桉团队的其他人员也足够处理一系列事务。
    陆炊桉正打算立马订机票回家,江烟枚瞧了眼他哈欠连天的模样,说:“歇一晚,明天再走。”
    “没事。飞机上也能睡。”陆炊桉硬生生憋回一个哈欠,“你不是总吃不惯酒店的饭菜吗,现在走回去能赶个晚饭吃。”
    江烟枚摇头:“哪就那么缺口吃的了。倒是你,我可听宋哥萱姐无数次提起你的‘进组后遗症’,今晚好好休息,听见没有?”
    陆炊桉闻言,泪眼汪汪——哈欠打多了,感动地说:“老婆你太关心我了。”
    顶着七小时高强度打戏、三小时高密度台词、总共十小时工作时长、沐浴后倒头就想睡的几重debuff,陆炊桉仍坚持着,安排好了江烟枚的晚饭、和叶一萱的五分钟视频通话、上传新的剧组日常vlog后与粉丝互动……
    江烟枚心疼又生气,最后强制性夺走了陆炊桉的手机,把人按在床上,掖好被子,关灯:“晚安,老公。”再落下一个晚安吻。
    陆炊桉这一觉简直睡得不省人事,直到临近下午两点,胃部的饥饿感强行唤醒了他。
    他迷糊地睁开眼,室内一片黑暗,嗓音微哑:“老婆?”
    “嗯。”江烟枚一边应答,一边开了床头灯,“先喝点水,我叫人送饭上来。”
    江烟枚本想再让陆炊桉歇上一晚,陆炊桉却死活不干了:老天,他的浪漫巴黎求婚计划可不能再耽搁了!
    飞机落地戴高乐机场,陆炊桉完全不像个刚经历了十二个小时航程的疲惫旅客。
    他比谁都精神,不仅发型精心梳理了,从纽扣到衣料褶皱,无一不透露出他像只花孔雀的事实。
    “四年了。”陆炊桉暗暗咬牙,“再不济也是六个月了!”
    是在说被工作顶替的蜜月与新春之旅,虽然二者都算他的自作自受。
    江烟枚没忍住笑了两声:“这么怨念啊?”
    陆炊桉揽着江烟枚,手腕一甩,给自己戴上浅棕镜片的墨镜:“就一点点!总之为时不晚,我还是带你来了这里!”
    陆炊桉的行程规划相当有他个人的风格特色——
    不求标新立异,但总是最好最贵的。
    餐厅内的小喷泉随着钢琴乐舞动,陆炊桉为江烟枚戴上一副面具,携他落座。
    江烟枚举起手机拍了张夜景,给苏天澹发去。
    苏天澹已经麻木的不想再跟着报价了,打字:“多年以来,再次有了你是嫁入豪门的实感。”
    “喜欢吗?”陆炊桉举起酒杯,“我想想……就提前祝我们五周年快乐吧。”
    酒液入喉,冰凉顺滑,江烟枚与陆炊桉碰杯:“喜欢。但是直接包场这种举动,下次还是不用了吧。”
    陆炊桉点了点脸上精巧的面具,说:“必要花销而已。”
    江烟枚隐约猜到这片美丽的夜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烟花?对吗。”江烟枚轻声道,“第一次是海上的船灯。”
    乐曲走入下一篇章,陆炊桉起身邀请江烟枚跳一支舞。
    手掌相叠,气息交织,江烟枚的舞步也曾是陆炊桉手把手教导——为了某个角色。
    若用金钱与时间来衡量爱情的深度与广度,江烟枚认为自己一定是陆炊桉的此生挚爱。
    可抛却这些,眼神、话语、肢体……它们同样让江烟枚清楚,他是陆炊桉的此生挚爱。
    四目相对时,绚烂的烟花于夜幕之上肆意盛放。
    江烟枚呼吸放轻:“不会还有戒指吧,老公。”
    陆炊桉扣着江烟枚的十指,微微笑道:“原计划有的,但你不喜欢我乱花钱,不是吗?”
    “嗯。”江烟枚吻住陆炊桉的双唇,“已经足够了。”
    是一个极尽柔情的亲吻。
    “江烟枚,你愿意与我结为伴侣,从没后悔过,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