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束学察点亮了房间内所有的烛火,有些坐立不安。
他欺骗了那只鬼,说“东西”被七号房间的客人拿走,而后对方就离开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许巍告诉他,公爵还会再会来一次,那时他只需要装作突然想起来的模样,告诉他东西放在了哪,就可以安全度过今晚。
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内心仍有着隐约的不安,并随着时间的流逝,像气球一样缓慢地膨胀,只需轻轻一戳,就会立刻破裂。
可能是那只鬼给他的压迫感过于强烈,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都会恐惧地颤抖。
他或许不应该答应许巍的。
但许巍可是天启的中层成员,如果惹火了他,对方回去后很可能会给自己小鞋穿,一旦失去组织的庇佑,他在游戏里就几乎注定了死亡的结局。
他别无选择。
突然间,手边的烛火颤动了一下。
束学察立刻如惊弓之鸟般弹了起来。
他紧张地环顾四周,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的喘息声,冷汗自他的额头涔涔而下,他将后背紧紧贴上冰冷的墙壁,仿佛能借此给自己些许虚假的慰藉。
束学察用颤抖的手打开直播间,惨白着脸,试图从弹幕中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也许因为现在是夜晚,他的直播间无比冷清,只有寥寥几条弹幕滑过,还是一贯的带着恶意的嘲讽口气。
【鬼都没出现,主播怎么吓这么惨啊】
【跪下来求饶的话,我们说不定会给你点线索哦】
【猜猜它在哪】
【主播加油,别死太早】
【嘻嘻嘻】
【快来了,主播小心哦】
……
束学察捏着汗湿的掌心,慌乱的视线反复扫过房间内沉默的家具,以确认它们没有在移动。
一片死寂。
过了数分钟,胸腔下剧烈的心跳慢慢平息了下来,就在束学察以为这只是他自己的疑神疑鬼之时,猛然间,他看到身前多出的两道影子。
那一瞬间,恐惧席卷他的全身,束学察几乎难以站稳,他死死捂住嘴巴,不让失控的尖叫破出喉咙。
那只鬼正静立在他的身前。
漆黑、高大的身影完全笼住了他,灰蓝色的眼眸幽深得犹如一滩死水,霎时间,席卷全身的冷意令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战栗。束学察瞳孔收缩,想要后退,但脊背已经贴上了冷硬的墙壁。
更诡异的,是一个他熟悉的人正站在鬼的身旁。
青年身形修长,鸦发如墨,他肤色极白,俊美的五官蒙上阴翳,显出一种森冷的气质,与公爵站在一道,竟无分毫违和感。
束学察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怎么回事。
难道他的谎言被拆穿了?
还是池殊也变成鬼了?
怎么可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应该怎么办?
池殊在这时主动开口了:“公爵,毕竟这事是我告诉您的,就让我来问吧。
”
男人微微点了下头。
望着这一幕()?(),
束学察的眼中闪过茫然。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束学察的直播间内。
【?问什么?】
【我咋没看懂呢?】
【公爵旁的那个人到底是鬼还是玩家?】
【玩家吧?()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我记得这张脸】
【等等()?(),
玩家什么时候能和副本np站在同一战线了?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
究竟发生了什么?】
【前面的,指路10130365主播间,看那位主播三十分钟前回放就能了解一切】
【刚从那里过来,只能说那位主播骗鬼段位太高了,逆风翻盘】
【纯路人,但已经被那位的操作惊到了,好像还是个新人】
……
于是,在短暂的数分钟里,池殊的直播间中又涌入了不少不明所以的观众。
他视线投向束学察,缓缓道:“你把‘诗作’藏进了我的房间,污蔑我偷走了它,还试图欺瞒公爵,对吗?”
明明是问句,却带着笃定的、冰冷的压迫感,而更恐怖的,是来自他身旁男人那阴森恶意的视线,如有实质地穿透他的身体,令他毛骨悚然。
束学察本就心虚,被这么一问,更是来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空白的大脑只闪过一个念头。
被发现了。
他完了。
许巍害死了他。
他浑身战栗:“不是我!是许巍,许巍指示我做的!我也不想的,我只是听他做事,不要杀我——!”
束学察面孔煞白,尾音几乎变了调。
公爵的眼中闪过厌恶的神色。
池殊的口吻依旧不急不缓,唇角无声翘起:“那么,你把它放哪了呢。”
束学察哆嗦道:“你房间,柜子、柜子背后,我把它压在了里面……求求你们,别杀我,别杀我,不是我干的,别找上我……”
他双腿发软,语言混乱,几近要瘫倒在地。
公爵沙哑的嗓音自他的头顶传来。
“你戕害亲人,冒名顶替,妄图偷窃财物,还在我这里污蔑无辜的人……”
他的口吻越来越森冷,浑浊的眸中有残忍的光一闪而逝:“你,该死。”
束学察:……?
为什么这鬼说的话他有点听不懂呢?
不管怎样,他已经没有了解释的机会,房间里庞大扭曲的阴影已经向他袭来,惊惧之下,他赶紧发动了天赋,下一刻,束学察的身影便凭空消失在眼前。
池殊屈起食指抵着下巴,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这就是他的天赋?
瞬移?
还是穿透实体?
果然,对方就是靠它,趁自己离开,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诗作放进了他的房间。
池殊道:“先生,他……”
“无须担心。”公爵注视着对面的墙壁,冷声道,“他就在这后面。”
几秒的寂静后,伴着一声刺破黑暗的凄厉惨叫,灰
色的巨大影子便将束学察凭空卷了过来,他重重摔在地上,捂着骨折的腿,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感知到了即将席卷他的死亡,瞳孔大睁,不甘的目光死死盯着池殊,颤动唇瓣似乎像说什么,下一秒,就被灰色的怪物整个吃了进去。
房间内传来怪异的咀嚼声。
束学察死了。
尸体都不剩。
看着这一幕,池殊的心底涌起一阵荒诞的感觉。
在异渊游戏里,人命就是这样微不足道,只是几秒钟的功夫,一个活生生的人便彻底消失在世界上。
被他亲手算计而死。
但池殊并没有感到怜悯或类似的情绪。
想要杀死别人的人,就应当做好被反杀的觉悟。
他只是突然有些感慨而已。
观众们消费着玩家的恐惧,争斗,以及死亡,一条条的性命在这里变成用以消遣的精神鸦片,一个直播间消失了,还有无数个直播间等待着他们。
异渊最大程度地激发了人在生死关头的求生欲与恶念,那一幕幕血腥暴力的场景无时无刻不刺激着观众的感官,它几乎完美地将杀戮和娱乐融合在一起,交织成一张巨网,笼罩在玩家与观众的头上。
笼子里的人,和笼子外的人,都无法逃脱。
……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公爵缓缓看向了面前的青年,哑声问:“他说的……许巍,是谁?()?()”
池殊的眸子眨动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他是客人之一,看样子,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
公爵:“他也和你有过节?ツ()_[(.)]ツ?来ツ♂?ツ♂?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ツ()?()”
池殊:“有一点。()?()”
公爵:……
你怎么和谁都有过节。
池殊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许巍,他应该也想不到这种栽赃给我的办法。啊,许巍的房间号是十二,如果公爵您方便的话,或许……可以警告他一下,毕竟您是这里的主人,作为客人,我们都听从您的安排。”
他的唇角微微扬起。
既然要坑人,当然得坑到底了。
公爵沉默了片刻,自鼻腔深处发出了一个音节,大概是接受了池殊的建议。
他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身份卡,上面显示他的天赋有效时长还剩余十六分钟。
他得好好利用这些时间。
池殊道:“先生,后日便是您与塔瑞拉小姐的婚礼了。但在城堡里住的这几天,我似乎没有看到过乐师。一场盛大的婚礼,怎么能没有优美的音乐呢?”
公爵森冷的目光看得人心底发毛:“你的意思是?”
“我想向您自荐。”
青年面上的笑容温和而无害:“我是名不错的钢琴手,希望在您的婚礼上,能让我演奏的乐声传遍整个城堡,令您与新娘新婚的喜悦洋溢在这里的各个角落。”
公爵沉沉注视着他。
直播间中。
【嗯?主播又在打什么主意?】
【懵了】
【不是,主播真想把钢琴师的身份给坐实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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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解,看主播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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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看过这副本的解答一下吗,最后一天到底会发生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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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我好像有点猜到他想做什么了……主播不会想彻底摆脱客人身份的制约吧】
()?()
【部分弹幕已屏蔽。】
……
池殊有个疑问。
对于[万诡迷]天赋,它的持续时间是一小时,但游戏并没有标明,它的持续影响是多久。
倘若对方在一小时之后回想起自己做的那些反常举动,觉得不对劲又找过来了怎么办?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被发动[万诡迷]天赋的对象,在天赋时间结束后,依旧会遵循那段时间所许下的承诺,以及……部分保留那时对他的情感。
事实到底如何,值得一试。
半晌,公爵开口了:“可以。在最后一日我会让管家将钢琴搬出来,你将作为我的乐手参加最后的晚宴。”
“不胜荣幸。”
在和他到房间拿走“诗作”后,公爵离开了,池殊则盯着身份卡上[万诡迷]的持续时间,很快,倒计时清零,等了一会儿,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动静。
公爵没有去而复返。
看来即使在[万诡迷]失效之后,被施加的对象回忆起这段记忆时,即使感到些许的违和,但依旧会自动将它合理化。
也就是说,只要提出的不是太离谱的要求,就算不在天赋持续时间内,对方都能让它实现。
是个不错的能力。
[万诡迷]后的临界次数已经由1变成了0,但依旧有继续使用的选项,游戏对此并不限制,但回忆起薛琅之前的描述,池殊忍不住想:
……过度使用天赋,到底会消耗玩家的什么?
也许,自己也可以在之后试一试?
把这个极度作死的想法丢出脑海,距离天亮只剩几个小时,池殊抓紧时间补了一觉,在白天的铃声响起后下了楼。
玩家们很快就注意到,束学察消失了。
他们去对方的房间里找了一圈,四处都翻遍了,也没能发现他的尸体。
许巍的脸色也并不好看。他的形容略显狼狈,可能是昨日公爵前去“拜访”过他的结果。
餐桌上,他阴沉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神色如常的青年。
他藏在桌下的手指紧握成拳。
作为束学察的联结队友,他已经得知了对方昨夜的死亡,毫无疑问,就是这个人的手笔。
而且不知为何,公爵在昨晚找上了他,尽管对方并没有下杀手,但他还是使用了一次B级的保命道具,一想到这个,许巍就气得心都在滴血。
池殊。
他将这个名字狠狠地在牙齿间研磨,但碍于这里还有很多玩家在,不好发作,他的指甲用力到在掌心留下道道血痕。
等他离开这个副本,他就会立刻把这个人的名字上报天启。
池殊此人,绝对不能留。
青年坐在位置上,感到来自对面的冰冷的注视,掀了下眼皮。
不消说,这视线的主人肯定是许巍。
看来那人已经连掩饰都不想掩饰一下了。
许巍早就看他不顺眼,昨晚更是因为他损失了一位队友,此刻肯定恨不得直接把他给活活撕了。
当然,仅限于想象与做梦而已。
池殊漫不经心地想着。
早饭过后,他独自去往四楼。
他有预感,这次行动可能会比较危险,而且那里通道狭窄,两个人很容易发现,便没有叫上薛琅。
轻车熟路地来到公爵的房间,池殊打开房门,闪身进去,他踩着椅子,迅速拆下天花板上的可活动砖块,一截梯子沿着他的动作被放了下来。
而后,池殊将椅子复原,顺着它小心地爬了上去。
木梯很陡,踩上去的时候发出吱呀的细响,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散架,池殊轻手轻脚地爬进了入口,发现天花板上竟然有着不小的空间。
周遭黯淡的烛火随着他行动时带动的气流摇晃着,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他干脆打开手电筒,站了起来。
刺白的光束照亮有限的空间,空气里飘舞着呛人的灰尘,腐朽的气息直冲鼻腔,角落里堆放着杂物,看样子许久都无人过来打理。
借着手电的光,池殊看到了一条通往上方的楼梯。
木质的阶梯,很陡,扶手也有部分残缺,藏在拐角后的另一端无法被光照到,池殊沿着它缓缓向上走去。
哪怕极力放轻脚步,但木头结合处发出的声音依旧尖锐刺耳,像拉响的风箱一样在空间内吱呀作响,折磨着人敏感的神经。
走了数十级阶梯后,他来到了一处供人停留的平台。
在上方,老旧的楼梯依旧继续向深处延伸,手电筒的光照过的时候,它们投下憧憧的影,犹如一排排倾斜的牙齿。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高度……应当是五楼。
五楼的上方,竟然还有空间?
池殊仰着头,那里没有尽头的楼梯仿佛旋转着通向一张巨口,就连光也被无情地吞噬,浓郁的黑暗彻底阻隔了视线。
未知令他的心头涌起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还是等会再去看看吧。
池殊拉开与平台相接的木门,伴着他的动作,一束光漏了进来,而后越来越大,池殊眯了眯眼,以让眼睛适应光亮。
门背后是红色的光。
一条条血丝一样的东西漂浮在光束里,犹如浸泡在溶液里的寄生虫,池殊眨了下眼,它们又消失了。
他屏住呼吸,走了进去。
在他的身后,门无声合上,几乎和墙面嵌为一体,只留下几条极窄的缝隙,不仔细看根本无法注意。
这是一间卧房。
床榻摆在房间的一侧,上面铺着红色的被褥,另一头,是梳妆台,一面巨大光滑的镜子映照出青年此刻的模样,台上还摆着一些女性用的首饰。
池殊微微一愣。
这里是……
门外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哼歌声。
伴着不急不缓的脚步,对方正朝这里靠近。
(s)?()
门把手向下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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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口一跳,条件反射地就躲进了角落里的帘子。
(s)?()
这是一面长度到地、颜色血红的布帘,只要不揭开,外面的人就无法看到里面的景象。
(s)?()
几乎在他刚藏进去的一瞬间,门便被打开了。
也就是在那一刻,池殊猝不及防与一张焦黑的人脸对上。
那张脸没有眼睛,唇部微微咧开,脖颈往前倾出一个怪异的角度,仿佛下一秒就会和池殊来个交换唇部细菌的亲密接触。
池殊:……
他警惕地往后仰了仰脊背。
见人脸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松了口气,身子朝旁无声挪了些许。
女人空灵的哼歌声在房间内回荡,伴着不时走动的脚步,也就是在这时,池殊发现,在这面帘子后,竟有数张焦黑的人脸一齐微笑地注视着他。
它们的面庞僵硬得就像拙劣的面具,脖颈下的身体也呈现出各种奇怪的姿态,皮肤如同被火烧过一般,焦黄得逼近黑色。它们定格在原地,就像……商场里摆放的人偶。
耳边在这时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玩家当前副本探索度:90%。
恭喜玩家已创造本副本历史最高探索度!直播平台将持续将你的直播间推送给更多观众,希望玩家再接再厉。】
池殊有些意外。
探索度达到九十了。
看来他已经无限地接近那个副本的真相。
他数了数,这里一共有五具人体。
池殊试探地朝其中一具伸出手去,指腹触碰上它手腕处的皮肤,粗糙的触感传来,让他感觉自己正在摸一张干枯的树皮。
池殊发现,它们的皮肤很脆弱,自己甚至不需要用力,就有一片片死皮般的东西从它的身上掉下来,露出下面灰白的石膏。
见此,他不由一怔。
所以说,这些都是石膏做成的人像……只是被在表面披了一层人皮?
谁动的手?爱丽尔?公爵?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人皮……又是从谁身上扒下来的。
池殊转动身子,悄声将布帘拉开一条极窄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往外看去。
血红的光晕下,一身红衣的女人正坐在巨大的镜子前,只剩森白骨头的五指抓着一把木梳,一下又一下地梳着自己及腰的头发。
她梳得很缓慢,梳子摩擦过头皮,发出嘶嘶的细响。
镜中倒映出她缺失五官的脸庞,对应着嘴唇的部位挤出些许怪异的褶皱,就像微笑。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她放下了手中的梳子,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池殊松了口气。
这里不能久留,对方随时都有可能回来揭帘子,他得尽快离开。
青年动作轻巧地从布帘的缝隙钻了出去,打开那扇隐蔽的暗门,身形隐没在黑暗里。
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池殊抬头望向通往楼上的楼梯,犹豫了几秒,最终
,还是朝那里走去。
不知为何,那个地方总给他一种隐秘的不安感。
这条楼梯比他之前走过的任何一条都要长,扶手上没有烛台,一片黑暗里,仿佛只余下他手电筒惨白而虚弱的光。
死寂蚕食着他的心脏。
终于,在他的上方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门。
两边伶仃的烛焰晕深门上的色泽,使它看上去犹如涂抹不均匀的血迹,在当下的环境里,显得无比阴森而诡异。
门上没有锁,也没有把手,它紧紧和墙壁长在一起,池殊深吸一口气,将手慢慢贴上了坚硬的门板。
掌心冰冷的温度令他的指尖颤了颤,触感有些湿黏,某一瞬间,门板仿佛变成了柔软的、怪异的血肉,在他的手下蠕动。
池殊做了个深呼吸,下一刻,往前用力,推开了这扇门。
门轴发出尖锐的惨叫,像根针一样在他的心口狠狠一戳。
门后的景象一点点呈现在池殊的眼前。
那一瞬间,他站在原地,瞳孔微缩。
一个巨大的、圆形的祭坛矗立在他的面前。
祭坛顶端垂悬着倒吊天使的十字架,六条深红如血的楼梯通往它的最中央,周遭环绕的枯白蜡烛如同人的手指,在祭坛的正中心,一条黑色的衔尾蛇游走在地毯上,深紫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恶意残忍的光。
此时此刻,他正处于整座古堡的最顶端。
灰色的天幕几近压到他的头顶,在视线无法穿透的黑暗中,无数不可被观测的异形隆起怪异的轮廓,发出低沉的咆哮。
高大的祭坛之下,那个仰望着它的青年显得如此单薄而渺小。他修长的影子被拉得扭曲,鸦色发丝掩映着侧脸,不经意间裸露的后颈苍白、脆弱,透出些许微薄的血色,仿佛无机质的瓷,一折即碎。
池殊的眸光闪动了一下,一步步朝祭坛走去。
在他没有看到的背包里,那一刻,名为【[招厄]的注视】的道具由灰色变成了待激活的鲜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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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