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此乃人生四大喜事,然而易殊却在洞房花烛的夜晚,失踪了。
夜逐渐深了,寒风簌簌,东篱村万籁俱寂,道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此时酒宴已经散去,朱三、牧渡等人正帮忙收拾打扫,屋内红烛闪烁,佳人静坐床头,唯独不见丈夫的身影。
不一会儿,易鸿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那怂娃子哪去了?洞房都不入了?等他回来,看老子不打断他的腿!”
老远就听到老爹吼声的易殊,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此刻他的酒意全无,脑袋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推开柴门,见到怒气冲冲的易鸿时,易殊缩了缩脖子,轻声道:“爹。”
“兔崽子,去哪了?”见到易殊后,易鸿心中舒了口气,脸上的阴沉之色依旧未减。
易殊挠了挠头,略有些尴尬道:“喝的有点多,出去走了走,顺便散散酒气。”
易鸿冷着脸,沉声道:“赶紧进屋吧,大婚当日,让新娘子独守空房,这般恶劣行径,这就你这混小子能做出来。”
易殊目光中闪过几分愧疚,闻声点头道:“孩儿这就进去。”
说罢,易殊不再拖沓,往微亮的屋子里走去。
易鸿转过身,看向牧渡、朱三等人,缓缓道:“今日多谢诸位帮忙,怂娃不懂规矩,让大家见笑了。”
“易伯伯哪里的话。”牧渡冲其抱了抱拳,说道:“既然易殊回来了,我等便告辞,改日再来登门叙旧。”
“诸位辛苦。”
......
屋内红烛摇曳,墙上鲜红的喜字异常明显,桌案上两杯合卺酒静静的搁置在那里,灯火缱绻,宛如一双如画颜容。
易殊怀着沉重而忐忑的心情进了屋,宁蓁依旧蒙着盖头端坐在床边,在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后,便清冷地说道:“你还知道回来?”
“客人们刚散场。”易殊随便找了个烂理由搪塞。
宁蓁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心中的怒火,片刻后,轻声说道:“先给我把盖头掀了吧,闷得慌。”
“好。”
易殊应了一声,旋即来到床榻旁,伸手将盖头取下。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今日的宁蓁极为动人,红色合服加身,自有一番清冷高雅的气质。双眸灵动,宛如一泓透着波澜的清水,佳人在侧,烛焰映照之下,红唇轻抿,莹
白细腻的肌肤,宛如牙雕玉琢,白皙的脸颊不知为何竟是浮现出两团淡淡的红晕。
看着眼前容色照人的女子,易殊顿觉口干舌燥。
“你...”
易殊想说些什么,但似乎又无话可说。
宁蓁眉眼如画,冷傲的声音响起:“合卺酒还喝么?”
“不喝了,赶紧睡觉。”易殊应付道。
宁蓁皱了皱眉,心道这小子太嚣张了,决定不再给他好脸色看。旋即她直接站起身,端起桌上的合卺酒,将其送到易殊面前,冷声道:“喝了它。”
“我若是不喝呢?”贱贱的神色自易殊的脸庞浮现。
宁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只见她瞬间揪起易殊的衣襟,把易殊摁到床上,然后将手中的酒水强行给他灌了下去。
这画面...属实有些辣眼睛啊!
“咳咳咳...”酒水入喉,引来一阵呛咳,易殊大怒,高声喝道:“你个疯婆娘!”
宁蓁起身,自己将另外一杯酒淡然地喝了下去,随即来到桌案旁,靠近红烛镇静地坐下,一言不发。
易殊极为懊恼地来到她的面前,怒视着她的双眸,说道:“成亲之后,我便是你男人,身为妻子,应出嫁从夫,三从四德,你...你刚刚竟敢对我如此无理,信不信我现在就休了你!”
宁蓁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不知何时,一柄小巧精致的匕首出现在她的手中,只见那小小匕首在她手里快速翻转,像极了当年小朋友在课堂上转动的笔杆,烛影摇晃,昏暗的光线打在匕首的刃上,折射出冷厉的光芒。
寒光暴射在易殊的脸庞上,后者顿觉后背一阵发麻,他重重地咽了口唾沫,再也没有了先前半分的嚣张。
他差点忘记,眼前的女子曾经在雨夜中为了救自己也杀过人,而且杀人的手段丝毫不比自己差。
“那个...有事好商量,新婚之夜,舞枪弄刀的不好...”易殊苦笑一声,小心翼翼地说道。
或许暴力能解决很多问题,但如果自己的暴力值比不上人家的时候,还是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讲道理吧。
“我饿了,给我去做饭。”宁蓁的俏脸依旧毫无表情,继续认真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饿了?
易殊使劲搓了搓脸,这才想起来自家的婆娘似乎从中午到现在都没进食,没办法,古代的婚事太讲究,客人在外面把酒划拳时,新娘子必须在屋中独守空房,静等丈夫的到来。
当然,如果新娘子
运气不好,找了个像易殊这么坑的丈夫,估计得饿到大半夜。
“你不会到现在都没进食吧?
易殊眨眨眼问道。
此时,宁蓁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地笑,表情依旧清冷:“你说呢?
易殊挠了挠头,神色愈发尴尬,旋即轻声道:“好吧,你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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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
“做鱼行吗?
宁蓁摇摇头,道:“鱼太腥,难吃。
“刚才还剩下些羊肉,要不吃羊肉吧。
“大晚上的吃羊肉,太腻,而且容易长胖。
“饼馍如何?
“太干巴了。
“那你到底想吃啥?
“随便。
“......
瞧瞧,这对话是不是忒熟悉?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易殊真想立马制作一种雪糕,上面写着“随便
两个大字。
“那就油泼面,再挑就啥都不做了。
易殊瞪了她一眼,替她做了最后的决定。
缕了缕额前的鬓发,宁蓁似乎想通了,点头道:“那就油泼面吧。
易殊轻声叹了口气,新婚当夜不去跟自家的婆娘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反而伺候人家吃面,他怕是这个时代地位最为低下的男人了吧?
“等着!
易殊恶狠狠地说道。
宁蓁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你最好快点,要不然今晚你休想到床上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