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季炎终于开口了。“就是他今天说话太狠了,我有点接受不了。”
    “这不情况不同么。如果你也到了要魂飞魄散的地步,你哥还能放着你不管?肯定先救你了。”
    “你刚才说你也有个哥?”季炎从季沙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
    “嗯,有一个。我哥比我大7岁,现在应该结婚了吧。我有9年没见过他了。我哥从小就特厉害,嗯。。。”季沙想说学习好来着,但是在宋代这个词好像不是通用的。“很聪明。反正就是啥都好。”
    “有我哥好么?”
    “不相伯仲吧。”
    “不可能。”季炎憋了季沙一眼。“就你这样,我就不信你哥能比我哥强。”
    “咱俩一个样好不。”季沙露出一副死鱼眼。
    “。。。。。。。。”
    “我们那时候,季家只有一个人可以修习阴阳术,因为要封印一个阴灵,灵脉都被一个人占尽,而召唤的式神只能是荒魂。”
    “这样的话。。。”季炎看着季沙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嗯。”季沙点点头,依旧嗑着瓜子,“会孤寂终生。”
    “你是季家的大祭司?”季炎问道。“你的名字里没有辈分啊。”
    “季家只有一个大祭司,就是你哥。不过在我那个时代,我的确是大祭司。”季沙放下装满瓜子的带子,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大祭司被选在我们这一只里,本来选中的是我哥。后来,我哥喜欢上一漂亮姑娘。然后说要对人负责,照顾人一辈子。我也不知道他是酒后乱性还是咋了。为了这事,死活不肯接受阴阳师的传承。上一代大祭司是我大爷爷,他那会被抬到我家来,就剩下一口气了。我估计我哥要是在强下去,我爹没准真能把他打死。然后我就擅自接下了慑天。
    小的时候,多少有点个人英雄主义。虽然我一接下就后悔了,不过还是坚持下来了。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也会想当年的事情。我哥那么聪明,他不会想不到我们这一支只有两个男丁,如果他放弃阴阳师的继承,我就一定要顶上去。”季沙看着季炎,就像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结果就是,我哥在我和他喜欢的姑娘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她。”
    “季沙。”季炎也放下瓜子。他没有想到季沙会有这样的过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
    “你用不着这样。”季沙又从口袋里捞出一把瓜子。“别那种眼神看我,怪恶心的。当时被一个人扔到季家老宅的时候,我也挺怨的。后来就想开了,这不也过的挺好么。 季炎,你不是我,你和我不一样。季卫煊和我哥也不一样。”
    “季沙,你真可怜。我觉得我哥比你哥好多了。谢谢你。”季炎拍了拍季沙的肩膀,很义气的说。“等我把哥救出来,让他认你当干弟弟。”
    “算了吧。”季沙斜着眼睛看着季炎,“差着辈分呐。”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季炎撞了撞季沙的肩膀。
    “你哥的想要的是定幽镜。只要定幽镜毁了,他就不会在帮着襄阳王。少了他的助力,我有把握拿到盟书。”
    “定幽镜在哪?”
    “我还在找。”季沙的话音刚落,从营帐外飞来遗传纸人缠绕在他的手臂上。季沙看着纸人,沉吟了片刻,“找到了。果然藏在襄阳王府。”
    “那我们去找。”季炎翻身坐起来,拉着季沙的胳膊。
    “找毛啊。”季沙反手拉住季炎。“瓜子还没吃完呐,接着嗑。”
    “你怎么就不着急呐。”
    “急有什么用,颜查散那有军师。运筹帷幄是他们的事,咱们只要听从安排就可以了。”季沙抓了一把瓜子塞到季炎手里。“咱们等着就好了。记住了,咱俩现在身份已经换了。你一定要和白玉堂一起行动。”
    “其实我一直挺疑惑的,为什么要弄这么麻烦。”季炎问道。“你的阴阳术那么好,白玉堂的武功也高,做到自保完全没有问题,为什么要换我替你去。”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自保是没问题,但是我保不了他。”季沙转过头看向季炎。“我要确保泽琰的安全,而你是我的王牌。”
    “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有种自己被利用了的感觉。”
    “别这么见外么。”季沙伸手揽住季炎的肩膀。“我帮你救你哥,你就替我保护好我的男人。我们各取所需啦。”
    “你说什么。。。”季炎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
    “泽琰是我男人。”
    “额,没事了。。。”季炎回过头,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少给我装正经。你对你哥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季沙憋了季炎一眼。“为了我哥,我可以杀任何人。”季沙学着季炎的样子,把这句话念出来。
    季炎干脆抢过季沙的瓜子,不再理他。季沙拍了拍身上的碎屑站起来,向营帐外走去。掀开帷幔的时候,他小心的摸了摸胡子,没有粘歪。刚走出没有久,就看到丁兆蕙和丁月华兄妹俩。季沙本能的想要绕道,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季炎,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去。
    “丁二哥,丁姑娘。”季沙抱着拳很客气的和他们打招呼。
    “小炎。”
    “季公子。”
    “别这么叫我。要隐藏身份。”季沙回过头看了看左右,好在并没有什么人。
    “小黑这名字太难听了,我也是看到周围没人才敢这么叫你。季沙真是缺德,给你起个这么难听的假名。”丁兆蕙在季沙肩膀上拍了两下,他手劲很大,季沙咬着牙硬扛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