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喊出了巫灵的真名,巫灵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诧异:“如果你在现实里也认识我,你就该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那你就该明白你准备说的话到底有没有意义。”
    “对,在现实里,你是我永远得不到的东西。”白衣的手停在半空僵了一阵,然后重新落在巫灵脸颊上,“但是在这里,只要我不放手,你未必能从我手心里逃走。”
    “好,那你就试试看吧。”巫灵笑着退后几步,重重的撞在竹枝上。
    风雨楼的杀手顷刻间倾巢而出,无数把淬了毒的匕首如同蝎子的尾针争先恐后的划向巫灵的脖子。
    换成平常,狐狸未成精肯定只能大呼小叫让巫灵躲开,到底还是什么忙都帮不上。但此刻他还来不及大呼小叫,身体已经先于意识活动起来,自马背上飞跃而起。
    “等等!”兰陵笑笑生跟着杀了出来,却不是直接去营救巫灵,而是拦住了他。
    “还等什么?巫灵……不管你们服不服,好歹他现在还是剑弑天下的名誉老大吧!”狐狸未成精心急火燎的吼。
    “先别冲动,看清情况再动手。”巫灵那边险象环生,兰陵笑笑生却一点也不着急,照样摇着扇子,“再说不是还有堪称人间凶器的白衣吗?”
    兰陵笑笑生说得没错,同样是玩扇子,狐狸未成精还没见过第二个人能把扇子玩得那么凶狠霸道,白衣没有用冰火雷暴之类标准的贤士攻击法术,也没有用任何需要时间来聚气的大范围伤害法术,扇子的光影以接近刺客开了狂驰之后的恐怖速度在风雨楼的一众黑衣杀手当中上下翻飞,衣摆的金绿色在竹林的阴影下舞蹈一般飞旋,绚丽夺目,而且不留一丝余地。
    贤士不是近战职业,要想发挥出所有的力量就得先拉开距离聚气开大招,但他此刻不但要对敌,还要保护巫灵。
    以己之短攻人之长,虽然现在白衣目前仍然占尽优势,但毕竟无法应付蝗虫一样铺天盖地而来的风雨楼杀手。
    他这次不是在玩耍,而是在玩命。
    “再看下去两个人都要搭进去了!”巫灵不怎么躲闪,旁人看来或许是他存心找死,只有狐狸未成精知道那是因为他根本无从抵抗,越躲反而越容易让人看出他武功尽失!
    “哦,别急别急,巫灵从来就不是弱者。现在这么多杀手,你冲上去是打算三个人都搭进去?”兰陵笑笑生继续摇着扇子说着风凉话,“呐,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
    十万火急,狐狸未成精也顾不上继续保密了:“开心你的头啊!巫灵武功尽失!”
    “武功尽失?”兰陵笑笑生诧异了一秒,然后重新笑起来,那笑容里充满了古怪的戏谑玩味,“那就更应该好好看看了。”
    白衣那边一个疏忽,风雨楼杀手已经扑到巫灵身后,手中短匕如同索命的引信,带着一阵毒雾悄无声息的袭向他的后背。白衣连出声告急都来不及,迅速半转过身子把巫灵揽进自己怀里。风雨楼的匕首都是特制的,刀尖上有一道内弯的倒钩,一旦碰上就会紧紧咬入肉里轻易无法拔出来,即使这一刀无法致命,毒液也会源源不断的输送进猎物体内,直到生命终结为止。而那些毒液也是独家专利,所有杀手都戴着手套,就是害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命也给搭进去。
    “咳咳……”白衣口中不住的流着紫黑色的毒血,却依旧紧紧的抱着巫灵,用那一付专属的玩世不恭表情问,“我又救了你一次,有没有感动?有没有?”
    “你救我,就是为了让我感动?你的追求未免也太低了。”巫灵的表情没有一点动容,却用哄孩子的态度轻轻拍着白衣的背,“徒弟,你又输了。”
    “跟你斗,输的永远都是我……”白衣苦笑连连,“不过……巫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武功尽失吗?我死了,你也得给我陪葬。”
    巫灵淡淡的笑着:“你知道我武功尽失,那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
    根本不用白衣来做总结陈词,风雨楼的杀手已经发出一声呼啸,一同向巫灵发动了总攻!
    嘭!一道黑色的半圆形光幕自巫灵身边展开,浓淡深浅的墨色在沿着无形的弧形球面缓缓游移,一亮一暗,光彩夺目,噼里啪啦的迸发着雷火爆燃的声音,靠得太近的杀手几乎都是一击毙命,离得略远的也各有损伤。
    “谁敢动我的人!”狐狸未成精挡在两人面前强撑着气势怒吼,边吼边腿肚子发颤。
    “……我的人?”巫灵瞬间笑场。
    “笑P啊!难得我千里迢迢跑来救你,你就发自内心的感动一下吧!”这不是他第一次展开剑气化龙,但这一次和以往都不一样,以往那些雷火仅有防御效果而没有攻击效果,身体也几乎没有任何反应,但这次他居然累得几乎脱力,要不是全靠意志撑着,估计当场就趴下了。
    “师父,狂霸酷帅叼炸天啊!果断点赞!”蓝莓的眼眶里充满了激动的泪水,当然也不排除光球过于刺眼这个因素。
    “狐狸……我算到了一切,唯独漏算了你……每次都漏算了你……”巫灵苦笑,“你真是我命中注定的克星啊。”
    “你大爷,就不能说句好话吗?”狐狸未成精完全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劲头一松,光幕嘭的一声碎裂于无形。
    根本用不着号令,杀手们已经再次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狐狸未成精双腿一软,扎眼的功夫匕首已经挥到了脖子面前,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匕首的毒气沾上了皮肤,瞬间就有一种皮肤被撕裂般的痛楚,他根本来不及分辨那种疼痛是来自于锋利剑气的割裂还是阴狠毒气的腐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