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藏在鲁清心中好些年,一旦得到机会吐出,便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
“我跟你这种毫无羞耻心的人不一样,我有自尊知道被痛苦折辱的滋味,你还有你们玄妙观究竟为什么要存在?!你们的存在就是对我最大的折磨!!”
苏云汀翻滚一圈,落地时候听到这句话,觉得既匪夷所思又不能理解。
“万物既然存在便有其意义,你凭什么加以指责?别指责外界不行,要多进行自我反省。”
“你懂什么?”鲁清咆哮声更大了,“我不是没有努力,我比任何人都努力!我没日没夜地修行,却比不上个在我身边日日叨咕师姐的蠢货。”
说到这里,鲁清快要哭了,“这世界上多不讲理,他明明有那么好的天赋,却只会惦记肚脐下三寸的那点事,简直是枉为修行者。”
听到说到前半截,苏云汀充满愤怒,听到说到后半句,苏云汀逐渐懵逼。
啊这……
她扭头看眼师父,“他在说小师叔吗?”
那个有天赋但只想师姐的东西?
白·师姐·安:“……不知道哦,师父我一点都不知道哦。”
好,实锤了。苏云汀默默翻个白眼。
每当她觉得一件事情已经走上正轨咱,距离那些恋爱脑很远很远的时候,忽然会从接到从天而降的一巴掌,“啪叽”一声把她打醒。
这世界就是一本巨大的言情小说。
每个人脑子里除了恋爱,还是恋爱,找不出第三件能被众人在乎的事情。
苏云汀强行扭回话题:“你可以对小师叔有意见,为什么要对玄妙观下手?他得罪了你,可是师祖没有得罪你,他一直对你都很好。”
鲁清冷笑声,既然说出了一部分实话,他也不介意说出另外一部分实话。
“要怪就怪他将那个怪物收入山门!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能顺利进入玄妙观全靠你小师叔那张嘴!”他用一种交织着嫌弃跟无奈的口吻说,“要没有你小师叔每天在我耳边炫耀师姐在这里这样,师姐在那里那样,我不会对玄妙观的地形那么了解,轻而易举地盗走宝库里面的诸多宝物。”
“事实上这件事情不光有我参与,还有很多同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都是无能的废物。”这是苏云汀的抢答。
“都很讨厌玄妙观。”这是鲁清的回答。
苏云汀立刻改口:“一群讨厌玄妙观的无能废物。”
“……”鲁清笑不出来,“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吗?!”
直觉告诉苏云汀,别回答,回答不会有好下场,但是……
“不,我不觉得幽默,毕竟我只是说出了实话。”
这下连白安都惊住,她确实教徒弟碰到问题不要怂,但你也太不怂,压根是在挑战鲁清的接受能力。
苏云汀不光考验鲁清的接受能力,她还考验鲁清的承受打击的能力。
只见女子迅速环顾四周,发现庭院里有个大缸,里面养了几朵冬日睡莲。
她抓住大缸边缘,小臂发力蹭地扔向鲁清。
那里面有着满当当的水,劈头盖脸地砸在发现纷乱的庭院有个大缸,里面养了几朵冬日睡莲。
她冲到大缸前,抓起大缸边缘,小臂发力蹭地扔向鲁清。
鲁清本能躲避,可他躲得过大缸,躲不过缸里满当当水,劈头盖脸地砸在身上,打得人浑身生疼。
大冬天,一泼冷水从天浇下,那酸疼难以用言语形容。
梳得整洁的头发一团糟,身上的蓝色纯棉道袍往下淌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鲁清的脸色是青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紫,紫里……紫里没有东西,只有满到溢出怒火。
他抄起右手的大印往下狠狠一印,同时吩咐衡建明去后院库房取灵器。那些灵器自然是玄妙观曾持有的灵器,现在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苏云汀躲过飞来的鎏金火铃神印,一跃而起,拦住衡建明的去路。
“逃跑可不行,至少能让我尽兴才能跑。”
话音未落,夹在指缝中的符箓同时扔出。
赤红色的鎏金火焰凭空出现,轻巧地附在衡建明肩头,并没有蔓延,只在停在那里。
苏云汀微蹙眉头,符箓失效了?
“不是哦,”衡建明笑眯眯地反驳,“我不打算对您做什么坏事,这平安符自然对我无用。”
不等苏云汀把这话想明白,他转身朝鲁清道长高声道:“师父,别再挣扎,就算后院灵器尽出,你又怎么可能打得过原本的主人?”
鲁清被不争气的徒弟气得破口大骂。
“你这家伙跟那鬼东西有什么区别?!女人轻飘飘的笑容就把你们勾引走了!没出息的东西,你不去我自己去!”
苏云汀怎么肯给他这机会,一连甩出四张符箓,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封印去鲁清的去路。
与此同时,用另外一张符将衡建明往师父身前一丢,
自己则折身去拦鲁清。
“游戏到此为止。”
鲁清浑身湿透,再不肯陪小孩子过家家。他知晓苏云汀很厉害,但是阅历依旧是一桩难以迈过的门槛。
他举起右手的大印,“这是你们玄妙观的大印,现在就用来对付你吧!”
话落,他抬手朝前方砸下,却见苏云汀不慌不忙,嘴角彻底扯起浅淡的微笑。
鲁清还在疑惑,只见立在四方、仅做示警作用的平安符轰然燃烧,化作四朵鎏金火焰。
“鲁大师,你没有长脑子吗?”苏云汀实在很困惑,“你用的是鎏金火灵神印,我用的是鎏金火,你猜他们会不会产生化学反应?”
鲁清笑意顿失,还不等他反应,四朵火焰便化作一团巨大火焰,将他整个人笼罩住。
刺啦刺啦——皮肉炒焦的味道传来,鲁清倒在地上,痛苦地来回翻滚。
“啊啊啊啊……”
院内传出蛋白质烤焦的美好香气。
“师父!”“快去拿水来!”“大师兄,请您想想办法!”
原本围观看戏的弟子着急忙慌地扑上去,却碍于这簇人形火焰,束手束脚,只能转身朝唯一的可靠之人求助。
衡建明更绝,双手一摊,很是无辜:
“这是业火,等烧掉师父身上的罪孽后就会熄灭,不会有生命危险……”
弟子们并不相信,又转身去求苏云汀。
“求我?”她反问,“不如去求庙里的菩萨。人家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讲究报仇雪恨、片刻不等。”!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